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8，千手綱手的憂鬱
  烏雪揚從來沒有想到綱手會這麽好說話，更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輕易的就願意出手。

  說到底，現在的綱手雖然因為戀人和弟弟的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乃至於患上了恐血症，但終究還沒有走到後世又先後經歷九尾之亂，再一次目睹玖辛奈和波風水門犧牲，自來也跟團藏吵架大鬧火影辦公室，以及大蛇丸叛逃等等一切，導致徹底心灰意冷的地步。

  她還沒有離開木葉，沒有放下身為木葉忍者的責任，沒有從木葉的公主姬淪落為肥羊姬。

  木葉三戰期間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但在三戰結束後，短暫和平的兩年中，也迎來了極大的發展時期。

  以卡卡西為標志性的新一代天才徹底成長，成為新一代獨當一面的“上忍”集團。

  與此同時，很多人都知道在此期間，大蛇丸開始搞地底研究，開發了不少火迷廣為人知的“禁術”，一躍成為火影前期最大的BOSS。

  卻很少有人知道，在此期間，綱手也徹底將自己沉浸在醫療忍術的領域內，徹底完善了木葉醫院體系，開發了以掌仙術等等後世被廣泛應用的代表性醫療忍術。

  也是在此期間，綱手坐鎮後方，破解了千代婆婆的劇毒，得到千代婆婆本人極高的評價。

  所以在這種時候，哪怕綱手屬於半隱居狀態，只要木葉的人員一旦出現了重傷，需要她出手的緊急情況，她依然也會立即挺身而出，跟烏雪揚本身是否是大蛇丸的弟子，亦或者波風水門的請求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查克拉脈絡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它有些像是武俠小說中的經脈，也有些像是動漫中的魔術回路。

  他們都屬於不同能量體系在人體內的運行方式，以及所誕生的神秘衍生。

  按理來說，這種東西一旦產生損傷，除非自愈否則是很難被治愈的。

  更別說全身七成以上的損毀率了。

  也就是像綱手這樣沉浸醫療領域多年，研究極其透徹的人敢面對烏雪揚這樣找死的人說一聲我能治了。

  不過能治歸能治，治起來可一點都不簡單。

  查克拉脈絡跟血管一樣遍布全身，連接全身三百六十一個穴位，並且有的深入內髒之中。

  無法通過手術方式進行創補，只能通過一絲絲查克拉深入對方體內進行引導和修正位置，然後利用醫療查克拉的特性來讓其自我修複。

  而烏雪揚全身七成以上的損毀率，有的地方甚至幾乎是遭到了粉碎性破壞，這無疑對綱手而言是一個極其巨大的工程量。

  下午，當烏雪揚感覺到身體內部宛如螞蟻趴動一般的酸痛，再次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時候，映入眼席的便是一片跟外面的古舊格格不入，被收拾的格外精巧，卻頗有些雜亂的房間。

  不遠處的工作台上，雜亂的擺放著鑷子，手術刀，試管等各種醫療器械，旁邊的櫃子裡更是塞滿了各種各樣的醫療卷軸，門外有陰影站立，似乎有人守候。

  他用意識稍微感知了一下，出聲。

  “那個……”

  哧啦。

  “你醒了？”

  門扉被靜音拉開，對方抱著香香走了進來，微笑著看了烏雪揚一眼。

  輕聲告誡道：“綱手大人讓我轉告你，一周之內絕對不能劇烈活動，更要盡可能的避免動用查克拉，否則後果自負。”

  說著，她眼睛一彎捂著嘴，模仿著綱手的語氣道：“不過，考慮到你們這些小鬼都不怎麽喜歡聽話，所以你要在這裡至少呆一星期，確認修養結束後才可以出去。”

  “誒？！可是……我……”

  烏雪揚聞言一愣，連忙抬手道：“那個，靜音小姐，我能不能見一下綱……”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此時還算嬌小年幼的靜音雙手交叉，任由懷裡的香豬一下跳到地上——搖了搖頭。

  “達咩！”

  “綱手大人已經休息了，她為了給你治療幾乎透支了全部的查克拉，我建議你還是老老實實聽她的話喔，不要再給綱手大人添麻煩了喲。”

