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美人
“好,謝……”,祁東謝字還沒說出口,便被白席一記冷眼給逼回去了。
白席發動車子,掃了他一眼,沉聲道:“現在先回家。”
“嗯。”,祁東點了點頭,微抿了下唇,若有所思。
*
時間又過去一周。
葉若一可以出院回家調養了,她身上並沒有帶什麽東西,所以走時也什麽都沒帶。
程禦南將坐著輪椅的葉若一推到住院部底樓,看著她叮囑道:“我先去給你辦出院手續,你別亂跑,等下跟我回家。”
葉若一眉頭微蹙了一下,她自然是不可能跟他回家的,即便他們現在是朋友關系,她一個女生去男生家住,也不合理,之前會住進白席家裡也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有緣人,她必須接近他才行。
葉若一很早就計劃著逃跑了,只是因為程禦南不放心她,他出去時總會叫他小弟來守著,所以這一個星期她都沒找到逃走的機會。
程禦南小弟多,輪換著來人根本不會有空的時候,加上每天都有醫生來幫她換藥檢查,她壓根就不敢使用治愈術,因為她的治愈術秒治愈傷口連疤痕都不會留,若是她的傷口好太快會被人懷疑的,這一周葉若一還真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休養。
葉若一垂下眼簾,答應下來:“好的,你去吧。”
葉若一微眯了一下眼睛,心道等你走了我就跑。
程禦南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這一周時間裡,他和葉若一的關系拉進不少,他也問了她不少事情,只是每次提起白席時她就不會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知道她不想提白席,從那後,他的話裡也沒再叫過這個名字,不提白席,他們還能好好聊天了,但他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她和白席發生了什麽事,命人去查也沒查到什麽,葉若一對白席的冷淡態度,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意,葉若一連s大都不去了,他猜測他倆肯定是鬧了什麽矛盾,或者是感情上出問題了。
這些猜測讓程禦南欣喜若狂,但他卻沒顯露絲毫,他調查過葉若一的身份,知道她是因為葉家失火,才借住在白席家的,現在她跟白席鬧了矛盾無處可去,這些天他一直都在遊說她去自己家裡住。
他纏了她好幾天,她都沒有松口,每次都是皺著眉頭看著他,直到看到他不提這事為止,聽著她答應下來,程禦南高興得快要跳起來,但他只是乾咳了一聲,強裝鎮定的吐槽她道:“最後還是答應了,早答應不就成了嗎?墨跡。”
葉若一暗自翻了個白眼,她一點都不想去,垂下眸子什麽也沒說。
程禦南見她這個樣子,嘴角微挑,知道她這是知道自己‘錯了’,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走了,馬上就回來。”
“好。”
葉若一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嘴角微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趁著程禦南去辦出院手續,劃著輪子朝那過道深處滾去。
不一會兒,葉若一就站著走出來了,將輪椅推進旁邊一個房間,探出個腦袋觀察著外面。
見外面沒有看到程禦南的身影,葉若一心中微松了一口氣,從屋裡出來,直接往外面走。
*
穆石雄和趙鑫的緋聞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其中除了白席的運作外,少不了紀瀟的粉絲在其中煽動。
紀瀟是一個極為有靈性的畫家,因此她的畫受眾群體都比較年輕,她因為出車禍而英年早逝,當時新聞爆出來後眾人嘩然。
由於始終沒有找到肇事者,這案子也成了一個未解之謎,但因為家屬方的意思,這案子並沒有拖太久,隻查了幾個月便以意外事故結案了。
