藍雲楓被妻子攔下,無奈至極,對著她的大肚子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心頭擔心弟弟妹妹的安慰,還得耐著性子哄她。
“茹兒乖,你快讓開,這可不是玩鬧的小事,耽誤不得。”
“我知道這不是小事,也沒攔著娘派人去找他們倆,就是你不能去!”黃茹兒仗著身孕與藍雲楓撒起潑,反正這事在孕期她也沒少乾。
往往到最後,她只要一喊肚子疼,藍雲楓便會妥協。
“為何我不能去?那我是親弟弟親妹妹!”藍雲楓這次是真急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黃茹兒,平日隻當她懷著身孕辛苦導致心情煩悶,與他撒撒潑,便也忍了,卻不想如此蠻不講理,是非不分!
“長河是你親弟弟,藍若煙可不是!都去了那麽多人找他們倆,也不少你這一個!反正我就不準你去!”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氣急的藍雲楓舉起大掌差點一巴掌打過去,最後關頭目光落到黃茹兒的肚子上,還是及時刹了車。
一直高舉著手掌,遲遲沒有落下。
宋氏也沒有心情聽小夫妻倆吵吵嚷嚷,一貫的好脾氣難得發了貨,“都給我住嘴!”
黃茹兒一雙大眼眶內,眼淚直打轉,“娘!我求你了,二弟在山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求您別讓相公去了!您的孫兒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爹爹呀!我求求您了!”
她哭求著挺著大肚子跪在宋氏腳邊,藍雲楓聽得眉頭一皺,“什麽叫一出生就沒有爹爹?我們這麽多人一起上山,為何偏偏就我會出事?便是遇上那大蟲,一人一拳頭也足以打死它了!”
黃茹兒不依不饒,反正決心不讓藍雲楓去涉險,一點點都不行,宋氏被她吵得實在沒有辦法,轉頭想想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大兒媳說的那樣,心裡多少有點顧忌。
天有不測風雲,她當然希望兒女們都平安無事的回來,可結局真能如她所願嗎?萬一
“罷了,楓兒你就留下吧,把你三弟看好了,也別讓他跑出去。”
聽到宋氏的話,黃茹兒大喜過望,心頭的氣也順暢了許多。藍雲楓很是不解,“娘?連你也”
宋氏擺擺手讓他下去,頭疼萬分的扶住額頭,擔心的不行。作為兒子他又豈會不了解娘親的舉動是何意思,只能不滿的瞪了一眼還在地上跪著的黃茹兒,狠狠一甩袖子指著她背後的柳芸。
“你,日後不必伺候少夫人了,跟在我身邊伺候。”
柳芸按壓住激動地過快的心跳,跪下行禮,“多謝少爺!妾身一定會好好侍奉少爺的。”
“相公你什麽意思?當初不是說好了這個小賤人歸我管,你不會碰她一根手指的嗎!”
宋氏瞪了一眼兒媳婦,雖然她也不喜歡柳芸,但到底已經作為妾室納進了家門,那就是兒子的人,哪輪得到兒媳婦多嘴。
她警告性的哼了一聲,黃茹兒這才發覺婆婆還在,剛才她的話說的大大的不妥!這夫妻的房中事,若夫君體貼自然隨她做主,但到底主動權還是在男人手裡,女子只能聽命。
“楓兒你先下去吧,走吧。”
她幫著兒媳留下了兒子,也不過是看在未出世的孫子的面上,並不代表黃茹兒就可以越矩妄為。
看著柳芸那賤人緊貼在藍雲楓身邊離去,黃茹兒仿佛被人抽走了周身的力氣,心裡就像有一把火,翻騰洶湧卻找不到發泄口。
“茹兒你也別怪母親,當初煙兒已經盡力處置了柳芸母女,否則以當時的情況,柳家必然不會願意讓柳芸進門當個奴籍的賤妾。
說到底她始終是個下人,就算將來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撫養,只能喊你母親,你又何必在意楓兒碰不碰她。
若她為良妾進門就是正兒八經的主子,不過比你低一頭,哪會有你現在的好日子!如今煙兒生死不明,你不讓楓兒去尋她已是不對,切不可再失了婦德如潑婦一般胡攪蠻纏!”
黃茹兒想辯解什麽,可她自小也是這麽被母親教養著長大的,一時間想不出理由反駁婆婆的話,自古以來,傳宗接代都是大事,若非男人不願,否則女子不能干涉夫君垂幸其他侍妾。
便是再不敢心也只能咬牙忍下,“是,謹記母親教誨!茹兒知錯了。”
好不容易在懷孕期間博得宋氏一些好感,黃茹兒明白日後若想過得好,還是全得仰仗身前這位藍家的現任女主人。
又想起方才宋氏話裡提起藍若煙,忽然氣上心頭。
要不是藍若煙那個小賤人出的主意,姓柳的那賤蹄子又怎麽能這麽順利進門!對,就是她的錯!
黃茹兒姿態恭敬的送走宋氏,在丫鬟的攙扶中坐下,恨不能將手裡的帕子絞爛,越想越氣。
“哼,賤人!最好死在那山上被老虎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才好!”她低聲咒罵,丫鬟卻被她的話給嚇得差點腿軟摔地上。
趕緊四下看了看,打著哭腔求她,“少夫人,奴婢求您少說兩句吧,讓夫人聽見可不好!”
丫鬟小菊一向知道自家少夫人和藍若煙不和,像這種咒她,或者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黃茹兒罵過。但那是關上房門少爺不在的時候,誰也聽不見,罵兩句出氣也沒什麽。
但這還在大廳呢,夫人才走沒兩步!
黃茹兒不滿的伸手去掐小菊的手臂,將氣都撒到她身上,不能罵也不能摔東西,唯有拿身旁這個丫頭出出氣了!
小菊的身契被藍雲楓單獨拿出給了黃茹兒,所以她才絕望的任由黃茹兒打罵,即便知道她對藍若煙充滿惡意的心思,也從不敢找宋氏稟告。
生怕被黃茹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或賣了,身契在誰手上誰就是主子,她畢竟是藍家少夫人,處置個丫鬟宋氏是不會管的。
小菊默默含淚忍著黃茹兒對她施虐,一聲不敢吭,她若哭了叫了只怕回房後會迎來更慘下場,又有誰會在意一個丫鬟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