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詐你沒商量

  要問這年輕人是誰？督察院的一名禦史，新晉的，特別年輕。

  不過他也是個有成算的，沒有直接上奏朝庭，而是回稟了督察院的禦史中丞嚴大人。

  這塊老薑眯著個眼睛捋著他的小山羊胡，看著這禦史不說話。

  等了一陣子，這年輕的禦史以為他睡著了，只聽得：
  “你先下去，我知道了。”

  屋裡只剩下嚴大人一個，他自言自語著：“卻不知是誰又要倒霉了！”

  嚴大人說完就招了一個禦史進來，低聲的吩咐了他一些事情，二人神色謹慎，互相之間並沒有多言語，便互相依禮別過了。

  再說宋妧這頭，又過了幾天，傳言愈演愈烈，但是府衙仍然沒有動景。

  她原來就命佩珠打點了丐幫為開業做些防范，關系建立起來，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麽齪齬，關系倒還過得去。這次又使了銀子讓丐幫散布些消息，效果也很不錯，丐幫得了好處，自然也高興，關系就又更進一層了。看來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賺錢的事還是要大家一起的，她覺得她吃了肉總要分給大家一點湯喝，這生意方才順暢。

  眼見著這鋪墊的也差不多了，就到了鋪子裡找了劉掌櫃，讓佩環在入夜後帶他去牢裡見個人。

  “佩一，公子這招也太冒險了。”

  “這萬一要是被人發現了，還得了？”佩環陰惻惻的看了他一眼，嚇的劉掌櫃連忙低下了頭，佩環還不忘再嚇唬他一下：
  “劉掌櫃，要不我與公子說說，把你收好處的事抖落出去，坐實那倆家夥的罪名？”

  “別！我就是問問，你幹嘛提這事？”

  劉掌櫃就不再說話，佩珠心想姑娘果然有遠見，知道這家夥必定前怕狼後怕虎的，教她怎麽讓他老實點。

  二人一路無話，很快便到了牢裡。

  他們不是去見東家，而是去見那個掌櫃的。

  劉掌櫃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紅包給牢頭，賠著笑臉：

  “官爺，小的是那合記鋪子掌櫃的家人，過來看看他，您行個方便。”

  那牢頭掂了掂，這散碎銀子想來也不少，怎麽也有二兩，左右那倆就是關著，大人也沒說不讓誰見。就要放他倆進去，看到了佩環，瞧著她身上有些冷峻的氣息，就問了句：
  “老頭，這是哪個？”

  “哦，忘給官爺介紹，這是小人家的哥兒。”

  “看著這樣子，不知道的是誰和他有仇呢。”

  “嗨，哪能啊，他就是不太愛說話而已。”

  “嗯，行，你們進去吧。別磨蹭太久啊。”

  “您放心吧，我們看看他，送些衣物就出來，要不家裡人也實在惦記。”

  這位牢頭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放了二人進去，到了裡面又是一頓打點後。兩個獄卒把掌櫃的叫了出來，給他們一個空屋子讓他們可以一家人見見面。

  “劉掌櫃？”

  “可苦了李掌櫃您了，快來坐下。”隔壁鋪子的掌櫃姓李，看了劉掌櫃這殷勤的樣子未免有些生疑，再看看他身後的佩一，這不是鄒小公子身邊的隨從嗎？他來幹什麽？有點不明所已。但還是穩穩當當的做在石頭榻上。

  “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哎喲，您還不知道吧，外面都傳瘋了。”

  劉掌櫃就把外面瘋傳的傳言說給了李掌櫃聽，李掌櫃聽到最後站了起來，馬走到劉掌櫃的面前：
  “此話當真？”

  “這怎麽還能有假。”

  “你不會是誆騙我的吧。”

  “嗨，我哪能騙你？你若不信，一會兒你可以問問這裡的獄卒。”

  “李掌櫃，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李掌櫃的神色變幻莫測，半晌沒有說話。劉掌櫃見給他的時間也夠多了，該讓他琢磨出來的也差不多了，就又小心翼翼的說了句：
  “再者說，我們公子托我給你帶個話？”

  “什麽話？”

  “公子說，如果您這次幫他個忙，咱們倆的那檔子事就既往不咎了，那些銀錠子就當是給李掌櫃壓驚了。”

  “當時你不是說你們公子年紀小，不懂得這些嗎？”

  “嗨，誰說不是呢。這事說起來也不能怪我，我聽公子那口氣，是從你們東家身邊的人那裡漏出去的消息，說是……”

  “是什麽？”

  “說是你們東家正琢磨著用這事，讓你頂罪呢！”

  “你們東家身邊的小廝找到了我們公子，提起這事，說這事漏出去了大家都不好看，不如就……”

  “你胡說，我們東家一向倚仗我，怎麽會這麽做？”

  “我原也以為是我們公子詐我，我側面一打聽，聽著那意思像是你們夫人那裡著急東家的安危，這才……”

