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弘毅派出去的人沿著李如言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追蹤,結果越走越遠,卻一直沒見到李如言的人影。
此時已經快接近正午,馬車行駛了七八個時辰,少說也跑了二百多裡路,劉小柱和路過的行人打聽完消息後跑回馬車邊。
“嫂子,再往前就是禹州城了,那是裡咱們村最近的一個府城。”
都到府城了.藍若煙跳下馬車打量了下遠處,確實是座城池。乾爹幫忙追蹤的探子留下的方向也是指向城裡,估計下一個線索就在裡面。
“小柱,二哥,咱們去城裡走一遭吧。”
既然線索在城裡,這趟她必須要進。
藍長河一把拉住了她,“煙兒,進城需身份文牒,你不是說都在李如言身上嗎?”
“無事,我附在馬車底下,便能跟著一塊進去。”
這種小問題怎麽會難得到她,藍若煙一行漸漸朝城門而去。
進城的時候有驚無險,小柱頭一次做這種渾水摸魚的事,雖然表情僵硬了點,眼神一直往車底瞄,差點暴露了藍若煙。
好在藍長河穩重,即使岔開了城門守衛的注意力,三人順利進城。
禹州城是府城,繁華程度可不是一個小鄉鎮能比的,連一心擔憂李如言安慰的藍若煙都忍不住看花了眼。
街邊是琳琅滿目的商店,街邊各種各樣的小吃攤子吆喝聲不斷,街道是乾淨平整的青石板,就算下雨也不會沾的滿腳泥巴。
府城不愧是府城,相當於現代的市級城市了。
藍若煙找了家飯館點了些菜,雖然她不是很有胃口,但藍長河和劉小柱一路跟他奔波,總不能連一口熱乎的都不讓人家吃。
盡管小柱說這是他該做的,她卻不想欠別人太多。
欠李如言一個人的就已經夠多了,大概是要用余生去還,別的人只能盡力物質上多補償些。
“煙兒,下午你留在這裡休息,我去城裡找下一個記號。”
藍若煙不肯,堅持一塊去,多一個人找就能多省下點時間,說不定能更快找到。
但是記號到了府城就消失了,之前探子留下的記號都很明顯,不可能做的太隱晦讓他們辨不出。
將近一個下午,整個府城的都叫三人轉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
小柱急的不行,“嫂子,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藍若煙也急,但急又能怎麽樣,只能靜下心來不拖後腿,表情異常鎮定和冷靜。
“等,咱們找個客棧住下來等消息,就算乾爹的人斷了線索也必然會告知我們,不可能什麽都消息都不留。若三日後還沒動靜,咱們就得趕快回村,另想辦法!”
小柱不能理解這番話,為什麽沒動靜就要趕快回村?但他一向聽話,沒問。
藍長河欣慰的點點頭,雖然一直都知道藍若煙這個妹妹是個聰慧的女子,沒想到這般情況下還能穩住心神,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他爹是大將軍,身邊派出去探子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探子,三日還沒消息,說明這些人已經出事了。
而能讓他們全軍覆沒的也必然不是等閑之輩,至少是他們三人加起來也抵抗不了的勢力。
除了回村稟告他爹另想辦法,獨自往前只有死路一條!
這恰恰也證明了李如言的身份確實不簡單,這點,只怕煙兒早就有預感了,否則也不會這麽輕易就接收了他爹的安排。
第二天幾人照常去街上找記號,還是什麽都沒找到,正在大街上到處轉著,突然見人群直往一個地方湊,緊接著響起一個女子的啜泣聲和男子的打罵聲。
“賤人,你家就是把你賣給我做牛做馬的,不然以你的姿色誰會娶你這樣的醜八怪!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模樣,爺肯跟你親熱是你三生有幸,狗娘養的,不但拒絕老子還敢打傷老子!我今兒打死你也沒人敢多說一句!”
那男人是邊說著話邊下狠手毆打著身下蜷縮在地上的女子,那女子再不敢還手,只是雙手護著頭,哭泣聲若隱若現,卻咬牙沒叫喊出聲。
藍若煙本不想多管閑事,來了古代這麽長時間,對這裡的情況也漸漸熟悉不少。大熙男尊女卑,女子根本沒什麽地位可言,就是男子的附屬品,脾氣差的稍不如意就打罵妻子兒女都是常事。
窮的地方,可憐人遍地都是,她一人之力微薄的很,也救不過來。
藍長河挑了挑眉,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看著藍若煙那故作不在意匆匆離去的背影在內心默默數數,一,二,三
“媽的,給老娘住手!”她這小暴脾氣,狗男人居然敢當著她的面打女人,實在不能忍!
正在施暴中的男人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呵斥聲給打斷,滿心不爽的抬頭,一看藍若煙俏麗的臉龐,怒氣瞬間消散,發出輕浮的淫笑。
“喲!哪來的小娘皮,這臉蛋水靈的!想救她啊?沒問題!小美人代替她陪小爺睡一晚,今兒我就放她一馬!”
藍若煙嘴角冷笑,“說點現實的,剛才我沒聽錯的話,這姑娘也是你買來的吧?開個價吧。”
那猥瑣男子也是頭一次遇見這麽大方的小丫頭,目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
當看清她渾身上下的穿著時不禁眉頭一皺,穿的一身什麽破爛貨,原來是個農村野丫頭。
剛才那一聲呵斥還挺像那麽回事的,他還以為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出來多管閑事,隻敢嘴上調戲兩句調節一下被這醜女人挑起的怒火,然後再把人拖回屋裡繼續調教。
那男子態度更加輕狂傲慢起來,口氣全是鄙夷,並不認為她有錢。
“就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叫我開價?真是笑死人了!你知道銀子長什麽樣嗎?知道元寶是多大個嗎?不打算代替她陪爺睡覺就滾一邊去!少他媽出來礙事!”
說著又揚起手,打算繼續毆打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估計傷得厲害,倆人說話的空檔也沒見她挪動一下,藍若煙有些著急,再讓這男人打幾下,只怕真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