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次總動員

  等父親昨晚回來，肯定了林微的掙錢新神氣，家裡的再一次總動員要開始了。

  首先是林路和林浩，一改放假以來，整天消失的作風，強烈的要求參與進來。

  嘗到去年掙錢的甜頭，今年她們也想多掙點錢存下。

  因為跟老媽要零花錢，太難了。每次要零花錢，老媽都會拿大姐二姐舉例子，“又要買文具，你那鉛筆和作業本都是在去批發的，那麽一大摞本子就用完了？鉛筆也用完了？你們給吃了？想當初你大姐，都是把鉛筆用到剩的小筆頭握不住了才買新的，還有鉛筆刀，一整個小學，你大姐就買了一個。你們二姐就更不用說了，整個小學就沒有買過文具，都是用別人的。你們就不能學學你們大姐二姐？”

  每次要錢買文具，林路跟林浩都會被母親嘮叨這些話，所以她們問不好總是打著買文具的幌子去要零花錢了，只能花自己存下的錢。

  所以面對這次掙錢的機會，她們很積極。

  “我帶著林浩吧，讓他在門市那裡跟我賣。拿個貨爬上爬下的他都做的來。”

  父親首先開口。

  “那我帶著林微和林路去商場對面的路口。那裡進出縣城商場都能看見。咱們這好東西，只要看到，就沒有不想買的。誰過了一個冬天，不知道凍手啊？”

  分配好人手，幾人早早休息。今天休養生息，等加工人員做出更多的貨，明天就要甩開膀子幹了。

  林微預料到今天會是很火爆的一天，但是沒想到這麽火爆。

  車把棉手套，真材實料套著棉花，10塊錢一副，分體的護腿擋風被，15，連體護脖子的擋風被20，像不要錢一樣，被瘋搶了。

  只能說，被凍了一個冬天，大家真的很需要這個保暖神器。而且林微家的貨都是貨真價實的防風布料，棉花內襯，這個布料做成棉襖得多少錢？現在這麽大一個擋風被才十幾二十塊！

  “給錢，給我拿個護脖子的！”

  “我要個車把手套！這是10塊錢。”

  “給我拿這個手套和護腿，一共25是吧，給錢！”

  “你傻了？買連體的能省5塊錢呢！”

  “我騎自行車，有個手套就行。這個護腿的給老婆買。”

  “行啊，挺疼老婆的。”

  林微跟老媽一人一邊收錢交貨，林路在中間看有沒有人趁亂拿東西，不時的去一邊的門市補貨，三人忙的不亦樂乎。

  從上午11點，一直到晚上7點，人流才稍微少一點。

  一家人回到家，都有些筋疲力盡。

  “我蒸了包子，米湯一會兒就好。先洗漱吧，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咱們做出來的貨更多，會更累。”

  母親叮囑到。

  “要是大姐在家就好了，還能幫個忙。”

  林路不知死活的抱怨剛出口，似乎知道說錯話，馬上出去接水洗漱。

  大姐跟家裡的關系總是若即若離。這種感覺從小就有。她不喜歡家裡的飯，母親總是會單獨給她舀一碗出來。這種待遇林浩都沒有。她從小不在家裡睡，嫌一家人躺一個炕上，人太多，她睡不著。等她出去打工後，就更少回來，工資也不像別的出去打工的農村女孩那樣，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都帶回家裡。她是舍得吃也舍得穿，就是不舍得給家裡人。

