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就是一個寬敞的玻璃淋浴房。
磨砂的玻璃裡,影影綽綽間,明顯可見戰深站在裡面,側站的姿勢在洗澡。
花灑水“嘩啦啦”地灑落在他身上。
那偉岸健碩的身軀肌肉線條,明顯可見。
即便隔著磨砂玻璃,也讓人有血脈噴張之感。
而且、他在淋浴房洗澡,外面的屋內、竟放著電視。
是教育頻道,節目裡是一個衣冠整齊的老教授,在講解物理分子學。
聲音開得很大,搭配音響,在寬敞的屋子裡回蕩,
整個畫面就……
唐橋擰眉。
戰深一大早起來就洗澡、還聽科教節目?
這麽一絲不苟?
蘇俏也回去看了一眼,看到戰深洗澡的畫面時,臉頰微微滾燙,喉嚨都滾動了下。
好想……好想那啥……
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身體裡的小野獸,她趕緊說:
“咳咳……我餓了,下樓吃飯。”
唐橋也回過神,將門帶上,和她一同下了樓。
他體貼為蘇俏擺好所有的菜,“這是媽一早上送來的,讓你一定要盡量多吃些。”
蘇俏擰眉,特地從唐家過來?那麽遠的距離?
“以後讓他們別那麽操勞,我真不是嬌氣小公主。”
“不操勞,他們就住在隔壁。”
唐橋說著,這才想起還沒告訴蘇俏這件事,補充解釋:
“他們在隔壁買了套別墅。”
蘇俏:……
好吧。
唐橋為她盛了碗湯,叮囑:
“今天起,你所有的工作交給戰深處理,你只需要負責安心修養。”
“這太早了吧?很多人可以工作到預產期前一天。”
蘇俏覺得,她也可以!
唐橋卻凝視她,目光心疼又帶著嚴謹。
“阿俏,你已經吃了十八年的苦。現在,我們想彌補你。”
想想以前,蘇俏在貧窮的小山村裡,吃了上頓沒下頓,不是被關小黑屋就是被毒打。
他們已經缺席了十八年,現在隻想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捧給她。
賺錢、工作、公司什麽的,在阿糖跟前,全都不值一提。
蘇俏看出他的想法,接過他手中的碗。
她問:“哥,你覺得這個碗怎麽樣?”
唐橋低眸看了眼。
那是一個青瓷碗,有山水畫,看起來格外仙氣。
是唐家送來的全屋瓷器,結婚禮品。
唐橋道:“很美。”
“這瓷器從選土到去雜質、燒製、上釉等。歷經上百個工序。
也正因為經歷得多,才能有現如今的成品。”蘇俏道。
唐橋聽出了她的意思,心底忽然騰起一抹溫暖。
他凝視蘇俏:“有被安慰。”
蘇俏勾唇一翹,給他也盛了碗湯。
戰深下樓時,就見兩人坐在一起吃飯,蘇俏還給唐橋盛湯。
他心底有些欣慰,卻也有些奇異的發酸。
欣慰她有家人,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但……
戰深走到蘇俏身邊坐下,給她盛了碗粥。
“剛才唐橋說得對,你必須得注意營養。”
“放心,在吃這件事上,我不需要你們擔心。”
蘇俏說著,接過戰深遞來的粥,喝了一大口。
旁邊的唐橋見了,眸色微暗。
果然阿糖最愛的還是戰深,不是他這個哥哥。
都不吃他盛的湯。
正這麽想著,蘇俏又端起湯喝了口。
唐橋臉色頓時騰起欣慰。
他的快樂,其實真的很簡單。
三人吃過飯後,戰深對蘇俏道:
“你有什麽想做的?”
蘇俏想了想,她想做的無非就是研發、工作、用手機,用電腦。
但以他們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她接觸。
她道:“我沒事,隨意在後花園走走,你們去忙你們的就好。”
戰深若有所思,沒再多說。
轉身卻給林書發短信交代:
“移植花海,建辦公區。”
林書秒回:“什麽花?”
戰深轉身看向屋內的蘇俏。
蘇俏正站在桌前,試著插一束乾花。
結婚後的她似乎比以前沉穩不少,穿著簡單的居家服,有種清麗脫俗之感。
但那眉眼間,也有一種骨子裡的孤冷、桀驁。
看似溫順,實則無法招惹。
沉思許久後,戰深回復:
“紅玫瑰。”
希望她永遠熱烈、永遠保持熱情。
於是,當天,林書帶著人從後院進入,全都動作迅速地移植紅玫瑰。
每個人卻又輕手輕腳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吵到裡面的人。
戰七還帶了人在一樓的院外、臨時搭建一個玻璃房,放入戰深所需的電腦、辦公文件等。
倒騰好一切後,他問:
“哥,以前你不是說,電腦對人的輻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麽?”
公司裡很多懷孕的女員工,也工作到預產期前一個月。
戰深薄唇輕啟:
“因為是她。”
嗓音低沉,帶著淺淺的寵溺。
以前作為教授時,無數看診者問過他關於電腦輻射的問題,他解釋得不厭其煩。
但現在才明白,原來不是擔心輻射,而是擔心自己愛的人受傷害。
哪怕有十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想冒這風險。
蘇俏在屋子裡晃蕩,閑得無聊,還把屋子收拾了下。
新婚後,別墅裡的仆人全都放假,滿地的玫瑰花瓣落了幾天,竟也神奇地沒有凋謝。
不過那床連接的紗幔,蘇俏總覺得很有必要給拆了。
看到一次,就想到他們新婚夜的瘋狂。
這時,樓下的後院傳來一陣汽車駛離的聲音。
蘇俏打開窗戶一看,頓時驚豔。
原本比較歐式複古的後院,竟然種滿了一望無際的紅玫瑰,放眼望去紅燦燦一片,配合綠葉,格外唯美。
這才半天時間,而且都沒什麽動靜聲……
蘇俏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穿著拖鞋下樓,小小白也跟在她身後。
推開後院的門,就見的確是真的。
所到之處,花枝綻放,紅玫瑰纏繞的藤蔓、花架、花牆,搭配獨特的綠藤。
午後的陽光正好,灑落在綠葉花朵間,有種伊圃園的美感。
蘇俏今天穿的是條普通白色居家裙,雪虎還陪著她,她感覺這一刻夢幻極了。
她往裡面走,發現戰深站在一條紅玫瑰花隧道的盡頭。
她問:“你安排的?”
“沒事可以修修花,打發下時間。”戰深道。
蘇俏心底又暖暖的。
僅僅因為擔心她無聊,就給她種了這麽大片花?
目測至少有一千平方,壕的有些鋪張浪費……
戰深從玫瑰花隧道走來,揉了揉她的頭:
“有什麽想要的,跟老公提。”
蘇俏勾唇,“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戰深“嗯”了聲,凝視著她的臉。
因為是她,所以想要什麽都可以。
蘇俏閉上眼睛,微微仰起頭:
“要你吻我。”
陽光灑落在她臉上,那皮膚白皙細膩得如同剝了殼雞蛋。
戰深微微擰了擰眉,風正好,陽光也好。
他摟住蘇俏的腰,將她帶入懷裡,吻上她的唇。
殊不知,蘇俏眸底掠過一抹他未察覺的小狡黠……
充滿著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