紀瀟的粉絲紛紛不滿這個結果,覺得這案子疑點重重根本就不能以意外事故來結案,穆氏的態度也顯得太可疑了,各種陰謀論生出,但沒有任何證據,這案子最終還是結案了。
眼下這事情重新抖出來,即便是隔了14年,紀瀟的粉似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再一次出現,不斷刷著著個話題,希望引起上面的重視。
白席由此也再次將自己關於紀瀟車禍一案的諸多疑惑,投放在八卦社,很快網上因為他的疑惑,再次爆炸起來,討論得更加熱烈了。
因為他投稿時找出了14年前的報紙,那些報紙泛著黃,但由於保護得好,並沒有壞上面的文字即便是以照片形式展現出來的,依舊是清晰可見。
14年前的報紙,眾人現在哪裡還還有?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去了,眾人心中感到疑惑的同時,也對這保存者有非常大的好感,更有些奇葩網友說想要高價買14年前的報紙來收藏。
白席並沒有理會那些奇葩言論,看著其他看了他的稿子後提出質疑的網友,心中微松了一口氣。
白席揉了揉眉頭,母親去世多年,她的粉絲還在,白席覺得心中微微有些暖,並不是他一個人在戰鬥,還有母親可愛的粉絲。
*
穆石雄和趙鑫的緋聞因此少了不少,討論得最多的還是他夥同小三蓄意謀殺自己的妻子。
隔了十四年線索什麽的都消失了,穆石雄一點也不覺得這能威脅到他,但看著網上罵得這麽難聽,他心裡還是忍不住窩火。
他在眾心中的形象已經崩塌了,穆氏也因為這個原因股票下跌了不少,上周的生日宴會,剛解決了他的緋聞,誰知道等著他便是紀瀟死亡之謎,穆氏好幾個股東都問過他是怎麽回事,他只能說是有人造謠。
穆石雄這些天可謂煩不勝煩,趙鑫說一切都是白席的報復,之前他還不信,可現在已經牽扯出了紀瀟,他覺得這應該是他沒錯了。
穆石雄看著手機上那個存了許久卻從未撥出去的號碼,眉心微蹙,眸色晦暗不明,許久他才歎了一口氣,點了出去。
白席此時正坐在電腦面前,撰寫下次稿子,時間他已經訂好了,他要一步步的拋出重彈壓死他們,網絡暴力可要比真實傷害來效快,影響也比真實傷害大。
他將這些發在網上,並沒有利用誰的感情,只是非常客觀且冷靜的站在旁人角度分析整個案件,所以才會引得許多人,跟著他一起討論,讚同他的分析。
看著手機上出現的未知號碼,白席眉頭微擰了一下,停下敲打鍵盤的手,伸出手直接掛掉。
穆家。
穆石雄見打不通,眉頭微擰,重新撥打了過去。
這一次電話倒是接通了,對方聲音清冷磁性,“誰?”
“……”
聽著白席的聲音,穆石雄身子微抖了一下,神情有些激動,捧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誰?說話!”,電話裡的男音中夾雜著一些不耐煩。
“……”
穆石雄微咽了一下口水,踟躕許久才開口道:“小席……”
白席聽見電話裡傳來的聲音,神色微變,立馬掛了電話,並將其拉入了黑名單。
“嘟嘟嘟……”
聽著電話裡的傳來嘟嘟聲,穆石雄微怔了一下,額間的皺紋微深了幾分,拿下耳邊的手機,握在手中看著手機通話界面出神。
穆石雄嘴角微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搖了搖頭,便直接拎著外套朝外走。
*
白席的眸中隱現一抹紅光,眼神犀利而又冰冷,臉色陰沉宛如此時天邊密布的烏雲,窗外冷風咆哮,窗外的樹被吹得東倒西歪沙沙作響。
白席並沒有關窗,窗簾被大風吹得飄揚不斷,屋內有些黑,白色的電腦屏幕光反射在白席的臉上,使得他臉上的陰霾盡顯無疑。
白席微微攥緊了拳頭,心中冷嘲了一聲,時隔14年,穆石雄第一次聯系他,他就是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來意會是什麽,想勸他停手嗎?
現在遊戲已經開始到一半了,他怎麽會停手呢?不把他們玩死,怎麽對得起為保護他而死的母親和外婆,遊戲沒結束,誰都別想抽身。
白席的眸光乍變凌厲無比,將電腦屏幕按下,看著天邊的陰沉的烏雲,眉頭微皺了一下。
白席低下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好像要下雨了,白席直接撥了個電話給祁東。
電話很快接通,白席直截了當的問道:“你現在還在夜色家?”
