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心思微動,“是誰把你們弄成這樣的?”
秦暮天隻當她是在裝傻,沒再和她廢話,準備離開。
一轉身,便見顧淮西和顏蔓朝這邊走來。
顧淮西過來接顏蔓出院,聽說秦家兄妹倆受傷,順便看一下他們的情況,卻沒想到夏梓木也在這裡。
顧淮西和秦暮天打了聲招呼,接著看向夏梓木。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傷口好些了嗎?”
話問出口,他就後悔了。
說好不再去想有關夏梓木的任何事。
可再見到她,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見他主動和夏梓木搭話,顏蔓立刻警覺起來,做出擔憂的表情,“木木受傷了?”
夏梓木維持著基本的禮貌,“嗯”了一聲。
“你一個人來換藥嗎?”顏蔓神情中有幾分憐憫,“淮西工作挺忙的,都特意抽時間過來陪我了,你的朋友就沒一個願意陪你的嗎?”
“我有手有腳,為什麽要人陪?”夏梓木紅唇撩出笑弧,“你故意強調顧淮西來接你的事,是覺得自己終於小三上位了,很得意?”
顏蔓沒想到夏梓木會這麽直白地把她的心思說出來,臉上有些掛不住,“木木,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你那點小心思留著糊弄顧淮西吧,別跟我來這一套。”夏梓木打斷她,“我和顧淮西已經離婚了,我對他早就無感了,威脅不到你,你大可不必拿他來惡心我。”
顏蔓咬著唇,不說話,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夏梓木從她身邊走過,停下,低聲道:“上次你讓我喜提熱搜的事,我以後再跟你算帳。”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踩著細跟離開。
走得瀟灑,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顧淮西一眼。
仿佛他於她而言,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夏梓木的那一句“我對他早就無感了”盤旋在顧淮西耳邊,揮之不去。
顏蔓拉了拉他的衣袖,“淮西,我們也走吧。”
顧淮西回過神,點了點頭。
他走在秦暮天旁邊,問他:“你和璐璐怎麽受的傷?”
秦雅璐想要回答,秦暮天看她一眼,秦雅璐瑟縮一下,作罷。
秦父已經和他們交代過了,這次的事必須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誰都不能透露。
那位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秦暮天說得輕描淡寫:“對家尋仇,都解決了。”
秦暮天睚眥必報,仇家多,顧淮西料到他遲早會出事,倒也不覺得奇怪。
提醒道:“以後收收脾氣。”
“嗯。”
走到停車場,一行人分開。
顧淮西發動引擎,“回酒店嗎?”
顏蔓應聲,轉而暗示道:“我回國後就一直住在酒店,始終有些不方便……”
現在夏梓木和顧淮西已經離婚了,她想盡快和顧淮西確認關系。
能夠搬進顧家是最好的。
都是成年人了,她就不信顧淮西沒有需求。
顧淮西道:“我幫你找房。”
顏蔓以為是自己暗示得不夠明顯,抬手輕輕放在他的腿上,“淮西,我想搬去和你一起住。”
顧淮西有些反感她碰自己,下意識地想要揮開,但還是忍住了。
他不明白,他和她曾經連吻都接過了,為什麽現在會反感和她的肢體接觸?
三年沒見,果然有什麽東西無形中改變了嗎?
不過,就算變了,他也會讓自己重新愛上她。
自五年前的那件事之後,他便暗暗發誓,這輩子隻愛她一個女人。
一年前顧家出現危機,他為了五十億被迫打破誓言。
而今所有的障礙都已經消失,他理應履行自己曾經的誓言。
他堅定了信念,回握住顏蔓的手,“我們還沒結婚,你搬過來對聲譽不好,我媽估計也不會同意,我先給你找房,好嗎?”
“可是……”
他態度有些硬,“乖。”
顏蔓咬了下唇,點頭答應。
……
言久辦公大樓。
禾青臨推開陸景灝辦公室的門,語氣吊兒郎當的,“喲,忙著呢?”
陸景灝翻看著工作文件,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禾青臨在沙發上坐下,姿勢散漫隨意,“聽唐鈺說,你讓他把秦家那兩兄妹給綁了?他們怎麽招你了?”
這幾天蔣棲眠關禁閉,綁人的粗活兒暫時落在了唐鈺頭上。
“他們傷了夏梓木。”
禾青臨心一跳,坐直了身體,“他們應該沒殘疾吧?”
陸景灝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這人看起來紳士有風度,但折磨起人來,卻也是極狠的。
“斷了一隻手。”
若不是他剛回國,暫時還沒站穩腳跟,有不少人對言久虎視眈眈,這事絕不可能這麽簡單結束。
“你做這些事,夏梓木知道嗎?”
“她不需要知道。”
這些肮髒的事,他來做就好。
禾青臨頓住,半晌才道:“你對她好,她不知道,那你做這些還有意義嗎?”
他一直不理解陸景灝。
以陸景灝的實力,他完全可以把夏梓木強留在身邊,讓她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
但他沒有。
這麽多年,他始終注視著夏梓木,卻從不插手她的生活。
直到這次夏梓木離婚,再沒人能給她幸福,他才現身。
陸景灝沒回答,“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
見他不願多說,禾青臨也就此打住,“我家老頭子知道我和你關系好,想讓我說服你,給他幾分薄面,那個智慧城的項目,能不能……”
“不能。”
“……”
這拒絕得也太乾脆了。
突然想絕交。
……
下午還有空閑時間,夏梓木叫上白依依,牽著薩摩去寵物醫院剪毛,完了晚上再一起吃個飯。
白家的大小事都是她父母和溫言一在處理,白依依的日常都是各種美食旅遊,活得好不自在。
她本該一生順遂,上一世卻遇上了個人渣。
後來懷著孕,死在了天橋下。
想起白依依慘死的事,夏梓木心情沉重起來。
“木木,發什麽呆呢?”
白依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夏梓木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麽,走吧。”
薩摩做過絕育手術,似乎對寵物醫院有恐懼,在門口叫喚半天,死活不肯進門。
夏梓木肩膀上有傷,不宜有太大的動作。
白依依廢了老大勁兒才把狗子拉進去。
狗子被按著拉進房間,一直“嗷嗚嗷嗚”地叫著,十分悲涼的模樣,剪完毛後也病懨懨的,夏梓木於心不忍,琢磨著要不下次還是她替它剪算了。
她到櫃台結帳,一名金發少年抱著一隻通身漆黑的小黑貓站在櫃台邊,正在和工作人員說著什麽。
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國語標準,語氣有幾分討好的味道,“小姐姐,我的手機和錢包不小心弄丟了,沒法兒付款,姐姐你給我賒次帳好不好,我明天一定過來還你。”
工作人員被少年優越的外貌和撒嬌的語氣鬧得紅了臉,勉強守住工作本分,“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不能賒帳的,您要不聯系您朋友過來幫您付款,我可以把手機借給您。”
“可我從來不記號碼的……”少年把耳飾和掛在脖頸上的十字架項鏈取下來,“我把這些押在這裡可以嗎?”
幾件飾品看起來都價值不菲,工作人員沒接,畢竟現在珠寶行業假貨不少。
這人今天在寵物醫院消費上萬,要是跑了,她負不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