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斬斷情絲（下）

  燕寒霜望著白若茜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如果非要用一種詞來形容現在的她的話，那就只能是黯然銷魂。

  “我記得我送你這把劍那的時候，我滿心歡喜，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你會用這把劍指著我。”

  充滿悲傷和絕望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白若茜隻感覺自己心都碎掉了，可她又能如何呢，她不想傷害燕寒霜，但她更不希望燕寒霜死。

  白若茜的手竟然不知不覺的顫抖起來，可是她強迫自己恨下心腸，咬著牙說道，“這把劍只是因為你過去用不到了才給我的，否則你怎麽可能給我？”

  燕寒霜瞬間露出一抹驚喜的表情，只要不是失去了記憶就好，她壓抑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淡淡的嘲諷道“白若茜，看來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呢？”

  “我從沒有忘記過去，但是過去那些東西都對我沒有任何作用，現在的我才更加的完美，”白若茜冷冷的回答道，燕寒霜很聰明，應該能從她的隻言片語之中推斷出她的決定。

  可是，一向冰雪聰明的燕寒霜此刻卻變得有些糊塗，她突然又痛苦的哀求起來，“白若茜，我求你回來吧，我知道你還記得那些，記得我們的過去，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但現在我已經可以保護你了，你不必再這樣偽裝自己。”

  白若茜面色一變，如果真的這樣繼續下去，燕寒霜會毀掉一切的，她們兩個都會完了，所以她只能做出這個讓她後悔終生的舉動。

  就在燕寒霜還在哀求她的時候，白若茜突然運轉靈力，握緊無霜揮舞出一道鋒利的劍氣，而劍氣對準了燕寒霜的胸口，如果她不躲開這下真的可以要的她的命的。

  其實她剛一揮劍的時候她自己就後悔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種舉動，但她只能寄希望於燕寒霜靈力強大，可以擋住她的攻擊。

  下一刻，燕寒霜反應了過來，側身閃過了劍氣，可是因為白若茜動作太快，又或者是燕寒霜根本就不想躲，劍氣擦著她的手臂劃了過去。

  燕寒霜的左手被破開一個很大的傷口，鮮血瞬間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可是她卻根本沒有去管這個傷口，只是瞪大眼睛絕望的看著白若茜。

  “你居然…”

  “或許是我錯了吧，居然還相信你，看來你真是瘋了，”她冰冷的聲音之中滿載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我從不敢去想有一天你會用你贈我的劍來殺我，或許剛剛我不該躲的，死對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白若茜心中很是不忍，可是她卻怎麽也開不口，她不想傷害燕寒霜，可是她卻依舊做著在傷口上撒鹽的事，“你會破壞我的完美，我必須要殺了你。”

  “哈哈哈，完美，看來你真的是瘋了，”燕寒霜突然嘲諷的笑了起來。

  “真是諷刺啊，我居然一直試圖跟一個瘋子說話，”燕寒霜又自嘲一笑，“我們都成了瘋子，一個瘋子又怎麽可能挽救另外一個瘋子呢？”

  “或許過去雲琴說的對，我本來就只是一件武器罷了，武器是不配擁有感情的，我還曾天真的奢望過，這樣也好，一切都回歸正規，我繼續做那把劍。”

  “我就是一把武器罷了，我怎麽可能獲得感情呢，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奢求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但是現在，請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燕寒霜看了看白若茜手中的無霜，冷冷的說道，“過去，我把它送給你，是希望你能用它做一些正確的事，我不計較你傷我的事，但你之前居然妄圖用它來殘害同門師妹。”

  “請你把它還給我，現在的你不配用這把劍。”

  白若茜隻感覺心都在滴血，但是她還是做出那副冰冷的面龐，“殘害同門？大師姐，整個朱雀峰恐怕只有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吧，死在你手上的同門還少嗎，你的手上才沾滿了同門的鮮血。”

  這句話一出，燕寒霜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整個人已經接近崩潰，白若茜的話喚醒了她腦海中的血色回憶。

  白若茜冰冷的聲音還在娓娓道來，“還記得你第一次殺人是在六歲，當時你殺了一個跟你同齡的小女孩，據說當時你殺她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之後你也沒有絲毫的愧疚和恐懼，而第二次就殺了她的父母，還美其名曰送他們一家團圓。”

  “大師姐，我說的對嗎，這就是向來高傲的朱雀峰大師姐，恐怕朱雀峰的師妹們還不知道她們的大師姐是這麽一個人吧，不然她們該怎麽看你呢。”

  “所以大師姐，你沒有資格說我，因為你的手上同意沾滿了鮮血，而且還都是同門師妹的血，你天生就是一件武器，一件不帶任何感情的武器。”

  “你，你別說了…”燕寒霜顫抖著打斷了她，她絕望的道，“我終於相信了，你不再是白若茜了，你現在只不過用著她的身體，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瘋子。”

  “不，”白若茜一臉漠然的搖了搖頭，“恰恰相反，現在的我真的很好，現在的我非常完美，沒有任何人比的上我，我就是完美的。”

  “看來一直以來我都是在白費口舌，”燕寒霜閃過一絲落寞的表情，“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麽一個不堪的人，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有什麽資格來拯救你呢？”

  她轉身就要離去，白若茜頭一次覺得這個背影是這般的脆弱，可是她並沒有罷休，再一次叫住了她。

  “這個還給你！”她直接把無霜扔給了燕寒霜。

  燕寒霜接過之後愣了一下，隨後她又轉回身來，“送出去的東西又哪兒有要回來的道理，況且你欠我的又何止是一把劍，如果你想還就一並還了吧。”

  白若茜冷冷的看著她，“你拿回去吧，這把破劍我還真的不稀罕了，現在我衣食無憂，不管想要什麽琴姐姐都會給我最好的，如果我想要寶劍，她也會給我的，會比你這把無霜好無數倍。”

  “還有我並不欠你什麽，如果你真的非要我還，那就去找琴姐姐吧，不管我欠你什麽，她都會替我一起換了的。”

  有時候語言比刀子更能傷人，燕寒霜沉默不言，徑直轉身，下一刻，一絲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她強行忍著沒有吐出來，她不想丟掉自己最後的尊嚴。

  她一邊捂住自己受傷的手臂，一邊顫抖著離開，這一刻，她終於斬斷了自己的情絲。

  “對不起，大師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