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敢露面
宋妧主仆三人出了順天府,就有好打聽的百姓問:
“小公子您沒事了?”
“哎,不是。我這是去自證清白。”
“怎麽證?”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宋妧回了州橋的鋪子召集了人手,又去胡大爺那借了些熟面孔,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直奔沈家在雍京城一間生意比較紅火的鋪子。
到了門前,有眼尖的夥計給她搬了一把椅子。掌櫃的見此就連忙出來了,看這陣仗是來找事的?也怪他們家公子,怎麽就惹了這個姓鄒的?
店裡的客人也嚇的趕緊跑個精光,周圍的百姓也圍了個大圈,要看熱鬧。
“你們家沈公子說,你們沈家的鋪子被砸了是我乾的。”
“這一點我不同意,小子年歲雖不大,卻是不能做這樣的事。”
“就是,我們公子是講道理的!”
“對,哪能隨意砸你們的鋪子?”
說著這些夥計們就開始給宋妧壯聲勢,宋妧有些尷尬的咳了咳,大家就停了下來,等她說話。
她也感覺愧對沈老爺,只不過是年輕的公子不懂事罷了,要鬧得這麽大,還給人家兒子下套了。不過她為了活命,他兒子倒霉了些,想著日後再給陳老爺一些補償也成,事實上這裡面有些事情是宋妧不知道的,而當她知道的時候,她不斷的後悔沒多砸幾間!
“嗯。小子們說的對。”
“我總得讓你們知道知道我能乾出什麽樣的事來。”
“佩二,你來安排吧。”
“公子放心,定是錯不了的。”
“鄉親們,砸別人的鋪子哪有專挑偏僻的生意一般的砸的?”
“再者說了,砸了鋪子當天就能營業的,大家夥見過幾個?”
“我看這沈家是欺負我們公子年歲小罷了。”
“今兒就讓你們沈家見識見識我們本公子的本事。”
“來啊,小的們給我上!”
說著宋妧帶來的這些人就衝進了鋪子,開始瘋狂的打砸。急的掌櫃的團團轉,拉住了身邊的一個小子問:
“你是胡大爺的人?”
“怎麽?掌櫃的有話說?”
“胡大爺怎麽能助紂為虐呢?”
“掌櫃的,您要是對我們胡大爺不滿意,你自去找他說道,小子今天來是辦事的!”
“哼!”
說完這句砸的更起勁了,給掌櫃的急的眼睛都紅了。
佩珠看鋪子裡砸得差不多了,就帶人撤了出來。宋妧帶著人揚長而去。留了一地的閑言碎語,短時間能就傳遍了雍京,茶肆裡,酒莊,飯館到處都在談論著這個事。一個個的好像自己親自參與了打砸鋪子似的。
而這頭到了鋪子裡宋妧休息的小間內,佩珠和宋妧小聲說:
“公子,您讓查的那人有消息了。”宋妧抬頭看著她。
“是鍾國公府的一名門客。”
嗬,皇后娘娘為了她都下了血本了,不惜把鍾國公府拉進來了。後來又一想,可能是別人不放心,怕別人知道她這雙子星的身份,再與她爭起來。
“果不其然。”
“還有,胡大爺的人傳話過來說是只是給沈家的鋪子搗亂了兩回,影響了些生意,不曾砸鋪子,也不知為何會多出兩次砸鋪子的事情。”
“呃?”宋妧想了想就冷笑著:
“呵呵,他們啊是怕我在順天府待久了,不好下手。”
“這不,幫我洗脫罪名好讓我從順天府出來。”
“那公子,我們……?”
“他們如此執著,我也不能一味的躲著認慫。”
“縱是世子不在沒人護著我,我也沒什麽勢力,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去……”
佩珠領命而去,到得下午的時間,雍京城又出了一則熱鬧,比上午的那一出戲還要熱鬧。
佩珠帶著宋妧新發掘的一名戲精夥計,到街上到處張貼那姓白的畫像,而且是素描畫像。佩珠把宋妧畫的一副後,借了朝報的印刷機,印了百十來份,分別貼在了雍京城的各處,百姓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畫像,簡直就跟真人一個樣啊!
大家看得是津津有味,有些才學的還品頭論足,當場討論起了畫功來。
沒錯,這是宋妧閑來無事在順天府畫的。
這樣的畫像,這樣的熱度,想不記得這姓白長相都難。
有不明白的百姓和一些不識字的百姓,這夥計就聲淚俱下的給大家講解:
“鄉親們不知道,我們公子賺點銀錢那可都是辛苦錢,容易嗎?”
“奈何左一波找茬,又一波眼紅,這次又來一波是要生吞了我們公子的買賣啊!”
“前些日子,這畫像中人就來找我們鋪子上找事,辱罵夥計們,還打我們。小的們吃些虧也就罷了,可是這姓白的卻要用一萬兩的銀錢買我們公子所有的買賣!”
“這個傷千刀的,這哪是買?這分明是要硬吞啊!”
