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宮變開始

  那婢女雖然低著頭，但從氣場初步判斷：“成王妃，我遵太后的旨意，照看著您些。”

  “太后是這麽說的嗎？”

  婢女眼珠轉了轉，頭更低了一些：“是！”

  “如此最好。”

  “謝成王妃體諒。”

  “你現在去取一些吃食來，我餓了。”

  那婢女沒想到看似柔柔弱弱的趙綽，卻是個厲害的，她有些猶豫：“這……”

  “剛才不是說照看我嗎？”

  那婢女的余光看見了身邊經過的宮人，立刻有了主意：“我這就去安排婢女取。”

  “別人我不放心！”還治不了你了？
  “我……”

  趙綽冷笑一聲：“我？呵呵，太后身邊的宮人真是好教養！”這要是在大晉，規矩沒那麽嚴格，陛下也一向寬仁，自然沒什麽，可若是在等級森嚴的後梁，這稱呼問題……可是大事。

  “奴婢這就去！”宮人一溜煙的跑了。

  趙綽這才轉過頭來看向趙觀，笑著說：“觀兒，來，到姑姑這來！”

  小家夥看周圍沒人了，這才小跑過來，要撲進趙綽的懷裡，成王府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小家夥看著婢女，滿眼的失望和悲傷。

  趙綽蹲下身子，和趙觀對視，伸手撫上他柔軟發黃的發絲：“觀兒，別怪她們，是姑姑的肚子裡有了小弟弟，怕撞。”

  趙觀畢竟是個小孩子，一聽這話，立刻扔到了悲傷的情緒，睜著晶亮的眸子，小聲的問：“姑姑，弟弟在你的肚子裡嗎？”

  趙綽點了點頭：“嗯。”

  趙觀歪了歪頭：“可……為什麽不是妹妹？”

  “為什麽要是妹妹？弟弟可以陪你玩呀！”

  趙觀捏緊拳頭：“妹妹的話，我可以保護她。”

  “呵呵，觀兒真懂事！”他自身難保，還想著保護她的孩子。

  趙綽的婢女提醒她：“王妃，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沒有去太妃的春英宮坐坐！”

  趙綽點了點頭，站起身牽起趙觀的手：“觀兒，跟姑姑去春英宮先坐一會兒可好？”

  “可是……姑姑，我怕！”趙觀亮晶晶的眼睛頓時黯淡失色，他實在不敢離開這裡，他敢逃走就會有人逮他回來，等待他的是一頓毒打！
  趙綽笑了：“呵呵！觀兒，今天有姑姑在，沒事的！”

  趙觀的神色間盡是惶恐：“姑姑，你離開以後，我……”

  趙綽輕聲對他說：“觀兒，即是你不離開這裡，你挨得打還少嗎？”

  趙觀被說得紅了眼眶，捏緊了小拳頭，低著頭不說話。

  趙綽牽起他的手，向外面走去：“觀兒，有的時候示弱也未可見是壞事，可以讓你少受罪。而有的時候，勇敢一點，或許會得到更好的！”

  趙觀這一次……勇敢得跟著趙綽一步一步的走出這牢籠！
  春英宮是常治母妃的宮裡，雖然常治已經封了成王，他母妃的待遇也好了不少，可是由於她生性懦弱，不喜爭搶。再加上太后就沒想過給她好的寢宮詮，她主動求到了太后的面前說：自己年紀大了，喜歡清靜些了，再加上身子差，需要清靜之所養病。

  太后這才滿意了些，賜了春英宮給她住。這宮的位置很偏僻，內裡的一切，都透著兩個字‘陳舊’。

  趙綽帶著趙觀進了春英宮，一大一小跪伏在地上：“兒臣參見母妃！”

  常治的母妃對於常治為什麽娶了趙綽，略有耳聞，心想著他的兒子娶了他，許能借上大晉的勢，她本來對趙綽身體不佳產生的不滿，也消失不見。

  再加上，趙綽嫁過來快2年了，終於有了身孕，她更不會為難她了。

  “快起身吧，地上寒涼！”

  “多謝母妃。”

  一大一小起了身，常治的母妃給宮人使了個眼色，一個圓臉的宮人會意的立刻走到趙觀面前，彎下腰，笑容滿面的看著趙觀：“觀兒跟我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趙觀除了晚湘和他的奶娘，就隻信趙綽了。

  眼前的宮人，他是萬不敢相信的，下意識的朝著趙綽的方向躲了躲。

  “觀兒，王妃有了小弟弟，你還小萬一碰了她，怎麽辦？”、

  “我……我會小心的。”

  “那萬一你……”

  趙綽低頭看向趙觀，見他是真的害怕，就安撫的拍了拍他背：“觀兒哪兒也不去，就呆在姑姑身邊，保護姑姑好不好？”

  趙觀抬起頭與趙綽對視，鄭重的點了點頭：“好！”

  常治的母妃可不高興了，心道：這怎麽成？這麽小的孩子，萬一……

  “綽兒啊，不是母妃說你，他……”

