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上的錄音,是之前撞了顧淮西的那個司機的。
錄音中,司機的聲音很痛苦,斷斷續續的,像是在忍受著什麽痛苦。
他詳細地把顏蔓是什麽時候約他商量的計劃、用什麽方法避開官方的人轉帳給他,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不像是在撒謊。
夏梓木聽了錄音的內容,也有些吃驚。
自車禍的事過去以後,顧夫人一直都在查這個司機的事,想要從他嘴裡撬出真相,什麽法子都用盡了,就是拿不到答案。
結果現在,這答案,竟被陸景灝給拿到了。
顧淮西在聽了司機的話後,也有一瞬間的震驚。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陸景灝,你丟一個假的錄音給我,是想說明什麽?幫夏梓木給蔓蔓潑髒水?你以為我會信嗎?”
陸景灝沒想到都到這個地步了,顧淮西居然還不相信顏蔓的醜惡嘴臉。
他忍不住罵:“真是蠢笨如豬。”
“你說誰是豬!?”顧淮西面色黑沉沉的,“這個司機的聲音很痛苦,說不定是被你們屈打成招的,我有這個懷疑,不正常嗎?
“況且現在科技發達,想要用AI模仿合成一個人的聲音並不困難,傻子才會這麽輕易地相信一條錄音內容!”
夏梓木笑了,“確實,顧少蠢成這樣,已經不是傻子兩個字能夠形容的了。”
以前她把顏蔓假受傷的證據交給他,他也是查都不查,就篤定了顏蔓沒錯,直到最後鬧得全國皆知,他才認清真相。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那次的熱搜事件過去這麽久,她以為這人多少該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麽蠢。
顧淮西連著被這兩個人罵,怒氣值一下飆升到了極點,“你剛才眼睜睜看著蔓蔓快被人打死,現在居然還敢罵我蠢?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打女人?”
“聽顧少這口氣,會打女人,似乎還挺威風呢。”夏梓木唇角的笑意凝結成冰,“你動一個手試試。”
上一世顧淮西為了顏蔓的事,不是沒有跟她動過手。
那時夏家沒落,她人微言輕,沒法兒反抗。
如今,她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了!
夏梓木這般挑釁,顧淮西恨不得立刻動手。
但看到她那張臉,他卻猶豫了,感覺怎麽都下不去手。
夏梓木見他沒動作,嗤笑一聲,道:“既然不敢動手,就別耍嘴上威風。沒人信的。”
她說完,便拉開車門,重新回到車上,打算上車。
顧淮西想起還沒和她算顏蔓的帳,伸手想要去拉她,卻被陸景灝一把抓住手腕。
他煩躁得想罵人,然而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一聲慘叫。
陸景灝將顧淮西的手臂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牢牢地束在背後。
隨著陸景灝的動作,顧淮西聽到自己關節處傳來的斷裂聲。
他的手脫臼了。
顧淮西先前被喬昌德打了一棍子,身上本就有傷,這會兒更是痛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陸景灝扣住他的手,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我說了,麻煩顧少和木木保持距離。
“我這人小心眼得很,已經屬於我的東西,別人碰一下,都是不行的。
“煩請顧少記住這一點,別再犯。”
他說完,一把將顧淮西甩開。
顧淮西踉蹌幾步,好在一個保鏢及時越過人群過來扶住他,他才不至於摔得狼狽。
穩住身形後,他一把甩開那個保鏢的手,“廢物!不會早點過來嗎?”
保鏢有些委屈,“您被陸先生鉗製住的時候,我就在過來了……”
其他保鏢都沒能衝破蔣棲眠等人的防線,只有他一個人衝過來了。
他本來是來幫忙的,結果被自家boss罵了一句,心裡著實有些不好受。
顧淮西哪兒有心思去顧及一個保鏢的感受?
他瞪了他一眼,又怒氣衝衝地轉過頭,就見陸景灝已經上了車,絕塵而去。
汽車開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顧淮西想追都追不上。
蔣棲眠見陸景灝走了,有些失望地朝其他兄弟喊:“走了。”
他本來還等著顧淮西挑事,他好“正當防衛”呢。
沒勁。
蔣棲眠帶著人要走,顧淮西想叫人攔下他,但最後卻沒有開口。
他這邊的人剛才被喬昌德削弱了大半的戰鬥力,這會兒和陸景灝的人碰上,只怕是自討苦吃。
吃了癟卻沒法兒報復回去,顧淮西此刻心裡別提多憋屈了。
蔣棲眠見他一直瞪著自己,上車前,還朝顧淮西豎中指,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顧淮西牙齒磨得“嘎吱”作響,死死瞪著蔣棲眠他們的車,直到車尾燈都看不到,還站在原地。
方才被他罵了的保鏢鼓起勇氣問道:“顧總,您的手臂好像脫臼了,要去醫院……”
“誰說我手臂脫臼了?”顧淮西憋著一肚子火,這保鏢觸了霉頭,他便把氣都撒在了他身上,“讓我的手脫臼,陸景灝也要有那個本事!”
保鏢接連被顧淮西吼了兩次,心裡更是委屈,沒再說話。
顧淮西又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這才上了一輛普通的SUV。
“開車!”
開車的保鏢剛才看到同伴被吼,小心翼翼地問:“您要去哪兒?”
顧淮西把頭撇向窗外,“醫院。”
保鏢:“……”
他現在忽然有些讚同前面陸景灝和夏梓木罵他家boss的話。
確實像頭豬。
……
卡宴在夏梓木租住的公寓樓下停下。
夏梓木拉開車門,同陸景灝一起下車。
她要去隔壁接薩摩,陸景灝推開家門,順勢邀請她進去坐坐,喝點東西。
夏梓木沒有拒絕,跟著進屋。
屋裡暖氣很足,她脫了外套,在沙發上坐下。
陸景灝熱了一杯牛奶遞給她。
夏梓木接過,捧在手心裡暖了暖手,這才微微仰頭,喝了一口牛奶。
她唇邊沾了些白色的奶漬,有些癢癢的。
她伸出粉嫩的舌,舔舐一圈,把奶漬卷進嘴裡。
陸景灝站在她身側,將她一系列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眸光不可抑製地一暗,接著不疾不徐地移開視線。
或許他下次該給她換點別的顏色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