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俏在稀疏的林子裡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須靈仙。
奇怪,前世明明就是在這兒找到須靈仙的,難道這一世發生了改變?
還是這一片的土壤,還不足以長出須靈仙?
不應該啊,這裡的情況,明明很符合須靈仙的生長。
斟酌間,烈日炎炎,她已經滿頭是汗,不得不在旁邊的樹墩處坐下,短暫的休息,思索問題出在哪兒。
周圍不少人都在看笑話,對於一個純新人、還目中無人的純新人,他們全都想給他些教訓。
見他終於坐著了,虎哥那一行人忍不住譏諷道:
“就說你這小身板找不到藥,你還不信邪,現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
“看看你那累成狗的樣兒,這樣吧,你跪下磕幾個頭,叫我一聲爺爺,我就幫你找你要找的藥如何?”為首的虎哥直接囂張地道。
周圍眾人紛紛起哄:“哈哈哈,這麽小的身板,也的確只能做孫子。”
“孫子,虎哥認你做孫子,是給你面子,瞧得起你,你還不快抓緊時間?”
“這都下午了,你快些認了虎哥這個爺爺,虎哥還能幫你找到你要找的草藥,不然就你這水平,找到你死了你都找不到藥。”
蘇俏冷冷一笑,絲毫沒理會眾人。
和他們說話,只會降低她的智商。
她轉眼間,忽然看到了另一處稀疏的灌木叢中,有一朵小白花。
難道是……
她快步起身走過去,扒開灌木叢,就見一株綠色的植物靜靜生長,上面還盛開著幾朵白色的小花。
是須靈仙!總算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扒開土地,將須靈仙的根須全扯了出來。
深褐色的根須密密麻麻,茂盛繁多,如同一把掃帚。
眾人沒想到那麽小的一株植物,竟然能扯出那麽茂密的根須來,一時間不禁打量紛紛。
這一仔細看,瞬間,他們全都哄堂大笑。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什麽值錢的草藥,原來壓根就是無名草啊,這種草看都沒看過,藥商提供的收購圖上,都沒有記載這種草藥,壓根就不值錢!”
“這草藥的根須和人參有點點像,瞧這小子如獲至寶的樣子,肯定是把這雜草當成人參了哈哈。”
“小夥子,你還是認虎哥做爺爺吧,虎哥好歹能給你一本圖譜,告訴你什麽賺錢,什麽不賺錢。不然你一直扯這些雜草當寶,簡直丟咱們采藥人的臉!”
所有人譏諷紛紛,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位長者,卻忽然走到蘇俏跟前道:
“小夥子,你這草藥能賣給我麽?我給你五百塊錢。”
五百塊錢?
這老頭子怕是瘋了吧,竟然要花五百塊錢買這株雜草?
蘇俏也抬頭掃了老頭子一眼,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要買須靈仙?
須靈仙雖然在《植草綱目》中有所記載,但記載的都是普通功效,這一年,它真正的神奇祛疤功效,還未開發出來。
這老人竟然願意花五百塊錢買,顯然也不是個非凡之人。
她卻道:“不賣。”
這是她治臉的藥,誰都不賣。
長者擰了擰眉,“小夥子,這藥你不懂它的用法,拿回去也是暴殄天物啊。
這樣吧,我給你八百,不能再多了。”
周圍的眾人全都瞠目結舌,八百?
這年頭,就算找到一根冬蟲夏草,都賣不了八百塊錢,這小夥子在草堆裡扒出來的一株不知名的草,竟然能賣八百?
“徐伯,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這種草怎麽可能賣八百?你可別被這小子煞有介事的模樣忽悠了。”
“忽悠個屁,這是須靈仙!”
徐伯瞪了他們一眼,“須靈仙,毛茛科,屬多年生木質藤本,該種根及莖入藥具有祛風濕、通經絡、消骨梗之功效。而且還能治療膽結石,跟骨骨刺、足跟痛、食管癌等。”
所有人聽得難以置信,這不起眼的草藥,都沒有商家收購的草藥,竟然有這麽大的功效?
這個一聲不吭的小夥子,竟然是個行家?
這時,徐伯又看向蘇俏道:
“小夥子,這樣吧,你開個價,只要你能把這株須靈仙賣給我,價錢隨你開。”
隨你開!這就是天價!
所有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蘇俏卻道:“抱歉,不賣。你若真想要的話,就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說完,她不再理會任何人,把須靈仙裝在隨身帶來的一個玻璃瓶裡,邁步就走。
徐伯只能沉沉歎了口氣,也不好再勉強。
虎哥噙著她的背影,卻是眸色深深。
隨便開價的草藥,如果能搶過來,那就發財了!
他朝著身後的弟兄們使了個眼色,一行人便悄悄地跟上。
蘇俏沒有下山,她又往山頂上爬。
江肆如果也來找草藥的話,一定是要去懸崖峭壁上找些名貴的、十分有挑戰性的藥。
既然答應了江九九,況且她也欠江肆不少人情,必須得找到他帶回去。
轉眼時間,已經臨近傍晚,太陽不再那麽烈,茂密的森林裡總給人陰森森之感。
蘇俏走到一片柳樹林時,二三十人忽然圍了上來,將她團團圍住。
虎哥邁步走出來,噙著蘇俏冷笑道:
“小子,看來你還不知道迷周山的規矩,陳二,今天你就給她好好講講!”
“是!”一個一看就是混混的青年上前,大聲道:
“在咱們迷周山找草藥的人,必須找虎哥報備,采到的第一株名貴草藥,必須孝敬給虎哥。
並且,往後每找到一味藥,都得給虎哥一百塊錢!
你要是想在迷周山混,就識相點,立即把你手上的那什麽須靈仙交出來!”
蘇俏冷冷一笑,“我若是不呢?”
“臭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今天要是不交出來的話,我們就打死你!看你是要活著走出去,還是要死了去見閻王!
在迷周山每年摔死的人都有幾十個,誰也查不到我們頭上!”虎哥威脅道。
蘇俏的面容始終波瀾不驚,她目光幽幽地掃向眾人:
“呵,打死我?那你們倒是出手,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落,她把藥瓶掛在身上,筆直而立,絲毫沒有畏懼的模樣。
虎哥沒想到這黃毛小子竟然這麽囂張,他憤怒命令:
“弟兄們,全都給我上,給他些顏色瞧瞧!”
“是!一起上,弄死她!”
三十多人揮舞著拳頭,朝著蘇俏團團圍擊打去。
他們全都是練家子,握起的拳頭足有蘇俏的臉大,有的瞄準蘇俏的臉,有的瞄準蘇俏的肚子,有的瞄準她的心臟。
還有的從後襲擊,三百六十度,將她前前後後,團團包圍,毫無一丁點生門。
虎哥臉上滿是得意,哼,這世上還沒有他得不到東西!
這臭小子,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