“嗯。”
祁東此時正在夜色的書房看書,夜色這書房裡有非常多的醫學著作,他學習能力很快,醫學基礎書籍《系統解剖學》和《局部解剖學》兩本上的知識他都掌握住了,現在他在看夜色讓他看的醫學專業該學的基礎書籍。
夜色說他沒進醫學院進行系統的學習,但要學醫還是要慢慢來,讓他先看基礎書,不懂就立馬問他,他會跟他講解。
夜色不僅是一個出色的醫生,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老師,他問問題時,他也不會因為他問的問題太簡單而不耐煩,而是非常詳細的給他的解釋,解釋了一遍還會問他聽懂沒,沒聽懂他會再繼續講,並不會因此發脾氣。
相處一周,祁東完全改變了他對夜色的看法,第一次見面時,他還覺得他是個不好相處的人,但接觸過後,他覺得他人非常和善,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和白席是一類人,但接觸之後就會發現他跟白席有很大的區別,夜色外冷心熱,而白席是真的冷酷無情。
他們能入白席的眼,和他做朋友做兄弟,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跟白席相處他的壓力會很大,但跟其他人相處時,他就沒有這些奇怪的感覺。
“等會可能會下暴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我暫時不去接你了,你就在夜色家呆著吧,我跟他說一下。”
白席看著天上的烏雲,眉頭微擰,他現在出去很有可能在路上就開始下暴雨,為了安全著想,只能暫時先這樣。
祁東聞言掃了一眼窗外,看著外面密布的烏雲,眉頭微皺,奇怪的天氣,點了點頭道:“好。”
就在祁東剛答應沒多久,那書房的門就從外打開了,“小徒弟,等會要下暴雨了,就在家先待著吧。”
祁東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道:“好的,師傅。”
白席聽著祁東的稱呼,眉頭微擰,但也什麽都沒說,夜色的聲音很洪亮,他自然是也聽到了,淡淡道:“他這麽說了,那我就不用跟他說了,你就在他家待著吧。”
“好。”,祁東應了下來。
“那就這樣,我這有點事忙,先掛了。”
祁東將手機關了放在桌上,視線回到書本上時,發現外面的風將他之前看的那頁給吹得蓋住了。
祁東眉頭微皺,起身去將外面的窗戶關上,此時只能聽見大風在外面衝擊著玻璃的聲音。
“剛才是白席打的電話?”,夜色將果盤放在書桌上,挑眉看著他問道。
“嗯。”,祁東點了點頭,坐回原位,重新翻到他之前看的那一頁。
夜色見自己才給他不久的書,他也快看到半本了,心中微驚。
夜色臉上卻是面不改色,拉著板凳坐在他的對面,“看這麽快,都懂了嗎?”
祁東點了點頭,“懂了。”
夜色將他看的書拿過來,翻了幾個重要的知識點問了一下,祁東都能答得出來,並且速度極快,一點猶豫都沒有。
夜色又是驚了一下,將之前給他看的兩本書隨機抽選了幾個問題,再問了一下,他的答案雖與書本上的描述性語言不一樣,但意思卻表達的同一個也算是正確答案了。
夜色越看祁東目光越加柔和,十分滿意白席給他找的這個徒弟。
祁東非常聰明,幾乎很少問他的問題,他讓他看書,他就不會乾別的事特別的認真。
而且他悟性很高,很多時候都能提出自己的見解,雖然也有說的不對的地方,但在他看來他比許多在醫學院裡,經過系統學習的醫學生還要優秀一些。
夜色想起祁東初中就輟學去學習調酒,就覺得有些遺憾,否則他好好的讀完書考醫學院,出來後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
但現在學習也不晚,祁東這個年紀本來就該是剛進大學,這棵長歪掉的好苗子現在落在他的手上,他還是能扶正的,他夜色教出來的徒弟可不會比學校裡教出來的差。
白席生自己的氣,不論他怎麽道歉白席都沒有原諒他,沒想到他突然找自己是為了給自己塞徒弟,他雖然從來不願意帶人,也從來就沒帶過人,但白席出面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為他不想失去白席這個朋友。
以前他覺得白席對那隻貓有些好,從這次小貓失蹤來看,那小貓在他心底的的分量非常大,不是一般的重要,所以他才會這麽生氣。
白席除了在調查他母親的案子時非常上心,除此外他就沒見他對什麽東西上過心,那隻小貓是個例外。
他答應收下祁東純粹是為了討好白席,請求他原諒自己,沒想到自己隨便答應收的徒弟居然是個寶貝。
祁東很拚很努力,這一周來這的時間幾乎都在學習,而他的狀態也是越來越好,並不見有煩躁的時候。
夜色雖不知道他好好的,為什麽會放棄cuppark高級調酒師的高薪工作來學醫。
當醫生苦很累非常辛苦,很多時候還不被病人家屬所理解,遇到明事理的家屬還好,遇到蠻不講理撒潑的病人家屬,那真的是令人頭疼。
夜色問過祁東他為什麽要學醫,他給的理由並沒有別人的高尚。
他說:“我不想做一個廢物,我想做一個能夠幫助他們的人。”
他雖沒說他想幫助的人是誰,但他稍稍一想便能想到那人是誰。
他那時的目光異常堅定,光芒四射,差點閃瞎他的眼,當時他就改變了對他的印象。
他不喜歡懶惰不上進的人,祁東以前或許是,但現在的他並不是這樣的。
夜色很喜歡現在的祁東,從一開始的散漫教學態度,漸漸的變得認真起來 。
“過段時間帶你去醫院學習。”
夜色難得的笑了笑,將手中的書還給他,指著他身前的水果盤道:“別看了,休息一下,吃點水果,放松一下腦子。”
“慢慢來不急的,學習是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
祁東微震了一下,嘴角微扯,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等,迫切的想要變得強大,變得有用。
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微歎了一口氣,祁東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師傅!”
