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深不想聽。
理智告訴他,很遲了,得回去。
而且她肯定有套路!
大晚上聽那種事,不是什麽好兆頭。
不過腳下卻詭異地邁不開步子。
短暫的猶豫間,蘇俏走過去,挽住他的手,緩緩道: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漫天繁星,我們的新婚之夜。
前世的我還是個很尋常很尋常的女生,看你一眼都會臉紅,每天努力地學習,只希望能離你更近一些……”
戰深原本想走,聽到她這話,卻冷靜了下來,眉心微皺。
腦海裡情不自禁浮現起蘇俏乖巧溫柔的模樣。
竟有些……想象不出。
蘇俏又道:“前世我們的感情裡,都是你主動,我除了努力做個扶弟魔,其他什麽都不會。
新婚夜,我都像木頭一樣躺在床裡面,一動也不敢動,緊張極了。
那時候你被戰七灌了不少酒,才進入房間。
你醉醺醺地脫下西裝,解開白襯衫的扣子,一顆、兩顆……
“蘇俏!”
戰深打斷她的話,提醒:“跳過這一步。”
蘇俏“喔”了聲,眸中閃爍著一抹小狡黠,一本正經地繼續講:
“那時候,你在我旁邊躺下,側身看著我。
那晚我穿著一條紅色的抹胸敬酒服,你側面的方位,應該能完整地看到些什麽……”
戰深:……
他思緒裡不由自主浮現出蘇俏躺他身邊的畫面。
正想打斷,蘇俏已經繼續說:
“你在我身邊低語:俏兒,我會護你一生。
隨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吻落下,落在我的額間、眉梢、鼻梁、紅唇。
戰深眸色越來越暗沉。
她的話語像是有感染力,讓他情不自禁地浮想聯翩。
偏偏蘇俏還正面抱著他,雙手掛在他的脖頸上。
“戰深,那時候你很溫柔,我特懷念那時候的你。
你教我怎麽接吻,教我怎麽一點點放松。
“蘇俏,我真該走了。”
戰深扒下她的手,不打算再久留。
蘇俏卻說:“要不這一世,換我教你。”
話落,她又踮起腳尖,不舍地吻他。
戰深抬起手準備推開她,她卻摟住他的脖頸。
“別緊張……”
低低的聲音,帶著魅惑,妖冶。
說話間,她還加深了吻。
戰深呼吸已經深重。
用了極大的耐力,才將她推開。
“蘇俏,聽話!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接你回家!”
揚出話後,不給她再亂來的機會,他加快腳步大步離開。
蘇俏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皺了皺眉。
還得努力,氣氛渲染不夠,沒能讓他感同身受、身臨其境。
而戰深循著路、花了接近一個小時才回到自己住的醫研室。
該死的是、走了這麽久,他體內的火竟然也沒熄滅。
他佯裝睡醒的樣子,起床倒了一大杯冰水,仰頭喝下。
原本心裡的計劃已經變了。
等回國後,不等什麽結婚,一定要好好給她身體力行地上一課,免得她總是這麽饑餓!
而蘇俏回到自己的床上躺著,調戲了戰深後,她心情極好,緩緩進入睡眠。
只是這一晚,她睡得格外不安寧。
她總是夢到前世的新婚之夜,夢到戰深在她身上,低聲對她說:
“別緊張。”
他就那麽吻著她……
該死!
蘇俏醒來時,興許是昨晚站太久了,身體有些軟。
她起床洗了個冷水臉,把夢境變成現實,就是她最大的目標!
而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得搞定M實驗室的事。
在洗手間裡,她將江肆的那根頭髮,纏在自己衣袖的線頭裡。
隨後,出發前去醫研室。
姚新正和江海成也恰巧出來。
江海成走在她身邊,疑惑地問:
“蘇俏,聽說是你幫他們找到新的突破、讓他們研究毛發?你真打算幫他們麽?”
蘇俏“嗯”了一聲,“是啊。怎麽了?”
江海成和姚新正相視一看,臉色都變了變。
來之前蘇俏還說什麽會逃走,甚至和肯尼爾其針鋒相對。
怎麽到了這裡後,她絲毫也不想著離開的事?
蘇俏安慰:“既來之則安之,先保命要緊。”
不再多說,她邁步離開。
姚新正忍不住“哼”了聲,“虧我把她當成偶像,這裡的人不就是對她恭敬了些麽,她就這麽叛變了麽?
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早知道我不該搭進來!”
江海成拍了拍她的肩,“先別急,興許是有什麽誤會。興許蘇俏她還有別的計劃,咱們再觀察觀察。”
姚新正冷冷一哼,徑直離開,看著蘇俏的目光充滿了怨懟。
蘇俏剛走到大門口,蒙萊特和尼古拉斯藍奈走來。
“等等,今天你必須得再接受一次檢查。”
蒙萊特十分不放心地用一個特別的儀器、在她的身體上、從頭到腳地掃射。
蘇俏看到儀器時,眉心一蹙。
這是木國格外高端的儀器,可以植入一些成分,隨後進行掃描。
例如此刻,儀器裡的成分就是棉紡織一類,專程用來監測衣服。
但凡衣服裡夾帶了別的任何東西,都會被檢查出來。
蘇俏眼瞼斂了斂,為了對付她,連這種儀器都找來了?
至於麽?
下一刻,“滴滴滴!”
儀器發出了報警聲。
而且是掃描到蘇俏手腕處時!
頓時,蒙萊特和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蘇俏手臂上。
蒙萊特命令:“脫下外套!”
已經是初春,蘇俏穿的是件醫研室提供的白襯衣,裡面是打底單一。
她淡然的衣服將衣服外套脫下、遞給他。
蒙萊特立即拿著儀器再度掃描。
頓時,儀器又發出“滴滴滴滴”的響聲。
他盯著衣袖檢查,很快就發現了衣袖裡的頭髮!
他將那根長長的頭髮扯出來,盯著蘇俏問:
“這是什麽?”
聲音裡滿是命令、防備。
畢竟今天他們就要研究頭髮,結果蘇俏這裡正好藏著頭髮。
她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