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到藍家答應讓女兒進門總算松了一口,雖然要入奴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只要能得到藍雲楓的寵愛,這些日後可以再改回來,都不是問題。
現在想想,幸虧當初女兒上錯了床,藍大公子是長子,將來藍老爺的一切都是他來繼承。藍二公子只能分到少許家產,兩廂一對比,當然是跟著大公子更強一點。
做妾也沒什麽不好,不都說妻不如妾嗎,那黃氏挺著個大肚子,聽說脾氣也差,哪比得上她女兒溫柔可人。
說不定進門沒多久也能懷上一個呢!到時候先生下一個兒子,這地位可就大不一樣了!
柳氏越想越覺得開心,臉色變的飛快,這會又開了笑臉,舔著臉走向宋氏。
“誒喲,既然決定抬我女兒進門,那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這是喜事啊!親家你——”
宋氏聽到她不要臉的湊過來套近乎,臉都青了,“別叫我親家!你家女兒是妾,是奴籍,你家可夠不上資格稱作我藍家的親家!”
“不叫就不叫,拽什麽拽。”柳氏訕訕的走開,從柳芸笑了笑,讓她安心待在藍府,看樣是連人都不打算帶回去了。
喊上從頭到尾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的柳三貴回家。李如言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們。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們可以走了?”
柳氏夫妻倆倒退兩步,“裡正你攔我們做什麽?事情不都解決了嗎?”
“柳芸的事是解決了,可你的沒有!”
“我?我能有什麽事。”柳氏滿不在乎道,如今她女兒已經被藍家承認,就算他們嘴上不認柳家氏親家,外頭的人可不這麽看,誰敢為難她。
“在來藍家之前,我去了趟祠堂,和族長商量了一下。”接著他轉向柳三貴,拱了拱手,“柳叔,您是張裡正家的親戚,而張裡正於我有救命之恩,這麽多年來柳氏在村裡到處惹是生非,散播不實謠言,我和大家夥也都睜一隻眼閉著一眼忍了又忍。
今日,她能為了貪圖藍家富貴讓親生女兒去爬有婦之夫的床,明日呢?你怎知她還會不會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
柳氏一聽不對啊,這小子明目張膽的挑撥他們夫妻關系,實在可惡。
“臭小子你瞎說什麽!別仗著你是裡正就能亂說話,逼我兒子去當兵,縱容你媳婦打我女兒,你對我們哪裡忍讓了?現在又來挑撥我們夫妻關系,爛心腸的混球,你是要拆散我們老柳家呀!
三貴,咱們回家,別聽他滿嘴胡說八道。”
她急忙拉著柳三貴要繞過李如言出門,藍長河和藍佩熙一左一右把門擋的嚴嚴實實,就不讓他們走。
“你們這是要幹嘛?合起夥來欺負我們一家是不是!我要去報官!”
李如言不想再跟她廢話,面無表情的冷聲道,“經過我和族長商議,一致決定,把柳王氏逐出碧水村,戶籍也會送回王家村。若柳叔舍不得妻子,可以和她共進退一塊被逐出村子,若還想留下,就麻煩你寫封休書,休了她!”
聽完這話,柳氏當頭一個晴天霹靂,不可置信釀蹌了幾步,柳芸露出擔心的神情,想過去扶她一把,卻被藍雲楓拉住。
警告她道,“你若此時過去,就別想進藍家的門,只能隨你母親一塊被趕出去。”
柳芸身形一頓,收回了踏出去的腳,轉頭不再看向那邊,乖乖留在了藍雲楓身邊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拳頭握的死緊,指甲陷阱了肉裡也渾然不覺,把這一切的帳都算在了藍若煙頭上。
心裡的恨意滔天,只能默默壓製,對眼前的情況無能無力。
柳三貴習慣了被柳氏支配,毫無主見,但卻明白一旦被趕出碧水村,他會活不下去,被趕出村子可不是隻單單把你人趕走那麽簡單。
還會沒收掉所有碧水村范圍內的田地,沒有地他怎麽活?靠什麽吃飯?一把年紀了大字不識,除了種田啥也不會,出去就是個死。
“死老頭你猶豫什麽?你該不會是真的想休了我吧?”柳氏和眼前這個男人做了一輩子夫妻,哪能不明白他是個什麽人。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顯然是打算拋棄自己了,這會終於真的慌了,目光投向女兒,見柳芸也是背對著她。
“好,好啊!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父女!虧我處處為你們籌謀,我費盡心思救回俊才還不是為了你老柳家的香火!”
柳三貴難得回了句嘴,“你把你娘家人都得罪盡了,還不是怕俊才不會來,將人沒人給你養老送終。”
藍若煙懶得看著家人互揭老底,一家子自私鬼!做什麽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那個站在大哥身邊的柳芸也不例外。
她有些擔心,把這女人留在藍家到底對不對,總覺得她不會那麽安分。但轉念一想,大嫂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就讓她倆鬥去吧!
最終柳氏還是被人帶走了,柳三貴在祠堂當眾按下手印,一紙休書改變了一個女人一生的命運,柳氏被強製遣送回了王家村。
後來聽人說,她大哥也不讓她回家,但凡見到她出現在家門附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後來漸漸就再也看不到柳氏的身影了。
事情告一段落,藍老太太醒了後問了問結果,宋氏把過程一字不落的說給她聽。
“煙兒是個能成事的,心思也剔透。”她拉著宋氏的手,滿臉驕傲道,“不愧是我藍家的孫女!你可得好好嘉獎她。”
宋氏笑著應下,內心卻始終有個結,藍若煙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證據。
其實當年她在女兒身上放過一塊玉佩,但卻一直沒見到藍若煙帶過,一開始覺得是她流落在外丟了,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加上藍若煙一直對自己的身世說的不清不楚,藍老太太和藍弘毅都格外喜歡她,宋氏也就沒多說什麽。
其實她也很喜歡藍若煙,但心裡總沒法將她當成真正的親生女兒,做不到藍弘毅和藍老夫人那麽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