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包廂坐下後,常總親自給夏梓木倒酒,臉上是商業化的笑,“夏總,這次東勝能順利拿下元恆的並購案真是多虧了你啊,我先敬你一杯。”
何田端起夏梓木面前的酒杯,衝常總道:“常總,夏總不會喝酒,我代她吧。”
話畢,就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喝酒誤事,如非必要,夏梓木現在都不會自己喝。
飯桌上拒了對方酒,多少有些不討喜,她笑著解釋:“我的腸胃不好,醫生說要少喝酒,常總見諒。”
常總是個不拘小節的,倒也沒介意,“夏總身體不好,可以理解。”
他喝完酒,回到夏梓木對面坐下,給夏梓木說了一下元恆的並購案,接著又聊起政府最近新下的幾個政策。
聊著聊著,他的話題就“不經意”地繞到了淮風旗下的項目上。
“這兩年房價漲得厲害,不少公司都想分一杯羹。大大小小的企業湧入,破壞市場不說,還出現了不少亂象。
“平山四號區的那塊地你知道吧?我聽說之前房地產商強趕居民,有人從樓上跳下去了,好像脊椎都給摔斷了。
“當時這事兒在當地掀起了不小的風波,最後卻被武力鎮壓了。隻可憐那一家人哦,頂梁柱就這麽倒了。”
常總說著,還歎惋地搖了搖頭。
他的演技並不高明,夏梓木不動聲色接下他的話頭:“我記得沒錯的話,平山四號區是淮風的項目。”
上次她還借著塊地,敲了顧淮西一筆。
“對,就是淮風的。淮風在外風評還算不錯,不知道怎麽會出這種事。”常總歎了口氣,接著補充道:“不過我也只是聽說,事實真相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常總這意思,就是只能給她透消息,具體敢不敢查,就看她自己了。
畢竟淮風的負面新聞,不是誰都敢曝的。
至少他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就一直藏著,沒敢舉報。
夏梓木笑道:“既然只是聽說,那大概率就是假的了。畢竟顧少向來行得正坐得端,手底下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常總摸不清她這意思是查還是不查,倒也沒追問。
他本也只是打算試一試看夏梓木有沒有和淮風正面衝突的打算,反正他消息已經給了,怎麽做決定,就是她的事了。
飯菜上桌,常總拿起筷子。
夏梓木注意到他的袖扣。
鑲鑽的,很精致。
“常總的袖扣,是你夫人送給你的嗎?”
前幾次見面,常總的袖扣都比較素,今天的這個看起來卻略有些花哨。
“這確實是我夫人送我的。”提起這個,常總臉上的笑意散了一些,“說起來不怕夏總笑話,這袖扣,其實是假貨。
“我夫人前一陣認識了幾個珠寶商,說是手裡有便宜的貨。她嫁給我之前就是千金小姐,被父母保護得很好,不諳世事,被忽悠了幾句,就買了不少。
“她今天才告訴我這事兒,非要我帶著這個出門,我拗不過她,就答應了。來的路上我特意讓人去查了一下,這東西果然是假的。
“而把東西賣給她的那個所謂的國外大牌,也不過是一個虛構的公司罷了。
“我給我夫人說了這事,她才告訴我,她還有好幾個朋友也買了不少東西,可真是虧死了。
“偏生那幾個人又是國外的,早就卷款出逃到國外了,我估計是抓不住人了。”
夏梓木來了點興趣,“這麽說起來,賣珠寶的那幾個騙子,倒有些本事,能騙到這麽多小姐太太。”
常總不是很讚同她的話,“有什麽本事?就會演點戲罷了,也就我夫人對人不設防,才信以為真。”
夏梓木不置可否,轉而聊起別的事。
飯局結束後,幾人一起下樓,在停車場分開。
“何助理。”夏梓木視線盯著常總的背影,“去查一下,那個寶石商人的事兒。”
常總已經上車,汽車路過她身邊時,還衝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夏梓木回以一笑,等車開出去後,何田才問:“夏總,我們不是應該查平山四號區的那個案子嗎?
“這件事若是真的,曝光出來,肯定能讓淮風元氣大傷。”
“這件事也查,但重點還是放在尋找那幾個珠寶商身上。”
何田不知道她這是什麽用意,但還是應下了。
何田今晚喝了些酒,夏梓木讓他打車回去,自己也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她注意到身後一直跟著一輛邁巴赫。
顧淮西沒有任何遮掩,就這麽跟著她,大有要跟著她回家的架勢。
她沒有下車,一路把車開回了她租住的公寓樓下。
她停車後,顧淮西的車也跟著停了。
車上的人推開車門下來,徑直朝著她這邊走。
然而還沒靠近,周圍就突然出現了幾個保鏢,攔住顧淮西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禮貌卻強勢地道:“顧少,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麻煩你原路返回。”
那方夏梓木已經拉開車門,看都沒看他一眼,朝公寓樓裡走。
顧淮西之前就來過這裡,也是被這幾個保鏢給攔住了。
他們是夏梓木的人。
敵眾我寡,他想要強行突破,根本沒有可能。
夏梓木現在防他倒是防得緊!
他磨了磨牙,在夏梓木即將進入公寓樓時,突然提高音量道:“夏梓木,我有那晚套間的監控視頻!”
一句話,成功讓夏梓木停下腳步。
幾個保鏢本來想對顧淮西實施暴力驅逐,見夏梓木看過來,便沒有動手,等著她發話。
夏梓木盯了他一會兒,調轉腳步,走向他。
她讓幾個保鏢退遠一些,確認他們不會聽到她和顧淮西的談話後,才重新把視線移會顧淮西身上,表情冷到極致。
“那個房間,我根本沒有看到攝像頭。”
“你在騙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