“鄉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
“是啊,這也太過份了些,鄒小公子買鋪子就花了不少錢,還有莊子,這些個買賣,十萬兩都不能賣啊!”
這小夥計邊說還邊用袖子擦眼淚,演得真像!
“是啊。”
“這是強盜啊。”
“鄉親們何止這些啊?人家說了,還要分三年付清,第一年隻給兩千兩銀子。”造謠,沒錯的。但是姓白的站在眼前也是解釋不清啊!
“啊?這也太過份了。”
“這簡直就是無本買賣呀。”
“這太不像話了。”
“我們公子不想答應,可是那家夥說不同意就讓我們公子好看。”
“那晚,州橋出了搶東西的,就是這姓白的,搶了我們鋪子好些個銀錢就跑了,還打傷了夥計們。”是不是誰知道啊?誰先說誰就是對的,這叫先入為主。
“這個事我知道,是有這事。”你瞧瞧,還有人喜歡裝萬事通,幫忙敲邊鼓。
“這人也太歹毒了些。”
“比得陳家也不差什麽。”
“剛才我們公子回了鋪子,那人就讓人傳話來,要簽契約,否則就饒不了我們公子。”來沒來誰看見了?宋妧就是明得汙蔑這姓白的。
“這姓白的也太猖狂了,他說沒說怎麽個饒不了?”
“說了,只是小的不敢說啊,怕沒了命去。”
“這光天化日的,他還敢把你怎麽樣?”
“就是,他即敢做還不敢認嗎?算什麽君子?”
“說是他們主子是個權貴,看上了我們公子的買賣是我們公子的福氣。”
“不得已,我們公子也不是個慫貨,必要和這些權貴一拚到底,實在沒辦法才想出來這法子。”
剛經歷過上午砸沈家鋪子的人都覺得,這小夥計說的對,鄒小公子是個硬氣的。
百姓們聽著瞬間就炸了鍋,這還了得?倒了一個陳家,又來一個姓白的?
這還有老百姓的活路嗎?
這以後還不得看誰家有好的東西或是賺錢的買賣,就強搶了去?
順天府的府尹在府衙裡歎著氣,這姓鄒的也忒不省心了。
上午自證清白砸了沈家的鋪子,沈家老爺得了消息後跑到他這來哭訴,這下午又出了這一檔子事!
真是令人頭疼的很!
“大人,這姓鄒的也太張狂了,就是犬子有什麽不對,也不能就這麽砸了我們的鋪子啊?”
“依沈老爺看,令公子汙告他的事該怎麽算?”
“這……”沈老爺頓時語塞。府尹大人見此無比輕蔑的一笑,便也不再言語。然而沈老爺很不甘心,眼珠一轉,就又想到一個主意:
“大人,做生意都講究個和氣,這姓鄒的三天兩頭的惹些是非,想來也不是個好的。”
“應該徹查這小子到底辦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呵呵。”
這論調把府尹大人都氣樂了,好不好的和他什麽關系?你們生意場上的事,還得本官去幫你們平衡?
“本官隻管斷案,不管人品!”
“來人啊,送沈老爺出去。”
“大人,大人……”
沈老爺死皮賴臉的還不甘心,府尹大人心煩的很,連忙揮了揮手就退堂回了後面,衙差們毫不客氣的把沈老爺推出了門外。
沈老爺不得已一臉鬱悶的回了府上,而鬱悶的遠不止他一人。
姓白的此時正一臉陰鬱的坐在家裡,沒曾想這姓鄒的這麽難搞!
現在累得他都出不得門,那幾張素描他的人像,簡直就仿佛真人站在眼前一般,他一出門定會有人認出他,他倒是不怕官司,關鍵是這將會帶累鍾國公府!
他當時可是當前主君的面打了包票的,當時他想著一個商戶之子,又才十來歲,差事容易得很。現在他進退維谷,啊,真真是可恨啊!
不如孤注一擲?想到這就招了人過來:
“姓鄒的現在何處?”
“先生,小的剛想稟報您!”白先生看這小廝這副苦瓜臉,心裡一跳:
“怎麽了?”
“那姓鄒的讓小子抬著他到了順天府門口,說是府尹大人保護他,否則指不定就要沒了性命!”
白先生拍案而起大聲問道:
“那府尹大人可收了他?”
“外面百姓們都替他說話,府尹大人自詡是清官,哪能不從?現今那姓鄒的又進了順天府。”
“混蛋!”
“簡直豈有此理!”
白先生還是忍不住,發了火,給這小廝嚇了一跳。
“先生想別惱,總要想個辦法啊?”
想什麽辦法,能有什麽辦法?他現在逮不著姓鄒的,自己又不能出門。
他想去鍾國公府認罪都不行的,晚上走也不安全,雍京城沒有宵禁,從早到晚外面都有人在走動,這夏季時分人更多了些。一旦有人認出他來,牽連國公府,他必定是沒活路的。眼下就只能等著了,等一線生機,等國公府的人來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