夜色看著他吃水果,目光變得柔和了不少,忽然想起自己這還有東西忘了交給白席,他想起時白席已經不搭理他了,夜色看著他說道:“你先吃著,我去我屋裡拿一個東西,馬上就回來。”
祁東微震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去吧。
待夜色一走,祁東便將簽子扔進了垃圾桶裡,重新打開書看了起來。
夜色回來時,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剛合上門,祁東就像個驚弓之鳥一樣抖了一下,迅速坐直了身子。
夜色眉梢微挑了一下,這樣的祁東,讓他想起了初中時班上的女同學午自習看小說,班主任一來查人,各個將放在書裡夾著的小說拿下桌子,手一推送進抽屜裡,脊背挺直裝作認真看書的模樣。
全班都能聽到桌子震動發出的聲響,夜色慢悠悠的走過去,將手裡拎著的袋子放在身後,目光對上祁東那雙還沒來得及掩飾的心虛目光,冷聲道:“你剛才在做什麽?”
祁東心中微怔了一下,脊背挺直如松,面色緊繃,憋著口氣道:“沒做什麽。”
夜色掃了一眼他那漲紅的臉色,嘴角微挑起一抹不起眼的弧度,故作嚴肅道:“還不老實交代?”
祁東被他那洞察一切的犀利目光給盯得心裡發毛,垂下眸子避開他的眼神沒有吭聲。
夜色暗自笑了一下,覺得祁東還有些可愛,目光無意間掃過了他身前放著的書,見那頁數又多了幾頁,微楞了一下。
剛才是在看書嗎?看書怎麽會這麽慌張?
夜色有些想不明白,重重的將手裡的黑色袋子放在桌上。
夜色這一動作嚇得祁東身子一抖,驚慌的看著夜色。
“哈哈哈,看個書而已,被我知道了又怎麽樣,你這麽怕做什麽?”,夜色看著徒弟那睜大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這小徒弟也太逗了吧?
真是太可愛了!
祁東被他這突然的笑聲,弄得有些懵逼,奇怪的看著他,小心翼翼道:“師傅你不生氣?”
“我氣什麽?我只是感到有些詫異,你不用這麽急著學,該休息的時候就好好休息。”
夜色視線落在他那烏青的眼下,眉頭微擰,難怪他看書這麽快,他還以為他這黑眼圈是因為沒睡好才這樣的,還給他開了不少有助於睡眠的藥,沒想到這蠢蛋居然是為了看書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他是想猝死嗎?
夜色心中頓時便升起一種怒氣來,祁東是有天賦,是很努力,可該休息就得休息,那休息時間看書,跟玩命有什麽區別?
別最後是學成了,自己也跟著去了,學了一身本事有什麽用了?人都沒有了。
夜色黑著臉,冷冷道:“你去多久沒睡覺了?”
聽著他這質問的話,祁東的臉色頓時煞白起來,詫異的看著他,隨即便垂下眸子不肯吭聲。
“祁東!”,見他不肯吭聲,夜色的臉色頓時便變得更加難看了,白席將祁東交給他的用心他心裡很清楚,只是想讓他少走一些彎路,多學一些知識。
白席送他來自己這學習,不是來這送命的,若是祁東有個三長兩短他心裡難受不說,也對不起白席的囑咐。
“這兩天你別學了,現在去睡覺,我家客房每天都有整理乾淨的,給你睡,現在馬上去。”,夜色陰沉著臉,心中怒火中燒,冷冷的看著祁東命令道。
“師傅我睡不著。”,祁東微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他那失望的眼睛,他是真的睡不著,一想到他躺在病房中的蓮燼,他就無法安心入睡。
夜色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想要發火的衝動,道:“聽話,你先去睡一會兒,試著睡睡,說不定就睡著了呢?”
