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證據,夏梓木立刻給白依依打電話,約她出來見面。
然而白依依的電話根本打不通。
夏梓木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轉而又給溫言一去了電話。
“言一哥,依依在家嗎?”
“她一小時前跟我說去找你吃晚飯了……她沒在你那兒嗎?”
夏梓木心裡“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覺愈發明顯,“沒有,而且她的電話打不通。”
溫言一沉默幾秒,很快做出決定:“你先打電話問問你的朋友,有沒有知道她位置的,我過來找你。”
“好。”
掛斷電話,夏梓木把其他朋友全都挨個問了個遍,沒人知道白依依的下落。
夏梓木腦海中閃過上一世白依依渾身是傷,躺在太平間的模樣,心急如焚,努力保持鎮定。
溫言一過來後,兩人一起去了汪遠異駐唱的酒吧。
不出所料,汪遠異今天沒有參加演出。
舞池那邊震耳欲聾的音樂傳過來,夏梓木放大自己的音量,問鼓手:“汪遠異去哪兒了?”
這名鼓手就是上次說白依依是果兒的那個男人,他靠在沙發上,懷裡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態度敷衍道:“他的事,我怎麽知道?”
他說完,眼睛忽然在夏梓木身上掃了一遍,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你要是能陪我玩一晚上,我說不定能告訴你他在哪兒。他現在和那個姓白的蠢女人估計已經在辦事……”
他話沒說完,夏梓木身後一個身影衝上前,把鼓手提起來,猛地扔在桌上,抄起桌上的啤酒瓶,重重地砸在鼓手頭上。
擺滿酒瓶和零食的玻璃桌面上,暗紅色的液體逐漸擴散。
像是要把屋頂都掀翻的DJ音樂,也沒能蓋過鼓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溫言一在夏梓木心裡一直是一個溫潤柔和的大哥哥,他對她和白依依都是極好的,就算生了氣,也從來都只是口頭上象征性地教育幾句。
她以為像溫言一這樣的謙謙君子和打架這種粗魯的事是不沾邊的。
沒成想,他發起瘋來也是玩命似的狠。
周圍人見這裡鬧事,全都躲得遠遠的。
鼓手腦袋被開了瓢,不停地哀嚎著,拚了命地想要還擊,卻被溫言一氣死摁住,動彈不得。
溫言一素來溫煦的臉陰沉如羅刹,“依依在哪兒?”
鼓手嘴裡叫囂著:“老子才不告訴你!白依依活該被糟蹋!你再怎麽揍我,你也救不了她!”
溫言一徹底被他激怒,再次揚起手中已經碎成尖銳切口的酒瓶——
夏梓木正要去拉他,一個女人從人群中衝出來,搶先一步,顫顫巍巍地抓住他的手:“我、我知道白依依在哪兒……汪遠異把他帶到皇庭酒店去了,說是要選個好點的地方,交出第一……”
聞言,溫言一松開鼓手的領口,扔下破碎的酒瓶,轉身就走。
夏梓木連忙追上去。
鼓手捂著頭爬起來,方才說話的女人連忙去拉他,被他一手甩開,“臭婊子,誰讓你告訴他們的!?”
那女人也氣,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哭著吼他:“難道你是想死在這裡嗎?你死了我和兒子怎麽辦……”
身後人爭吵的聲音逐漸遠去,夏梓木走到門口,只能看到溫言一的車尾燈。
她沒開車過來,只能在路邊攔車。
偏偏這會兒路上沒幾輛出租車,攔下的要麽不順路要麽滿員了。
她隻得從手機上打車,這麽一折騰,十多分鍾就已經過去了。
她進了酒店,打電話給溫言一詢問他的位置。
接連打了六個,才終於接通。
“言一哥,你現在在哪兒?”
溫言一呼吸有些亂,“我已經把依依帶回家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夏梓木還想問些什麽,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夏梓木再打過去,顯示對方已關機。
她隱隱覺得溫言一的態度有些奇怪,可也沒多想,收起手機準備離開。
剛轉身,就見顧淮西和顏蔓從電梯裡出來。
視線對上,夏梓木想裝沒看見也已經晚了。
也許是聽進了T台秀時夏梓木說的那番話,顏蔓今天識趣地沒有和她打招呼。
夏梓木也不想搭理他們,淡淡地收回視線,準備離開。
她正要走,顧淮西卻叫住她。
“你來這裡做什麽?”