  說完，她對烏雪揚再次一笑，然後轉身拉上了門：“那麽，還請好好休息哦！烏雪揚君。”

  甚至烏雪揚還聽到了哢嚓一聲，對方竟然還在門外直接給上了一把鎖——

  這讓烏雪揚頓時嘴角抽搐了一下……

  要不要這麽絕……

  他低下頭，再次感受起來自己的身體，不得不說，綱手的醫術如果自稱忍界第二，恐怕很少能有人敢稱第一。

  雖然體內仍然酸痛，但卻比之前輕松了不少。

  脈絡內部的查克拉涓涓細流，引起陣陣酸麻，但卻比之前已經徹底麻木，因為沒有知覺而感知不到查克拉的狀態要好上太多了。

  不僅如此，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發現就連之前的劃傷，包括強行反轉手臂進攻所帶來的肌肉扭傷，都得到了極其細致的治療和妥善的處理。

  他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然後疼得呲牙咧嘴。

  但他仍然樂此不疲的時不時挑戰一下各種各樣的動作——直到過了一會後，他才徹底感覺到一絲無聊，呆呆的盤腿坐下，左顧右盼了起來。

  人如果在沒有事情做的時候，事情將會過得極為緩慢。

  尤其是再加上沒有人，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進入到一種坐立難安的氛圍。

  我們一般講這種狀態稱之為……無聊死了。

  由於沒有辦法修煉，烏雪揚幾乎很快就進入到了這種狀態，於是他目光一轉，先是走向工作台，將上面雜亂的工具受到收納箱中，然後好奇的戳弄了幾下顯示心率等數值，看上去頗為高端的儀器後，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卷軸。

  並不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只是零零散散記錄了幾天以來，幾個不同醫療術式的對照實驗，以及優缺點——從上面隨意的字跡和旁邊的紙筆來看，顯然是綱手自己寫的東西。

  忽然，烏雪揚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無辜的眼睛眨了幾下……然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儲物櫃……

  撓了撓頭。

  ……

  另一邊，千手駐地家的浴池內，綱手正舒舒服服的泡在溫泉之中，溫熱的水面之上，浮現出半片白皙。

  她靠著池邊，慵懶的雙腿交疊，搭在一邊的胳膊手裡，還端著一杯酒。

  酒精和溫泉的雙重刺激，終於是為她蒼白的臉色增添了一絲紅潤，也讓此時疲憊的她看上去沒那麽虛弱。

  休息是假的，但累也是真的。

  那個小鬼有些古怪，進入他體內引導的查克拉竟然會莫名其妙的消失，這導致她必須用更大量的查克拉去治療對方。

  而輸出的查克拉量越多，查克拉就越難控制——醫療忍術就像是做手術，對查克拉控制力的要求極其精準。

  多少年了，她沒有如此專心致志的去做過一起治療了……結束後，她擦著頭上的汗，不禁如此想到。

  當然，這倒不是說她平時治療不認真，而是大部分忍術真的很那讓她感受到壓力，更不需要如此費時費力。

  “呼……哈。”

  將杯子裡最後的酒水一飲而盡，綱手愜意的松了口氣。

  好歹不管怎麽說，終究是治療完成了，倒也算是沒有愧對自己的醫療忍術的威名。

  哼，大蛇丸那混蛋……這下子可是欠了自己一個不小的人情——

  身後傳來靜音的腳步聲，她雙手抱著一片浴巾，走到的綱手大人的後面。

  “綱手大人……跟您說過多少次了，泡澡的時候不要喝酒，更容易喝醉，而且長時間泡澡很容易出事的……”

  明明一個好端端的徒弟，愣是活成了女仆的模樣。

  “嘛嘛，你好囉嗦啊，小靜音！”

  綱手隨意的伸出白皙的胳膊狠狠一擺，回頭道：“你也下來嘛~下來嘛~嘿嘿，話說小靜音，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小鬼長得還不錯？年齡也差不多，我記得貌似是十六歲，跟你就差了兩歲誒。”

  “……”靜音滿頭黑線，無語的撫上額頭：“綱手大人……您也就才認識他一天而已，能不能不要這麽快就想把徒弟推出去啊。”

