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倉庫,蘇俏被掛在樹上,全身無力,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刀疤男噙著她,陰狠笑道:“戰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蘇俏,你確定你要執著到底?我這打火機可是不會和你開玩笑的喲。”
邊說他邊把玩手中的打火機。
蘇俏虛弱地凝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她知道一旦她同意和江肆離開,他們一定還會有別的舉動,徹底坐實她和江肆的關系,到時局面只會變得更糟糕。
可戰深如果真來了,真靠近她兩米,整個賭局便宣告失敗。
不能妥協,也不能讓戰深來,可還能怎麽辦?
戰深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火燒?
她腦子裡一片凌亂,時間卻在飛快地流逝。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引擎的聲音,是超跑的聲音!
有一個小嘍囉從遠處跑來,緊張地提醒道:
“老大,戰深已經在馬路邊停好車了,還有三分鍾就到!”
“蘇俏,這可是你自找的!你沒有時間了!”
刀疤男說著,直接按燃了打火機,朝著羅網一點。
羅網被浸泡過油和酒精,火苗子一靠近,霎時,“轟”的一聲,大火竄了上來,整張羅網形成了大火牆。
三分鍾時間,足以將蘇俏燒得面目全非!
“撤退!”
刀疤男得意地大吼一聲,所有人跟著他快速跑。
“想跑?晚了!”
空氣裡忽然蕩出一道清麗冰冷的聲音。
原本被困在大火裡的蘇俏,借著火勢的燃燒,用力一跳。
“嚓嚓嚓”的聲響,羅網因燃燒而脆弱斷開,一抹敏捷的身影從大火中竄了出來。
她的衣角起了火,可她敏捷地在地上幾個翻滾,火便全數滅掉,而她人也到了眾人跟前。
刀疤男和眾人相視一看,全是難以置信。
“你……你怎麽會出來!”
她不是中藥了麽?那藥有長達十個小時的藥效,會讓人一直綿軟無力,可這才過去半個小時不到,蘇俏是怎麽恢復的?
蘇俏自然不會告訴他們,在來的路上她便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和混混流氓們糾纏,怎麽能連基本的防昏迷手段都不做?
她早已吃下她調配好的藥物,還給自己打了一針胸肽腺集防毒生物製劑針,可以在短時間內提高對毒素的免疫力。
剛才被困在羅網中,她不敢表現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刻能夠趁火勢破網而出!
只要在戰深到來之際,解決掉這裡的所有人,戰深就不會因擔心她而靠近她。
此刻,蘇俏眸泛寒光地噙著眾人,嘴角勾起一抹邪冷。
“你們還不配知道!”
話落,她一個掃堂腿橫掃而過。
霎時,刀疤男和另外七個男人,全數“咚咚咚”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被摔得全身疼痛,骨頭都快散架,卻變得更加凶神惡煞。
“臭娘們敢這麽囂張,大家給我一起上!”
話落,一群人朝著蘇俏圍攻而上。
有的揮拳頭,有的拳打腳踹,有的更是摸出匕首,一個個殺氣騰騰。
蘇俏呵了一聲,這場面她見過的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換個花樣不行?
她連手都沒伸,抬起腳又朝著他們踹去。
這次不是掃堂腿,而是直接踹向他們的兩腿之間!
霎時,“啊啊啊!”
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天際,所有男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慘叫著。
蘇俏還敏捷地拿過他們從自己身上搜走的藥粉,灑了他們一身。
這一次變得全身癱軟的人,成了他們自己!
她小小的身影站在他們之間,桀驁風華!
這時,上百米處的山坡間,快速跑來一抹身影。
是戰深!
戰深還穿著居家的休閑西褲,配純色的灰色衫,腳上穿的也是拖鞋。
隔得遠遠的,蘇俏也感覺到了他周身的焦急。
“老公!”
她條件反射想撲向他的懷抱,可腳步瞬間頓住。
她還在接受賭局,還不能靠近老公兩米!
她只能強忍著激動愣在原地喊:“老公,你不要過……啊!”
話還沒喊完,忽然,後脊骨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蘇俏隻覺得全身上下有什麽東西在蔓延,緊接著,身體倏地變得癱軟無力,“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是強效的麻醉劑!
用於剖腹產等大型手術的麻醉劑!
麻醉劑是通過神經控制,所以她吃的藥和打的針壓根沒用,很快就會讓人全身失去知覺、變成一個木頭般。
蘇俏難以置信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周小小……才十五歲的周小小……
周小小又害怕又惶恐地拿著針連連後退,慌張地解釋著:
“蘇俏,你……你別怪我,是她們逼我的……是他們讓我這麽做的,他們說我如果不這麽做,就會殺了我媽媽……我不想媽媽死,我真的不想……”
她邊說邊哭著,慌慌張張地掉頭就跑。
蘇俏倒在雜亂的草叢中,看著她那小小的身影,胸腔一點一點地裂開。
竟然是周小小……周小小竟然從後傷她!
前世她就是被人從後面這麽害死的,這一世,竟然又重蹈覆轍!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她路過實驗學校門口時,明明對面有一堆的文具店,她卻選擇小小文具店的原因。
因為她看到了坐在狹窄空間裡讀書寫字的周小小,她想讓每一個上進的人都擁有好的生活。
在看到周小小那小小的身影時,她就已經不再是單純地為了賺那一百塊錢,而是發自真心地想幫助她們。
在得知周小小被綁架的那一刻,明知道有很多的危險,可她還是來了。
重生以後,回到戰深身邊以後,她一直想讓自己變得不那麽孤僻,但最後的結局卻是又被人從後捅了一刀……
蘇俏看著消失在遠處的那一抹身影,覺得整個世界在一點點變暗……
而戰深看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心臟倏地揪了起來。
“蘇俏!”
兩個字歇斯底裡,飽含著崩潰的擔憂。
他更加大步跑向她,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便是抱著她,保護她!
那一聲嘶喊聲,將蘇俏的思緒拉回來了一點點。
她側頭看著越來越近的戰深,不斷搖頭。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已經在那一刻,失去了對這個世界、對身邊朋友的信任,還要失去了這個賭局,失去光明正大一身傲骨站在戰深身邊的機會麽……
她想說話,可是是近乎全麻的麻醉劑,她只有意識,沒有一丁點勇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