夏梓木停下腳步,轉回身,“放心,不是跟蹤你們過來的。”
顧淮西被她陰陽怪氣地嗆了一下,破天荒地沒有給她甩臉色,“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
她管他什麽意思。
她只希望他別搭理她。
夏梓木再次抬腿離開,顧淮西沒再叫她,和顏蔓一起往外走,不遠不近地吊在她身後。
顏蔓死死地盯著她,像是要在她背上戳出一個洞來。
夏梓木一想到身後跟著他們心裡就惡心得緊,加快腳步往外走。
到了路邊,驀地被幾個混混攔住。
帶頭的是汪遠異。
汪遠異臉上全是青紫的印記,像是被人痛扁過。
夏梓木很容易便猜出這是溫言一的傑作。
大概是汪遠異想對白依依行不軌之事,被溫言一給揍了。
“汪先生,好狗不擋路。”
汪遠異扯了扯唇,痞笑著,眼底滿是恨意,“夏梓木,你是和溫言一那雜種一起過來的?”
聽到他罵溫言一雜種,夏梓木眉心微擰,“是又如何?”
“他人哪兒去了?叫他滾回來!老子今晚要跟他算帳!”
“汪家在彧城也算有頭有臉的家族,汪先生你像個地痞流氓一樣找茬,就不怕給汪家丟臉?”
“老子樂意!”汪遠異蠻不講理,“既然你和溫言一是一夥的,老子就先收拾你這個賤……啊!”
汪遠異狠話還沒放完,已經被夏梓木撂倒在地。
夏梓木收了動作,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汪先生,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以後聚會說不定還會碰上,不要失了體面。”
汪遠異先前被溫言一揍,本就氣得不行,憋著一口氣就等著過來放呢。
結果現在又被夏梓木一個女人撂倒了,更是臉上無光,根本聽不進夏梓木的話,指揮身邊的人:“都愣著幹嘛?給我上啊!你們幾個大男人,難道害怕了這個賤女人不成!”
他的同夥聞言,紛紛衝上來。
夏梓木在健身房訓練一段時間,武力值有了明顯提升,但對付眼前幾個帶著棍棒的混混還是有些吃力。
她撂倒了一個混混,正要去撿他的武器,那人卻突然暴起,抓起棍子狠狠在她的腿彎上狠狠來了一棍。
夏梓木痛得一聲悶哼,半跪在地上。
那人還想再給她一棍,卻被衝過來的顧淮西一腳踢出去,撞翻了路邊的垃圾桶,再也爬不起來。
“你沒事吧?”
夏梓木驚訝於他竟然會幫自己,搖搖頭,道謝的話到嘴邊,突然見他身後有人衝了過來。
“小心!”
顧淮西眼神陡然凌厲,回身一個掃腿,那個人就摔在地上。
他把西裝外套脫下扔在地上,將夏梓木護在身後,撿起鐵棍,一身殺氣。
以往的顧淮西從來都是西裝革履,一派精英打扮,今天卻是比那些地頭蛇都暴戾,招招致命。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只有顧淮西還站著。
他收拾完最後一個人,急忙轉身扶夏梓木起來,眼底的戾氣散開,化出幾分擔憂,“腿還痛嗎?”
夏梓木忍著痛,搖搖頭。
顏蔓看著兩人相互扶持的模樣,指甲深深掐進手心裡。
都已經離婚了,顧淮西為什麽還要幫夏梓木?
那個女人,就該死在這裡才好!
一個混混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她腳邊,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那人氣息微弱,已經沒有任何攻擊力,大概只是想找個東西扶著爬起來。
顏蔓低頭看了一眼,故意尖叫一聲,做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淮西,救我!”
顧淮西原本正扶著夏梓木,聽到她的叫聲,臉色一變,顧不上其他,失手推開夏梓木,轉身衝到顏蔓身邊,把她腳邊的人踢開,將顏蔓緊緊摟在懷裡。
同一時間,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