  真有那個心思，您不妨先考慮考慮自己啊……您現在可還單著呢。

  不過這話，她也就是心裡想想，吐吐槽，真要當面說，現在的她還真有些不敢。

  “嘛，那有什麽關系嘛！”喝了點酒，綱手面容緋紅，多少有些上頭。

  “就是不熟，才有新鮮感嘛！”

  “哼哼。”她拿起一旁的酒瓶，想要在給自己添一杯酒，卻被靜音一把搶先抱過：“綱手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嗯？戚，掃興。”

  “……綱手大人，您是不是醉了。”

  靜音更無奈了，但心中更多的是心疼……上一次見綱手大人喝這麽多，還是……

  “八年了！”

  “嗯？”靜音聞聲一愣，抬頭看向綱手，只見她仰著頭，雙眼微微眯起。

  “距離上一次忍界大戰，我們三個共同戰鬥已經八年了。”

  八年前，三人對戰山椒魚半藏，獲得三忍的名號。

  “當初的那些小鬼們也都長大了……”

  綱手苦澀的輕笑一聲，看向門扉處：“如果繩樹還活著的話，現在……”

  也是這般大小，也是大蛇丸的弟子——

  “綱手大人……”

  “嘛！”綱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還記得當時戰爭結束，返回木葉時我們三個人談起自己的未來，我說我厭倦戰爭，想要專心當一個醫療忍者，大蛇丸感歎生命的脆弱，想要從另一個方向研究生命，而自來也那個笨蛋呢。”

  “哈，他竟然說想要去多收幾個徒弟，尋找什麽預言之子……還說什麽……將來也要讓徒弟，繼承我們的稱號……就像歷代豬鹿蝶那樣……哈哈，哈哈哈！”

  “不過……”綱手忽然垂落眼眸，低下頭道：“到現在看來，反倒他做的最成功。”

  論弟子，三人之中，大蛇丸的弟子死傷無數，僅存禦手洗紅豆。

  她這些年來也忙於研究忍術和管理醫院，靜音也裡裡外外將心思全部放在了照顧她和當助手上面，雖說醫療忍術和文政工作精進了不少，但實力卻是硬傷，也已經多年沒有參加戰場，別說戰功和威望了。

  可以說，為了她的目標，靜音幾乎沒有去追求過自身的名利。

  只有自來也弟子波風水門，出身平民，反而如今已經立下赫赫戰功，木葉的金色閃光，闖出屬於自己的名號。

  而論當初的目標……她和大蛇丸說有成果吧，倒是不少，但離自己的目標還頗有距離，反倒是自來也那種簡單的展望，如今已經……

  綱手輕歎了口氣，拿起杯子想要喝酒，卻忽然想到杯已見底，又無奈的放下。

  她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醫療忍者往往心思本就細膩，如今大蛇丸新收的弟子聲望也開始遞進，表現如日中升……她看在眼裡，心中難免產生幾分唏噓。

  “小靜音，你不會怪我吧……”她看向身後的靜音，臉上浮現了一絲歉意，同樣都是三忍的弟子，真要說的話，靜音還是烏雪揚的前輩——

  再看看今天波風水門把烏雪揚送來時那副著急的模樣，顯然屬於天才之間的惺惺相惜。

  在這方面，靜音卻是掉隊了。

  為人處世方面，綱手要比大蛇丸和自來也看的都要清楚一些。

  她很清楚，就算靜音本身不在乎三忍弟子的名頭，也不在乎跟大蛇丸和自來也兩人弟子的關系，但終究……世人會習慣性地將三人比較。

  若是一人成名還好，若是三人之中兩人成名，那剩下的一個……所遭受的非議必然不小。

  “您在說什麽啊，怎麽會怪您呢。”

  靜音苦笑一聲，蹲下來給綱手披上浴巾，無奈道：“綱手大人，我自己的天賦什麽樣，我自己還是相當清楚的，跟您打打下手還行，您要是讓我上戰場殺敵，我也做不來啊，再說，就像是自來也大人當初的願望只是簡單的教教徒弟一樣，每個人的理想也終究是不同的。”

  “想要跟著您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理想，就是一直跟在您身邊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