  上輩子林星作為家裡的大姐，早早掙錢，每次回家，面對底下的三個弟弟妹妹，從來沒有說給零花錢這件事。

  這件事是林微上班後，看到大姐林星的閨女才反應過來的。

  有時候大姐林星帶著閨女回家住，林微上班回來，總是會想著給孩子帶個好吃的，好玩的，給個零花錢。

  但是大姐從來沒有給過自己一分錢。

  這次家裡蓋房子，問她有沒有存錢，大姐激烈的反駁說她沒有。說她從小帶孩子，孩子大了做家務，好不容易上班掙錢，就只夠她吃飯穿衣的。多的沒有。

  林微從小學四年級，她出去上班開始，就不定時有大姐不穿的衣服送回來給她。所以，即使大姐出去打工，林微也從來沒有買過衣服。

  上次要錢的事件因為大姐激烈的反駁訴苦，無疾而終。家裡沒在意，但是大姐卻上心了。她辭去了離家還算近的家具廠的工作，找了一份外地的工作，到年底了也沒有來個信兒，回不回來過年。

  所以林路這時候提起大姐，全市觸發了父親的雷區。

  大姐去外地打工前，跟父母說了一聲。父親跟大姐吵了起來。

  “你就是從小獨慣了，所以看不上你弟弟妹妹，看不上這個家。”

  這是父親的原話。

  父母結婚，本來很快有了個男孩兒，如果拿個男孩兒能平安長大，他跟大姐，就組成了村裡最完美的家庭，一男一女。

  但是這個男孩兒很快夭折了，母親在老大夭折的三年後，才再次懷孕，生下大姐。對於來之不易的女兒，父母都很寵愛。

  她從小挑食，隻吃雞蛋清，不吃雞蛋黃，隻喝清米湯，不吃米粒兒，衣服母親一身一身的做，換著穿。這個習慣一直到她長大成人，父母一直記著，並且貫徹到底。

  可是三年後，林微出生了。本來以為林微是個男孩兒，結果還是女孩兒。

  所以林微從小不被重視。父母琴大娘和大姐都親口說，林微不是抱著長大的，是自己在泥坑中長大的。

  等陸續有了老三，和終於有了老四，家裡條件就不好了，養孩子也不是精細的養，而是餓不著就行。

  擁有家裡獨一無二生活轉折的大姐，她的想法林微理解不了。但林微覺得父親可能說的對。雖然是大姐，但是她獨慣了。

  反而從小像養豬一樣養大的後面三個，沒有大姐那麽多的想法。她們生來就習慣了兄弟姐妹的存在。

  因為“大姐”這個敏感話題，一家人草草入睡。

  第二天果然比第一天還要累，但是痛並快樂著。受過生活費的苦的人，才不會嫌掙錢累。

  年前從二十五到年三十的上午，一家人才結束生意，回到家。

  今年父母都大方的買了很多肉，豬肉，雞肉魚肉，甚至還買了一點驢肉。還給林浩買的小炮，給愛臭美的林路買的粉色小棉襖，給林微還買了一件運動款羽絨服。

  這輩子能提早三年穿上羽絨服，林微覺得自己也算是沒有白白重生一場。

  回到家，給林浩林路各一百塊，林微500塊，這是她們各自提出的金額，父母就開始算帳。

  最後算出的熟悉，林微沒有細看，但是看父母今年的大方程度，和母親由內而外的笑容，林微覺得，應該沒少掙。

  大年初一，有了自己房間的林微想睡個懶覺。結果，還是沒睡成。

  從半夜12點開始，鞭炮聲就沒有停過。村裡遠遠近近的鞭炮聲此起起伏。鞭炮一響，年味兒就出來了。

  林微跟母親去廟裡上過香，就過了12點，伴著鞭炮聲入睡。

  感覺沒睡一會兒，好不容易鞭炮聲好像就剩下遠方隱隱約約的聲音，林微想再睡一會兒，家裡人已經起床了。

  看了一眼時間，4點20。

  院子裡父母特意買的萬響的鞭炮聲想起來，林微就徹底清醒了。

  “二姐，咱媽的餃子煮好了。有包錢的餃子，咱們快去選。”

