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記憶中彩蓮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在清溪村的人際關系很好,鍾婆婆為人處世也極其不錯,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事。
之前離開村子的時候見鍾婆婆身體都還不錯,這才多久時間,居然都臥病在床了,記得李荷兒先前去清溪村的時候,鍾婆婆身體都沒事。
張碧華和李荷兒聽到彩蓮的話都沉默了,兩人上前很默契的拍著彩蓮的肩膀安慰。
林玉竹咬唇,此刻心中很糾結,她會醫術而且醫術很好,但她會醫術的事家人都不知道,如果暴露出來別說彩蓮信不信,就是家裡人也不會相信,該怎麽解釋?這才是最大的難題。
但若是不幫忙,鍾婆婆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她估計會愧疚,而且彩蓮一家幫了她太多,做人得講良心,她不會醫術自然能良心安,可她會!
猶豫了一下,最終她拗不過自己的良心,就算被人質疑懷疑,也要治病救人,在場的都是信得過的,她道:“其實我想去試一試,彩蓮嬸子你聽我說,你還記得我生孩子時說的那些話嗎?”
彩蓮點點頭道:“記得。”
林玉竹接著解釋道:“其實我騙了你們,並不是翰陽請的穩婆教我,而是翰陽教我的,他識字你們清楚吧,而且我識字也是他教我的,他十四五歲的時候遇到一個遊方道士,給了他幾本醫書,那些醫書我也看了,一直也隻給自己治病過,上一次我本來準備請穩婆來給我接生,結果羊水破了韓桂香她們又巴不得我死,逼不得已最後才指揮你們幫忙生下孩子,總之我會一點醫術,鍾婆婆對我很好,我想去看一看,不管結局如何我想求個心安。”
一口氣說完,心很慌亂,緊張的看向彩蓮,又瞄了一眼家裡人,見大家都很驚訝的看著她。
繼續道:“這件事我一直不敢跟別人說,你們也知道女子會醫術並非什麽好事,所以……”為難的看了幾人一眼。
張碧華震驚的望著林玉竹,咽了咽唾沫,完全沒想到自家女兒還隱瞞了這麽大一個事,從林玉竹回來展現出來的實力,若不是確定這是自己親生女兒,真的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李荷兒更是不敢相信道:“玉竹你不是在哄我們玩吧,醫術是那麽容易學會的嗎?”
林玉竹尷尬道:“可能我比較聰明,反正大部分病症我都會醫,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我去看望後鍾婆婆我在給你們解釋好不好。”
繼續被問下去她真擔心會露餡,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真話來彌補。
彩蓮的男人秦山心情也不好,但林玉竹的話卻讓他抓住了救命稻草,當機立斷道:“玉竹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用負責。”城中的大夫已經不願意醫治了,他們請了好幾個大夫都這樣,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玉竹身上,雖然知道結局或許依舊不好。
林玉竹給千與和千尋喂了奶後就跟著彩蓮的馬車去了清溪村,林玉樹不放心也架著馬車跟了去。
這是她離開清溪村後第一次回村子,路過以前住的院子特意看了一眼,看到堂屋裡的門縫隙透出了光,對這個院子她並沒有什麽感情,倒也沒覺得張秀華一家住進去難受。
很快到了彩蓮家,林玉竹緊隨彩蓮的腳步進了裡屋。
屋中很昏暗,縱然彩蓮點了油燈,還把油燈的燈芯挑了一截起來,依舊驅散不完屋中的黑暗。
鍾婆婆雙目緊閉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臉色有些蒼白。
彩蓮低聲道:“沐川說娘是下午的時候突然暈倒的,然後就一直昏迷著,之前來的大夫還扎銀針了依舊沒有醒過來。”心裡很難受。
林玉竹表示知道,坐在了床邊的矮凳上,把鍾婆婆的手從被子裡面拿出來放在了床沿上,靜靜的號脈。
脈象很微弱還有點亂,隨後又看了看鍾婆婆的眼睛道:“鍾婆婆是中毒了。”
“什麽!”彩蓮不敢相信的看著林玉竹。
怎麽可能是中毒,之前請來的幾個大夫都沒看出問題,都說是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
林玉竹歎息一聲道:“真的中毒了,而且這種毒藥我們山後就有,鬧羊花彩蓮嬸子你聽過嗎?”
鬧羊花屬於杜鵑科,四五月開花時采收,陰乾或者曬乾,有毒,但少量服用可以治風寒。
她猜想鍾婆婆是因為體虛又服用了太多鬧羊花導致的昏迷,之所以之前那些大夫沒有看出來,大概因為脈象的原因,另外鍾婆婆是因為體虛服用太多,而這個份量估計不會太多,畢竟鍾婆婆的身體一直不好,可能正常人的劑量對鍾婆婆來說就是致命的。
秦山焦急不已:“那可以解毒嗎?”他現在不急不行,有新的希望自然很期待。
林玉竹點點頭道:“有辦法解毒,你趕緊去藥店買梔子回來,熬梔子汁催吐,只要吐出來就沒事了。”
她現在也不確定鍾婆婆胃裡的東西消化完沒有,但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不試一試她不心安。
秦山趕緊道:“家裡有梔子,我現在就去熬。”
林玉竹則是催彩蓮一起,用手幫忙給鍾婆婆催吐,忙活了好大一會效果卻不是很好,倒是秦山的動作很快,梔子汁很快熬好送了進來。
彩蓮端著試了試溫度,隨後端到了鍾婆婆的嘴邊,艱難的為鍾婆婆灌了下去。
林玉竹也有些焦急的在一旁等著,林玉樹比林玉竹還要緊張,眼睛一直盯著鍾婆婆,生害怕鍾婆婆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一刻鍾後,鍾婆婆突然“嘔”的一聲,彩蓮立刻把鍾婆婆扶起來,秦山眼疾手快把一個木桶放在了床邊,接著鍾婆婆開始吐出東西。
這一切發生都很突然,鍾婆婆吐完卻依舊沒有醒,林玉竹總算安心了,只要把胃裡的吐出來,再喝一點綠豆湯就行了。
給秦山叮囑了一遍後,她有些疲憊的走到了彩蓮家的堂屋,坐在了火盆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