“你這樣子不行的,熬夜容易猝死,你幾天沒睡了?”,夜色試著溫柔的跟他說話,但語氣裡還是有些壓抑的顫抖情緒。
“……”
祁東沉默良久,微瞥開視線,淡淡道:“沒事,謝謝師傅關心,我真的沒什麽事。”
夜色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你是要氣死為師嗎?逆徒!”
“行吧,你不去睡覺,也別認我這個師傅了,不是我徒弟我管你睡不睡覺,關我屁事。”,夜色翻了個白眼,打算轉身離開。
祁東心中一慌,怕他真的不教自己了,趕緊站起來拉住他的衣服,著急道:“師傅,我聽話,我去睡覺,你別不要我。”
夜色聽著他語氣裡的著急和害怕,微楞了一下,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冷聲問道:“那你下次還敢不敢熬夜看書?”
“……”
祁東微震了一下,眸色微深,沒有吭聲。
見他不回答,夜色冷笑了一下,便扯開了他的手,冷冷道:“行吧,我管不了你,我告訴白席,讓他來管你。”
祁東聽著他的話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趕緊道:“不,不要告訴他,我以後不會再熬夜看書了,我保證!”
“……”
夜色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吭聲。
祁東強忍住心中的懼意與他的視線相對,出聲喊道:“師傅我是認真的。”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夜色掃了一眼他,冷冷的警告道。
“今天的學習到此為止,等會要下暴雨,你就在我家睡覺。”
夜色轉身準備出門,看著他,語氣放緩了不少,但臉色還是不怎麽好看,“過來吧。”
祁東走出桌子,指著夜色剛才拿來的東西,問道:“師傅,這個是什麽?”
夜色微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走過去將桌上的黑色口袋遞給他,道:“這是蓮燼的東西,你把這個交給白席吧。”
“!”
祁東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夜色手裡的黑色口袋,顫抖著接過來,蓮燼的東西怎麽會在師傅這裡?
“師傅,我能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嗎?”,祁東指了指手裡的黑色袋子,又看了一眼夜色問道。
“看吧,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這是當初蓮燼出車禍時,非要跑回去撿的,幾瓶藥而已,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跑回去撿。”
夜色看著他,淡淡的解釋著,心裡始終想不明白幾瓶退燒藥而已,怎麽就值得他冒這麽大的險拍跑回去撿。
祁東聽著藥心中頓時漏了一拍,拆著袋子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即便手抖得很猛,但那袋子還是很快便解開了。
看著覆蓋著黑紅色血的口袋,祁東心中一揪,始終無法將最裡面那個袋子打開。
“當時他被人追殺,白席讓我去接應他,剛將車停下朝他招手時,那大貨車就壓過來了,我叫了他,他也注意到了,只是他在跑時,手裡拎著的藥掉了,但那時那貨車已經逼近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又倒回去撿那掉在馬路上的藥,最後跑出了那貨車的行駛軌道,但也來不及了,最終還是被撞飛了。”
夜色皺著眉頭,想著當時的情況,心中也不免唏噓,為了那幾瓶藥搭上性命真的值得嗎?他不是很懂小年輕的心態,雖然他只有26歲,蓮燼24歲相差不大,他還是看不懂他。
要是他遇上那種情況,絕對不會倒回去撿那藥的,那藥哪裡有自己的命重要?丟了那藥回去要多少能買多少。
何必為了幾瓶藥搭上一條性命呢?雖然那火車司機是故意撞他的,但那時的他還是有點逃脫的機會的。
聽著夜色的吐槽,祁東的臉色越來越白,嘴唇微微顫抖,解開最裡邊的血袋子,裡面橫放的幾瓶藥立馬便暴露在了祁東的視線裡。
祁東的臉色在看到那藥瓶子上的名字後頓時便變得煞白,祁東顫抖著握住了那一瓶瓶藥,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傻子,傻子,蓮燼你他媽就是個大傻逼!