  等林微下樓，隨意選了一碗餃子，不出意料的吃到錢後，上門拜年的隊伍已經踏過門檻。

  父親跟著男人的隊伍，帶著林浩，開始挨家挨戶的去自家長輩家拜年，母親也找到了組織。本來以為她們會很快就走，結果她們還要參觀一下房子。

  蓋房子的時候，因為幫忙的事兒鬧得不愉快，所以還沒有幾個人來正式參觀過房子。

  今天大年初一，大家都是笑臉迎人。父親也跟大部隊有說有笑的，母親也沒有擺架子。一間一間的參觀。

  林微這時候慶幸自己已經起床，不然要被堵到被窩裡了。

  等母親這一波人出去，林微跟林路剩了下來。

  女孩兒在村裡沒什麽身份，拜年不用她們去。

  年紀小的時候可以不懂事兒的跟著，大一點幾乎都不會再去。

  而且自家這些大爺大娘們，從來不給壓歲錢，去了也沒意思。

  於是林微和林路去了樓上的房間。

  這樣等再來有人拜年，見到房間裡沒有，就會自覺走人。

  林微沒事兒乾，拿出語文老師借給自己的書，坐椅子上看了起來。

  林路是家裡四個孩子唯一學習不好，也不愛學習的人，她在興致勃勃的試穿林微的衣服。

  初一吃過中午飯，基本上不會再有人來拜年了。

  林路穿著粉色小棉襖，去找朋友玩去了，林微也穿著新衣服，帶著一小把瓜子兒，出去串門兒。

  過年的瓜子，就是到誰家吃誰家的。

  林微不出意外的去了李園兒家。

  雖然她倆一年也見不了幾次，但是好朋友就是這樣。不管什麽時候見，沒有一點隔閡。

  林微專心的聽李園兒講最近的八卦。

  “咱同學，林歡，她去年相親了。”

  “？”

  “白安村兒的。”

  “？”

  “那個村兒不是有個大軋鋼廠嗎？那個廠隻招本村兒人，所以那個村兒挺有錢的。”

  “？”

  “林歡相親這個就是白安村兒軋鋼廠的，所以雖然長的有點黑，林歡她爸媽都同意了。年前訂了婚，到歲數結婚。”

  “？”

  林微表示，自己只是一個上初二的小孩子，所以特別想聽這些八卦。

  “太早了吧？林歡就這麽聽她爸媽的？”

  “那可不是嗎？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園兒文鄒鄒的說到。

  村裡小孩兒從小散養長大，心思單純，一般不會反抗父母。只要父母打著為你好的名字，她們一般都會服從。

  “咱們去林歡家問問她？”

  李園兒欣然同意。

  兩個人沒走幾步，就到了林歡家。

  她家竟然有很多林微小學同學。

  林微跟李園兒面面相覷。她們家好像信息不太靈通，有聚會她倆也不知道。

  林微跟李園兒加入進去。

  “林歡，你們出去吃過飯嗎？他人怎樣？”

  看來八卦的不止林微兩人。

  “挺好的，剛開始看著不順眼，現在覺得還行。”

  林歡的話，讓林微感到她對這個對象的滿意。

  “白安村兒，咱這兒最有錢的村兒了，肯定挺好的。”

  有同學酸酸的表示羨慕。

  “他家兄弟幾個？”

  “兩個。”

  “那他弟弟多大了？”

  “比他小三歲。”

  “那你可要多要點兒，他弟弟隔不了也要結婚。兩兄弟要多個心眼兒。”

  聽著這一群面色稚嫩的十幾歲小女孩兒自以為成熟的話，林微有些坐不住，帶著李園兒出了林歡家。

  “你以後一定要20歲以後再結婚知道嗎？”

  李園兒憨憨的點頭。

  林微無奈，村裡風氣如此，虛歲十八九的姑娘就早早結婚。

  反抗父母的安排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反抗世俗風氣？

  從小在封閉的環境中長大，大部分的人都會聽從父母的安排，沒有自己的想法。說不定她們從心底認為父母安排的很好。

  剛才不是還有人羨慕林歡嗎？而且林歡自己也很滿意。這個時候，林微的想法才是不合群的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