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璐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平時她肯定是不敢對顧淮西大呼小叫的,但這會兒她根本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你放開我!就算不是她推的,肯定也是她指使人做的!她把我哥關起來,還虐待他,她不該打嗎!?”
誠如秦雅璐所說,這件事錯在夏梓木。
可……
他到底還是看不得別人欺負她。
他之前說夏梓木出事了不會管她,也不過是氣話罷了。
“她會這樣做,也是你哥有錯在先,韓汐也被你哥關了好幾天,吃了不少苦,夏梓木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
秦雅璐怒道:“淮西哥,你這是在幫夏梓木說話?你明明是我哥最好的朋友,現在他出事了,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我這也是在為你考慮!”顧淮西被她吼,面色也陰下來,“你哥還在手術室裡搶救,你是想他還沒出來,你就先因為鬧事被警察帶走嗎?”
秦雅璐咬牙,最後還是收了手,最後狠狠地瞪了夏梓木一眼,“你給我等著!我哥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沒完!”
秦雅璐怒氣衝衝地回到秦先生身邊,和秦先生低聲咒罵著什麽。
她走後,顧淮西把視線轉移到夏梓木身上,“沒事吧?”
夏梓木淡然道:“要不是顧少攔著,現在有事的就是秦雅璐。”
顧淮西擰眉,“你把暮天害成這樣,你還想欺負他妹妹?”
“一碼歸一碼,秦少的傷確實是我間接造成的,但秦小姐要挑事,我也奉陪。”
她從來都不是能吃虧的性子。
再者,秦暮天變成這樣,她實在生不出幾分憐憫。
韓汐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原本已經不打算再招惹他,是他非要湊上來,還要禍害人家第二次。
如今他變成這樣,不過是咎由自取。
顧淮西被她氣到,正要說些什麽,手術室的門開了。
秦暮天被人從裡面推出來,外面等待的幾人全都湊上去。
秦先生焦急地問:“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道:“病人是腿先落地,頭部的傷不是很嚴重,命是保住了,但是這腿……”
醫生頓住,秦先生立馬催道:“他腿怎麽了?你說清楚!”
醫生重重地歎了口氣,繼續道:“這雙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他以後,估計都站不起來了。”
聞言,秦先生的身體劇烈搖晃著,像是隨時要摔倒。
秦雅璐連忙扶住他,看向醫生,“我哥的腿,真的沒法兒治嗎?”
醫生搖搖頭,“就算是國內頂尖的醫療專家,也無力回天。
“病人現在已經醒了,你們先把他推回病房吧。”
秦先生點頭,讓人去推車。
路過夏梓木和韓汐時,還處在麻醉狀態的秦暮天忽然抬了抬手,指著韓汐,情緒有些激動,“咿咿啊啊”地說著什麽。
麻醉沒過,其他人根本聽不清他想說什麽。
他渾身紅腫,看著有幾分嚇人。
韓汐見他對自己反應這麽劇烈,幾天前在地下室時的記憶湧上來,嚇得後退一步。
秦暮天傷成這樣都還惦記著韓汐,秦先生恨鐵不成鋼,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人加快腳步,推他離開。
確認了秦暮天的傷勢,夏梓木立刻聯系了律師,谘詢相關法律問題。
秦家那邊暫時沒起訴,夏梓木和韓汐這邊處於被動狀態,只能隨機應變。
從律師事務所離開,夏梓木跟韓汐一起去見了馮全珉夫婦,商量接下來的對策,一直到晚上才離開。
她回到家,放了熱水泡澡。
許是這一天都太累,她泡在池子裡,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時,她正被人抱著,往臥室走。
她抬頭,看到了陸景灝的臉,有些懵,“你怎麽進來的?”
“我買下了這棟樓。”
夏梓木租住的這間房,他有備用鑰匙。
夏梓木剛醒,腦子轉得有些慢,花了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她安靜了一會兒,又問:“你直接把我從浴缸裡抱出來的?”
“我給你穿了睡衣。”
也就是說,他把她看光了。
也許是因為上次在酒店她就已經對他坦誠相待過一次,這次倒沒有上次那麽害臊了。
她在他懷裡扭了扭,低著頭,“你進來都不敲門嘛……”
“敲了,你沒應。”走進臥室,他把人放回床上,“我進去的時候,水已經涼了,我擔心你感冒,直接就把你撈出來了。”
他以為他抱她出來後,她就會醒。
誰知他都幫她穿好衣服了,她還睡得沉沉的,像隻慵懶的貓兒,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順從地任由他伺候她。
睡得這麽死,想來今天確實是累壞了。
放下人後,他在床邊坐下,“抱歉,我今天去了其他省市,沒能及時趕過來幫你。”
夏梓木在床上挪了挪,直起上身,主動縮進他懷裡,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靠著。
“不用道歉,這件事本來也和你沒關系。”
她還沒有不識好歹到要求陸景灝必須時時刻刻都陪著她、幫她。
而且今天陸景灝雖然沒到,但他手底下的人卻一直都是在的。
這就已經夠了。
陸景灝取來吹風機,讓她在坐在羊絨地毯上,細細地幫她吹著頭髮。
好聞的洗發水香氣夾著熱風,又香又暖。
他問:“聽說秦暮天摔斷了腿?”
“對。”夏梓木斜靠在他一條腿上,“醫生說可能沒法兒恢復了。”
他挽起她另一邊的頭髮,指尖碰到她溫熱的脖頸,掠起微微的涼意。
“韓汐推的人?”
熱風習習,夏梓木又有些犯困,眼睛半闔著,“不是,是馮先生。”
“後續打算怎麽辦?”
“沒想好。那天看到的人實在太多了,如果秦家起訴,馮先生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明天下午韓汐和馮先生準備去找秦暮天談判,我打算一起去。”
“要我陪你嗎?”
“不用。我怕你去了,直接現場把人給弄沒了。”
他之前說可以幫她做了秦暮天,她擔心明天鬧起來,陸景灝一個失手,真的兌現承諾。
陸景灝低笑,“我看起來像殺人魔?”
夏梓木毫不猶豫:“像。”
陸景灝放下吹風機,離開床沿,坐到地上,將人圈在懷裡,懲罰性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夏梓木身子顫了一下,就聽陸景灝在她耳邊低聲道:“殺人魔現在想吃人,不知道夏小姐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