  “只是我卻不知道，你們東家知不知道這事……”

  “不過我想著你們東家在牢裡，怕是也做不了你們夫人的主吧？”

  這李掌櫃慢慢的坐了下來，回憶著這些天的事，前些日子夫人確實是來探過監的，臨走還哭著說：一定要讓東家平安出去。

  難道……，是打算舍了他嗎？
  又或者東家根本不知道？

  “或者我們東家根本不知道，都是夫人的主意。”

  “哎喲，李掌櫃，你們東家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沒聽外面傳的那些嗎？”

  “如若真如外面所說，你們東家被拿來頂了罪，還能有你的好嗎？你和你們東家都要掉腦袋的！”

  “這……”

  想到這不由的歎了口氣，他這是跟的什麽東家，竟走到這步田地？到手的銀子本以為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了，還沒等花呢，這命卻就懸在了刀口上。

  “李老弟，你就別猶豫了，今兒公子給了咱們一條活路，沒準過了今日，連這條活路都沒了。”

  這一句可是把李掌櫃嚇的清明了許多，不禁問道：
  “你們公子想讓我怎麽幫？”

  “唯今之計，你先試著勸勸你們東家，說出來是誰指使的你們東家，你們立了功再說成了自己受人脅迫，公子再幫你們說一說，想來就會沒事了。”

  “公子他心氣高，一心想要個公道而已。”

  李掌櫃不免有些猶豫，雖然他不知道是誰指使他們主子做假銀票這事，但是聽那意思也是高門大戶，怕是得罪不起啊！
  “但是李老弟你們最好是往上推，推到……”

  “什麽？”

  劉掌櫃故意停了下來，怕佩一聽見的模樣小聲的說了句：
  “推到大人物頭上，讓我們公子一個外鄉人不敢找那人說理去，就是找也贏不了，隻得認吃虧！”

  李掌櫃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覺得這倒是個辦法。不過又有些怕高門大戶的惹不起，怕有麻煩。不禁有些猶豫。

  “哎呀，李老弟別猶豫了，我們公子說了，今兒我要是辦不成這事，他……”劉掌櫃說著做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慘兮兮的繼續說：

  “他就要馬上報官，把咱們倆都……”

  “你就當幫幫我，救我一命吧！老弟求您了！”

  李掌櫃到得這一步也實在是被逼到了牆角，左右都是個死，不如給自己尋個出路。

  “好，我答應你就是。”

  “但是你們公子可要說話算數！”

  “這你放心，我們公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鋪子裡的夥計們都知曉。”

  “嗯。”李掌櫃想想也是這樣，就不再疑心猶豫了。

  劉掌櫃見事情辦成了，就把衣物和食盒都遞了過去：

  “李老弟，都是我們鋪子的吃食，沒什麽好的。您先將就著些，等你出來了，我再請你喝酒給你壓驚！”

  “多謝劉掌櫃了。”

  佩環見二人不再言語，該說的也說完了，就裝作一副很不客氣的樣子把劉掌櫃拉走了。

  到了外面，那牢頭看了暗自嘀咕：
  “這小子莫不是被慣壞了，對自己老子也太無禮了。簡直不像話。”

  “呸！那老小子一副怕事模樣，活該被自己兒子教訓。我家哥兒可不敢如此，真沒種！”

  “這世道，真是什麽人都有。”

  二人回了鋪子裡，佩環就給劉掌櫃的行了禮：
  “劉掌櫃剛才多有得罪，請見諒！”

  “客氣了，都是為了公子辦事。”

  他們二人到了宋妧的小間裡回稟了剛才的事後，宋妧滿意的點了點頭。

  “劉掌櫃辛苦你了！”

  “公子客氣，只要您下次可別弄這麽嚇人的事情了就好。”

  “啊？這可說不準呐！”

  “劉掌櫃上了我這賊船怕是下不去了。”

  “哈哈哈！”

  說著便領著佩環回了邕親王府休息去了。

  劉掌櫃愣在原地，心道：他這是攤了個什麽主子？這孩子怎麽這麽陰險呢？
  第二日沒有動景，一片平靜。

  佩環回來府中稟報了消息給宋妧後就有些疑惑的問道：

  “姑娘，不會是那李掌櫃的和那東家不肯，想什麽逃脫的招法吧？”

  “不會。”趙謹的人一直在盯著，如果有個什麽風吹草動一定會告訴她的。

  “他們要是想活著，就這一條路。不依我是不行的。”

  “你總要給人家時間來查實劉掌櫃是不是在誆他。”

  “還有，下重大決定之前，人總是要考慮考慮的。”

  “再耐心等等吧，現在比的就是耐心。”

  “是，姑娘。”

  這邊府衙裡，審案的大人剛到，就聽下面的人說，牢裡的那個前些日子和鄒小公子有官司的東家和掌櫃的有話要說，要面見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