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昏招之恩將仇報

  且說永樂候府這邊，老夫人新喪，府上正在張羅辦著喪事。府中上下一片哀痛，尤其是老夫人房裡的人哭聲不斷。

  哭些什麽？原來老夫人房裡的丫鬟婆子因為擔心老夫人去了，哀自己的前程。只有跟著老夫人一輩子的陪房媽媽是真的傷心。

  永樂候府出嫁的女兒們都回來了，哀悼自己的母親而哭成一團，好似真的傷心欲絕。

  兒子們也許在哀傷自己的前程也或許是真的哀傷老母親的離世。

  嘉德長公主的身邊的陪嫁大丫鬟采夢被她安排了去宮裡送信還沒回來，只有采文陪在身邊，忙裡忙外的張羅著。而長公主作為長媳本來是要在靈堂守著，奈何府上裡裡外外還都指著趙纓一個人也顧不得這許多禮數。

  不多時，采文也被安排去做事。

  這時永樂候二爺的長隨小廝跑了過來。

  “長公主殿下，剛才咱們爺讓我問問您宮裡那邊不能再爭取爭取了？”

  “哪是那麽容易的？父皇和母后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您看，這丁憂的事……”明面上問的是收不收拾東西準備回鄉，其實二老爺也怕回鄉耽擱了前程。

  “這回鄉丁憂本來也屬正常，禦史言官們怎地就會眼巴巴的看著咱們躲了過去？”

  小廝一聽悻悻的跑回去了。這時候一位頂替大丫頭站在一旁隨時等候差遣服侍的二等丫鬟悄聲的和長公主說：

  “長公主殿下，咱們為候爺掙前程不知與二爺何乾？就他一個八品的閑職，還怕耽誤了不成？”

  自然是怕的，回鄉丁憂八品都沒有了，老夫人一走再分了家，二房可就更沒著落了。

  “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且問你，你那消息準確嗎？”長公主不免犯起了嘀咕，母后說的有道理，父皇怎會看著她守活寡？定是南邊有把握的。但是這些又與那消息對不上，萬一父皇那邊並不清楚這些個事情呢？

  想和父皇說一說這聽來的消息，又怕這毫無根據道的聽說傳到父皇那，父皇以為她只是為了夫君的前程胡亂編造的；再萬一一個不慎走漏了消息，落得個外命婦干涉朝政，言官們抓著她不放。惹得父皇更加不快，母后也難做。長公主一時間拿不定了注意。

  小丫鬟見長公主面有疑色，就接著說道：

  “夫人，你不會是想著同意了讓咱們候爺去南面應戰的事吧？”

  “有何不可？父皇母后還會坑我不成？”

  “這怎麽會呢？您是長公主。但是您也得想想，萬一那個消息是真的，這候爺可就……”死定了。

  這也正是長公主拿不定注意的原因。

  “到時候您的後半輩子是個什麽樣兒就定了下來，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又有何辦法呢？”說白了，就是陛下和皇后護著你，你一個小寡婦還能把日子過出個花來？

  “殿下，我倒是覺得回鄉丁憂倒不是什麽壞事，不就是三年嗎？”

  “三年後，您回到京裡求求陛下和皇后娘娘，不也一樣嗎？”

  這番勸解無疑是十分成功的，既然二選一，就選回鄉丁憂沒什麽不妥。

  “殿下，虧得昨個兒您沒有和候爺說出征南面的事，依著候爺的性子是非要答應不可，到時候您攔都攔不住！”

  長公主一聽是這麽個理，遂也就下定決心把這事瞞得嚴嚴實實。

  轉眼間過了七日，永樂候府老到了起靈回鄉的日子，也是永樂候家子嗣們辭職丁憂回鄉的日子。

  醜時末眾人都收拾停當，準備回鄉了。

  只見長長的隊伍陸續從外城的永樂候府出發奔向外城的西城門望秋門，街路兩邊看熱鬧的百姓也不少，稱讚嘉德長公主以一品長公主之尊隨夫回鄉為婆守孝、堪為天下表率。

  三皇子趙詡府上。

  “答應我的好處卻是一樣沒兌現，我還以為這幫賊人是要空手套白狼了！不成想今兒就來了，雖不是什麽大好處，倒也不錯！”三皇子在自己府裡的議事廳正和范先生聊著。

  “主君，屬下倒是覺得此時更應該沉住氣，先按兵不動！”

  “這是為何？咱們不早下手，那趙議可不會客氣，定是先搶了那刑部侍郎的位置！”

  “主君，就是要讓二皇子先下手，我們才好避嫌啊！”

  “避嫌？”

  “你是說……？”

  “主君，正是！我料定這次遠不止回鄉丁憂這麽簡單！”

  “那我們要不要幫一幫大皇姐？”想著大皇姐人不錯，待他也好；有一次他在賓縣被追殺，躲進了恰到此地遊玩的長公主臨時居住的院子，長公主親率一眾衛隊退了那起子殺手。事後並不多問他原因，只是秘密的幫他養傷。回京後像是從未在賓縣見過他似的，有一次得空他自己忍不住去問了長公主為何不說出來救他的事情？長公主反問他：
  “說了好向宸妃娘娘請賞嗎？”噎的他一時答不上話，是啊，長公主自幼得父皇寵愛又長在皇后身邊，還需要他母妃賞嗎？

  “你無需多想，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只是順手搭了弟弟一把手！”就這樣，他真正的放下心來，不用擔心他去賓縣的事暴露，又欠了長公主一條命。要是長公主那裡真出了什麽事，他還有點於心不安。

  “怎麽幫？皇上追問起來您是如何事先得知？該如何回答？”說你私通後梁嗎？又或者說你培養了多少暗樁放在後梁？你背地裡培養這麽多人是預備幹什麽的。就不說父皇，二皇子趙議第一個不能讓他這麽輕易過了，必定是要讓他傷筋動骨的。

  “那長公主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肝，一旦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這事或與咱們有關，縱是沒有確切的證據，還不夠你喝一壺的？再有，長公主那脾性，知道了你三皇子恩將仇報，又害了她最愛的人，她還不活剝了您。”

  趙詡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想做一回好人都這麽難。

  就依范先生說的，刑部侍郎的位置也先放一放，看看情況再說。而長公主殿下就得自求多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