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家有女名若茜
凡界,江華城,白府。
白家是江華城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甚至有傳言稱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但不論這是真是假都不能否認白家在江華城的地位。
但是在白家最偏僻的一個角落,卻有一間破舊的茅草屋,這與整個富麗堂皇的白府都格格不入。
而且此刻在茅草屋的門前,趴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女,不,用瘦弱都不足以形容她,少女渾身上下似乎都沒有一點肉。
形銷骨立。
任何人看到這個少女的一瞬間,恐怕都會想到這個詞。
那瘦弱的身體,仿佛風一吹都能將她吹倒,暴雨打在她身上,都能將她壓倒一般。
而少女穿著一身的粗布麻衣,那就像是在垃圾堆裡撿的一樣,衣服到處都是破洞,而透過破洞,可以看到少女全身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這些傷口,有的已經結痂,而有的未乾,甚至還不斷有鮮紅的血液滲出。
這個少女名叫白若茜,從名字來看她應該是白家的小姐,但是她在白府怎麽會過得如此淒慘呢?
那是因為她的母親只是白家的一名婢女,機緣巧合之下被白家老爺看中臨幸,就有了白若茜。
可是後來她的母親因為生她,難產而死了。她的父親,也就是白家老爺,跟她母親本來就是露水情緣,等到她的母親一死,對她自然也就不管不顧了。
不僅如此,白家老爺似乎默許了白若茜在白家的處境,漸漸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她這個庶女,不被老爺重視。
所以,白若茜在白府過的簡直比下人還要不如,每個人都可以任意的欺辱她,沒有一個人看起起她。
而此刻,在白若茜的面前同樣站著一名少女,只是與她不同,這名少女穿著華麗,頭戴各種珍貴的配飾,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珠光寶氣。
這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這個少女名叫白雁雲,而與白若茜這名庶女不同,她的母親可是白家老爺的嫡妻,而她自然就是白府的正牌大小姐了。
白雁雲趾高氣揚的站在白若茜的面前,從上而下的俯視,眼神不屑的看著她,“你這個小雜種,你就跟你那個母親一樣賤,我不明白父親還留著你幹什麽,我看就應該把你賣到青樓去。”
“白家給你吃給你喝這麽多年也夠了,你還想賴到白家什麽時候。”
白若茜趴在地上,無論白雁雲如何羞辱,她的臉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一臉的麻木,也可以說是生無可戀。
她雙手用勁一撐,費勁的想要爬起來,但是剛等她爬起半個身子。
就聽見“啪,”的一聲。
白雁雲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臉直接紅腫了起來,因為白雁雲這一掌可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你這個廢物,我讓你起來了嗎?”
打了一掌之後,白雁雲似乎還不解氣,又對著白若茜猛蹬猛踹了幾腳之後,才肯作罷。
終於,白雁雲轉身離開了,只是她離開時嘴裡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
等白雁雲離開之後,白若茜在地上趴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動作,就如同一俱行屍走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慢慢費勁的起身,但也只是坐在地上,她一隻手捂住自己臉頰。
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一個掌印清晰可見,而且漸漸的,那裡已經有一點烏青之色,可見白雁雲下手之重。
淚水逐漸盈滿眼眶,白若茜倔強地咬住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
“媽…媽!”
竹若憐沒有想到,再一次相逢就是這樣的場面,白若茜坐在自己茅草屋門前,小聲的啜泣著。
看著這樣的畫面,他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微微的作痛,為什麽…他們的每一次見面,她總是在哭泣呢?
是不是他們根本就不該見面呢?
看著滿身傷害的白若茜,竹若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這甚至讓他胸口有些沉悶,以至於有一種窒息感。
這不是她該過的生活,她身為白帝之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小錦衣玉食,根本就沒有受過什麽委屈。
可是,自從他們相遇,她就不斷因為他而受傷。
竹若憐感到一股錐心之痛,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是空的,自己應該沒有心,可是為什麽自己還會難受呢?
作為妖族妖帝,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以至於此刻他很想逃離這裡,可是,望著呆呆坐在那裡的白若茜,他的腿就像注了鉛一樣,挪不動半步。
終於,他輕歎了一口氣,“這是我…欠她的。”
他緩緩的顯露出自己的身影,對著白若茜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若茜迷茫的抬起頭,看著突兀出現的竹若憐,看著他伸出的那隻纖細如蔥的手掌。
“你是誰啊?”
此話一出,竹若憐的思緒飄回到了很久以前。
“帝君,帝君,為什麽別人都叫你青帝啊,好像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你的名字,我問父王,連他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叫什麽啊?”
陽光下,小女孩頂著兩隻兔子耳朵,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拽著他的衣袖,絲毫不畏懼他作為妖帝的氣勢。
但是,竹若憐並沒有覺得絲毫的不悅,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說不出的感覺,甚至好像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我沒有名字,我身為萬年之竹,自我化形以來就擁有強大的力量,所到之處,妖皆為我臣服,漸漸的,他們自發的稱我為青帝。”
“啊,”白若茜似乎很是驚訝,“帝君,你怎麽會沒有名字呢?”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
“帝君,要不然這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吧!”
竹若憐沒有說話。
“帝君,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白若茜機靈古怪的道。
“讓我想想,帝君是竹子化形,那你就姓竹吧,至於名…”
“就叫若憐吧!”
“竹若憐?”竹若憐輕聲喃喃道。
白若茜點了點頭,“對,竹若憐,帝君太冷了,冷的有些不近人情,如果你能多一些憐憫就好了。”
“憐憫?那是什麽?”竹若憐很是迷茫,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這種感情,他也似乎從來沒有體會過。
“憐憫就是對一些不幸的人表示同情,”白若茜收回了自己的笑容,有些鄭重道,“只是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不會被你所憐憫。”
當時,竹若憐並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當他明白時,她卻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
回憶漸漸破碎,竹若憐低頭看向白若茜,她還在等待著自己的答案。
“如果可以,你就叫我竹若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