幾瓶藥而已,為什麽這麽傻!你這個傻子。
祁東的肩膀微微顫抖,長長的睫毛因為淚水而粘合在了一起,祁東的眼裡心裡滿腦子此時裝滿了蓮燼的傻笑。
祁東強忍住想哭的衝動,抬手擦了擦眼,不讓自己在師傅面前流淚,垂下頭,低聲道:“師傅,我認床,我還是回家去睡吧,謝謝您的關心。”
“東西我先帶回去了,謝謝您。”,祁東垂下眸子,給夜色鞠躬後便提著東西走了。
夜色微怔了一下,眉頭微皺,總覺得祁東在看到那東西後,情緒變化有些大,但想著他與蓮燼從小到大的情分,聯系到蓮燼現在的狀況會難過也很正常,夜色也沒放在心上。
想起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落下的暴雨,夜色神色一緊,追出去道:“過會兒再走吧,要下雨了,不安全。”
祁東此時腦袋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踉踉蹌蹌的朝外走,心裡難受得快要死掉。
蓮燼他怎麽就這麽傻呢,默默的做這些他也不知道,以為這樣他就會感動嗎?他不會因此感動,只會覺得是一種負擔,這個傻子啊,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以前那個沒良心的小混蛋祁東,哪裡值得他這麽對他?
大傻子,怎麽就這麽蠢呢,智商全喂給他了嗎?祁東出了夜色家,毫無目的地朝外走。
馬路上除了偶爾開過幾輛車,幾乎看不到人影,大風肆虐的吹著路邊的樹枝,祁東單薄的身影走在風中仿佛隨時都會被吹倒在地。
天邊遠遠的傳來一聲雷鳴聲,烏雲籠罩著上空,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祁東一邊走一邊笑,狂風打在他白皙的臉上,他似乎也沒有什麽反應,眼裡黯淡無光,一張嘴被風吹得起了皮,唇瓣上滿是被咬過的痕跡。
蓮燼會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是他把蓮燼害成這個樣子的,是他對不起他。
祁東頓住腳步,望著那陰雲籠罩著的天,眼中的淚剛流下,便被刮起的大風給吹走了。
烏雲上方,兩個男人在上方迅速的飛著。
“王,您為何要來這人界?”,頭上長著兩個犄角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精裝,出聲詢問著身旁的男子問道。
他旁邊站著一名身形高大容顏絕美的美人,他身穿一件紅色的長袍,腰間系著金色腰帶,腰帶上面綴著小小的青玉墜,紅色的長袍領口和袖口上,都鑲繡著銀絲邊忍冬紋滾邊,一頭烏黑的長發隻束起了一束,其他的頭髮全未綰發,發絲隨著風起舞,他嘴角微噙著一抹笑,更加襯托出他容顏如花。
聽著屬下的疑問,美人笑了笑,沒有回答直接一掌將他打遠,道:“給你一月期限,找到本王有賞。”
男人在美人的炫目笑容中閃花了眼,還沒來及做出反應,便被他一掌給打飛了。
姬孓塵眸子微眯了一下,視線掃著下空的城市,迅速飛了下去。
這裡有禦靈石的氣息,他得下去一探究竟,來人界不過是來找人罷了。
姬孓塵輕輕的落在一棵樹上,見地上沒有人才從樹上跳下去,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世界,微怔了一下。
這裡,為何與妖界不同?
姬孓塵好看的眉頭微擰了一下,眉頭微皺,為何他下來就沒感受到禦靈石的氣息了?
在天上時,他感覺到了非常濃烈的禦靈石氣息,這就可以確定這東西一定在這座城市裡,為何他下來就沒有了?
姬孓塵邊走邊觀察著附近的環境,一雙眼裡滿是好奇,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人多的地方。
原本還在趕路的眾人,看著突然出現在視線裡的美男子,心中一驚,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姬孓塵見他們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眉頭微擰了一下,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氣來,他妖界之王豈能是這些凡夫俗子能手指相對的?
姬孓塵臉色頓時便難看起來,不悅的瞪著他們,妖冶的藍眸中劃過一絲嗜血的狠意。
眾人被他那眼中的厲色,給嚇得臉色慘白,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吭聲,雖還有人在回頭打量他,但卻沒人再敢說話了。
姬孓塵冷著臉掃著他們,見他們害怕的神色,心中舒坦了些,警告的掃了他們一眼,便繼續走了。
想了想自己找也不知道禦靈石在哪裡,姬孓塵便想著找個人來問問,見這裡的女人衣著暴露,眉頭微蹙了一下,美目微凝,心中頓時便生出一股厭惡情緒來。
姬孓塵掃了一圈視線落在一個男人身上,出聲詢問道:“請問你可知禦靈石在何方?”
“YL市?YL市你去車站坐車就可以到。”,被他攔住的男人看著他那絕美的臉,心中微震,忽然聽到他的詢問,想了想說道。
“何為車站?”,聽著陌生的詞語,姬孓塵又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頭,疑惑的看著他,詢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