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走後沒幾天莊子就恢復了平靜,一切如常照舊。
過冬的準備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趁著冬日無事,陳學勝打算搬到劉強子那兒去。
來年開春藍若煙的私家木工藝館就要開張,多準備點東西總是沒錯。
郊外莊上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手下無事藍若煙便可勁的買足了吃穿用品,閑著沒事就搗鼓起內衣。
戴青芬開始進入孕後期,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很多妊娠反應也逐漸明顯。
腳浮腫的厲害,即便是她用碧玉鐲泡過的靈泉水也無法消除,只能起到緩解作用。
睡到半夜小腿抽筋痛醒是常事。
鐲子對戴青芬不起作用,藍若煙只能乾著急,幾次找來大夫,可人家都說這是正常反應。
誰家孕婦不是這麽過來的。
她又沒懷過孕,哪裡知道孕婦懷孕時會這麽痛苦。
戴青芬心裡很感激藍若煙處處為她著想,其實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痛苦。
可她越是說自己沒事,藍若煙就越不相信,月份越大她就越緊張。
弄得戴青芬又感動又無奈。
十一月的深秋,乍冷的天氣裡難得出了一天的好陽光。
兩人坐在莊子的前院,各拿起針線做著活曬太陽。
龍嫂上次寄來的小衣服給戴青芬提了醒,這會她正在給肚子裡即將出世的小娃娃準備日後要用的衣物。
小襪子,內衣什麽的。
她做了半天活見藍若煙手上的棉布形狀甚是奇怪,停下來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
“我怎麽瞧不出小姐做的是什麽?”
藍若煙縫完最後一針,拿起準備好的白棉花往裡面填充,戴青芬問了她就把東西展開給她瞧。
“是咱們女子專用的內衣,你瞧。”說完生怕她不明白,直接往自己胸口比劃了起來。
戴青芬臉一紅,這才看明白,原來是女子肚兜。
“大庭廣眾的小姐快放下!”她嬌嗔著四下看了看,幸好沒人瞧見。
她知道自家小姐一貫大膽,和普通女子不太一樣。
只是這大膽得程度每次都能刷新她的下線。
“小姐下次切勿在外面做這種不雅的舉動,叫人看見會影響您的聲譽的。”
藍若煙早習慣了這邊的女子把名聲看得比命更重要,沒多解釋,笑著說好,一臉的淡然。
戴青芬知道她不在意這些俗名,說多了怕惹她不快,目光掃到了棉花上指著問道。
“我從未見過肚兜裡還要塞棉花的,小姐的想法真奇特。”
戴青芬反覆打量藍若煙手裡的內衣,越看臉越紅。
因為她總算看出了這玩意的形狀,也知道是往哪穿的了。
藍若煙知道她臉皮薄,把做好的這件特殊內衣塞到她手裡,靠過去小聲道。
“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待會回去試穿一下你就知道它的好處了。”
說完她笑著退開,繼續做下一件,也沒管戴青芬紅的要滴血的臉。
青芬姐什麽都好,就是這臉皮實在太薄了。
當晚戴青芬忍著羞澀穿上藍若煙專門為她做的內衣,大小挺合適的,穿上後胸口竟輕松許多。
而且胸前也不疼了!
受孕期的影響,那處總是被衣料摩擦的生疼,戴青芬一直默默忍耐,從沒吭過一聲。
這種事她也不好意思拿出來說,她也問過莊子裡生過孩子的大嫂,她們說這很正常,忍一忍等孩子出世就好了。
所以戴青芬就默默忍下,小姐是怎麽知道的?
她穿上了這件純棉做的手工內衣後竟有些舍不得脫,心裡無比感激藍若煙的貼心。
這樣體貼人的主子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了。
每日做做衣裳種種菜的日子過得流水一樣快,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
藍若煙坐在莊子的大門口皺眉沉思。
這麽久了,劉家人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轉身去找劉強子,讓他去城裡打探一下消息。
當初她特意叫人留意了劉家人的去向,是進了城沒錯。
劉強子走後,戴青芬走了過來,“小姐別擔心了,歡喜怎麽說都是劉家的親生女兒,他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藍若煙沒說話,眼睛盯著大門卻沒有焦距。
但願如此吧。
傍晚,劉強子回來,神色有些嚴肅。
他帶回來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甚至難以啟齒,不知道該怎麽告訴藍若煙。
“你說吧,我能承受的住。”藍若煙見到他的表情時心裡已經涼了一半。
只要無礙性命就不是最壞的情況。
劉強子隻好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如實說出。
“姓劉的那家人帶著歡喜從咱們這兒離開後的確去了城裡,他們進了歷府。”
“歷府?”聽到這兩個字藍若煙眉頭皺的更緊。
該不會是她知道的那個歷府吧.
“沒錯,就是奉先牙行的東家,小姐和他們家大公子還有過幾面之緣。”
是歷宏盛。
“劉家人怎麽會和他扯上關系?”
劉強子看著藍若煙,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你快說啊?歡喜進了歷府到底怎麽了?”
“小姐,歡喜被歷大少爺身邊的小廝收房了。”
“收房?”戴青芬驚呼起身,不可思議的衝到劉強子身邊。
“你把話說清楚,別問一句答一句了!”
藍若煙在聽到歷宏盛的名字時心裡隱約湧上一絲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八成又和她有關。
劉強子乾脆豁出去了,說就說吧,早晚小姐都是要知道的。
“那劉家人是歷大公子故意引到咱們這兒的,原本是想插進來做個眼線,沒想到小姐把他們趕走了。
歡喜這丫頭進了歷府大概是察覺出來了,據說在歷府大鬧了一場。
再之後沒兩天,歷府的下人們就傳出歡喜被歷大公子身邊的小廝收房的消息。
我想八成不是她自願的。”
劉強子的敘述雖然簡單,可藍若煙卻在腦子裡想明白了一切。
歡喜怎麽可能自願給一個小廝做妾!
藍若煙氣的眼眶發紅,帶著最後一點希望問道,“歡喜.有沒有被。”
盡管難以啟齒,劉強子還是點了點頭。
欺人太甚!
“歷宏盛!”藍若煙狠狠拍桌,氣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