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著葛老教授,無比緊張忐忑。
葛老教授放下蘇俏的手腕道:“這問題真的很大了!戰深啊,你要是再帶她來遲一點……”
聽到這裡,戰深的心臟咚咚直跳。
旁邊的戰七更是已經做好了隨時接住自家哥的準備。
嫂子要是真出什麽事,哥一定會暈倒的!
然、葛老教授接著道:“你要是再來遲一點啊,她體內的麻醉劑藥效都要消咯!”
什麽?
麻醉劑?要消了?
戰深向來理智沉穩,此刻卻倏地一把抓住葛老教授的手臂問:
“所以她真的只是中了麻醉劑,沒有別的問題?”
“可不是,難不成你還希望她有別的問題?”葛老教授打趣地反問。
戰深連忙否認,一直懸在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回了原位。
還好只是麻醉劑!還好只是這樣!
他先前檢查出來,卻以為是自己太過於緊張,檢查錯漏了,是這樣最好!
他對眾人道:“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回去,改天請你們吃飯。”
這意思是要趕他們走了?
前一刻還說全面會診,轉眼沒事了就讓他們走。
葛老教授道:“戰深,你這可就不厚道了。你最近可是個大忙人,一年才見我們幾次,我們今天還正說要和你交流交流學術。
而且聽說這小丫頭八天就賺了一個億,我們這些老骨頭都自歎不如,還想討教討教呢!”
“我們三天后訂婚,會陪你們慢慢聊。”戰深道。
葛老教授驚愕無比,“三天后就訂婚?這麽快?”
戰深點頭,如果不是三天后正好是七夕節,他想明天就訂婚。
他目光落在蘇俏身上,滿是柔和。
蘇俏雖然知道他早有安排,可她剛回來他就對這麽多人宣布,心裡不由得彌漫出甜甜的幸福。
在戰深的打發下,戰七和所有人都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兩人。
戰深看著蘇俏那滿身的灰塵,又將她抱了起來,邁步往洗手間走。
蘇俏擰眉,他這是要做什麽?
興許是麻醉劑的原因,她腦子有些轉不動,還沒反應過來,戰深已經將她放在浴室的沙發上。
他先將浴缸放了水,才走回身邊,伸手為她解紐扣。
蘇俏臉倏地一紅,所以戰深這是要給她洗澡麽!
她身上滿身灰塵,那麽髒,還……還軟綿綿的,全程都需要他幫忙,那畫面想想就……
偏偏她沒有多少力氣,連說話的意識都沒有,只能不斷朝著他眨眼睛。
戰深看出她的反對,輕聲道:
“放心,此刻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病人。”
一個最獨一無二的病人。
他面色平淡地為她脫下所有衣物,宛若真的只是在照顧病人。
蘇俏卻又緊張又羞澀,雖然前一世早已經和他睡過無數次,這一世也早就想過無數次睡他,可真的完全展示在他跟前,她還是覺得有些有些緊張。
就這麽被老公看見了……就這麽坦誠相見了……
咳咳,她都沒有任何準備,也沒有洗乾淨自己,更沒有穿上最好看的貼身衣物。
一切就這麽毫無防備、毫無預兆。
戰深卻並沒有看不該看的地方,將她抱到浴缸中,拿了毛巾輕輕為她擦拭身體。
由於一番折騰,她的身體上沾了不少灰塵,有些皮膚還被劃破了。
尤其是她的手,雖然包扎得很好,可還是滲出了血。
他平淡的面容一點點變得沉重、壓抑,卻只是不著痕跡地緊了緊手心,什麽也沒說,快速為她清洗。
蘇俏重生一世來,還從沒有被人這麽照顧過,偏偏戰深真的只是在給她清洗身體,毫無一丁點的雜念。
她的心漸漸靜了下來,靜靜地凝視戰深,靜靜地看著他一點點地給她清洗,從手臂,到腿,到指甲縫,他都清洗得很認真。
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能回到他身邊,真好。
這八天來的辛苦,一切都值得!
一會兒時間,戰深為她洗好後,用浴巾裹著她抱出去,如同照顧小女兒般,為她穿上病服,扣好紐扣。
蘇俏躺在了另一張嶄新的床上,朝著他眨了眨眼睛。
她想他躺下來,陪她安安靜靜地躺一會兒。
戰深卻道:“你的傷還需要處理。”
話落,他拿了醫藥箱,親自給她上藥。
雖然她身上多處都是些小擦傷,但他上著上著藥,臉色還是無比陰沉。
尤其是看到她被刺穿的手掌心,大手都緊了緊,周身都籠罩上一層壓抑的霧霾。
蘇俏看出他的心疼,想要安慰解釋,卻也說不出話,只能可憐兮兮地凝視他,希望他別生氣。
戰深沒理,沒看她。
給她重新包扎好,確定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未處理的傷口後,他才收拾好醫療箱,坐在床邊。
他問:“知道錯了?”
蘇俏:???
她沒錯,努力爭取和老公在一起,一點錯都沒有。
況且,她還沒法說話啊,現在意識都是渙散的……
戰深凝視著她,聲音無比凝重道:
“蘇俏,我告訴過你無數次,不管什麽情況下,保證你的安全最重要,可你是怎麽做的?”
手受傷了也就罷了,他都走到了她跟前,她還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她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蘇俏眼皮耷拉了下,越來越困、越來越困,一副隨時會睡過去的模樣……
戰深本來還想教導些什麽,可見她那昏昏欲睡的姿態,最終隻變成了一句無聲的歎息。
“睡吧,休息會兒,我陪你。”
反正以後他不會讓她離開,不會再給她獨處受傷的機會。
他在她身旁躺下,將她摟進懷裡。
蘇俏靠在他的胸膛上,這才徹底安心,緩緩閉上了眼睛。
興許是麻醉劑的原因,她真的有些困了,沒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戰深看著懷裡睡著軟綿綿的她,擰了擰眉心。
這麽倔這麽野的小野貓,他能拿她怎麽辦?除了寵著,也只能寵著。
蘇俏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足足睡到了傍晚。
睡得昏昏沉沉間,她忽然看見鄭美玲和周小小一前一後地走向她,兩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尖銳的刀子,笑得無比的陰森、惡狠。
她看到了團團和戰深摔得四分五裂的屍體,看到了藏獒吃得滿口是血……
鄭美玲和周小小還在靠近她,忽然,她們舉著刀子狠狠地扎向她。
“不要!”
蘇俏猛地坐起身,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這才意識到只是一場夢。
一場真實又殘忍的夢。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戰深呢?他不是陪著她睡覺麽,怎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