  趙綽抬頭看向上座，手輕撫上小腹：“母妃，許就是她為兒臣帶來了這個孩子呢。咱們也不能過河拆橋吧？”

  雖然是句玩笑話，可是常治的母妃卻是當真的聽了，思慮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哎！都隨你吧，你自己多小心些。”

  趙綽給她福了福身：“是！”

  “你們幾個，也仔細著些。”

  趙綽帶來的幾個婢女統統的福了身，輕聲說著：“奴婢們遵命！”

  “綽兒你也別站著了，快到內殿歇一歇。”

  “謝謝母妃。”

  “還有啊，拿些吃食過來。”

  趙綽抬了抬手製止宮人們的動作：“母妃不必忙了，我今天……自己帶了吃食過來。”

  常治的母妃有些怔，下意識的抬起了手：“綽兒是說，今天……”

  “母妃，就當是防患於未然也沒什麽不好。”

  常治的母妃沒再多言揮退了宮人，從主位上起身，走向趙綽：“走吧，咱們倆到內殿說說話。”

  趙綽知道她是有話要說，也就從善如流：“是！”

  就這樣，趙綽牽著趙觀，和常治的母妃，以及幾個從成王府帶來的婢女，一起進了內殿。

  婆媳二人坐在了羅漢榻的兩邊，趙觀坐在了圓桌邊，看著桌子上的疏果就要拿，趙綽製止了他：“觀兒，不能吃！”

  趙觀有些疑惑的看著趙綽，想著以往有什麽好吃的，姑姑都要先拿給他，幫他爭取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趙綽搖了搖頭，縱是趙觀心中不解。卻也不會違逆趙綽的話，乖乖的收回手。宮人們有的瞧見了，也沒當回事，隻以為是趙綽也是表面上對趙觀好而已。

  常治的母妃和趙綽對望了幾息後，清了清嗓子：“都下去吧，我和綽兒說說話。”

  “是。”一群宮人福了身退了下去。

  趙綽見內殿沒了人才開口：“母妃，現在起，您宮裡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吃了。”

  “治兒也派人叮囑過我，可是我總以為……”

  趙綽打斷了她的話：“母妃，小心些總是沒錯。我們幫不上王爺什麽，但是也要盡量做到不，不拖他的後腿！”

  常治的母妃歎了口氣，愁苦得很：“我如何不知？可是我們陷在這深宮裡，就是在拖他的後腿啊。”

  趙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笑著說：“母妃，外面……也許還比不上這春英宮！”

  常治的母妃錯愕的抬起頭，指著趙綽：“你是說……”

  “母妃，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母女兩個說著家常，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後來有的宮人尋了空子，鑽進院子偷聽，也沒聽出什麽。

  內殿裡，趙綽的婢女拿出了好些自己帶的吃食：“母妃可要用一些？”

  常治的母妃看著她的神色，不可置信：“你怎麽還……”

  趙綽豎起食指放在唇邊，極輕的：“噓！”

  趙綽喚了趙觀到身邊：“觀兒，吃吧。”

  “謝謝姑姑！”

  趙綽是個孕婦，隨身帶的東西多也沒什麽，小零嘴多也沒什麽，一旦有人問起來，就說：“我哪知道我一會兒想吃什麽？可不都要帶一些嗎？”

  嗯……再加上她傲嬌猖狂的神態，妥妥的貴夫人范兒！

  宮裡的侍衛一想：成王妃的第一個子嗣，自當貴重，他們又一想，不過是些吃的，沒什麽大不了，也就沒多盤問放了人進來。

  不大一會兒，有宮人站在門口：“太妃娘娘，宮宴快要開始了，您和王妃……”

  趙綽適時的出了聲：“嘔！”

  成王府的婢女們嚇得立刻走上前去，焦急的念叨著：“快快，王妃的孕吐又開始了。”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頃刻間，內殿裡，春英宮和成王府的婢女們忙成了一團，亂糟糟的。

  “嘔！”

  “王妃的臉都白了，快扶王妃躺下歇一歇！”

  趙綽虛弱的說著：“我……我沒事。”

  常治的母妃握著趙綽的手焦急的說著：“綽兒，宮宴咱不去了，咱不逞強！”

  “母妃，這樣能成嗎？陛下會怪罪的！”

  “陛下若是怪罪，本宮自去請罪，你這樣子讓我如何能放心？”

  “是孩兒的不是，連累母妃了。”

  “一家人說這些幹什麽？”

  “母妃，您……還去宮宴上嗎？”

  趙綽演戲演全套，那期盼的小眼神，使得這位太妃也入了戲：“哎呀！好孩子莫慌，治兒不在，母妃陪著你！”

  “母妃……”

  “乖啊，咱們不怕。”

  常治的母妃給自己的親信使了個眼色，那個大宮女立刻離開了，走到門外，還貼心的帶上了門，自言自語：“王妃體弱，這門可得關上！否則著了涼，我們可吃罪不起。”

  門外的那名來報信的宮人偷掀眼簾看了看這個大宮女，見她擔憂的神色不似假的，再加上常治的殺伐果斷，是遠近聞名的，也就信了。

  “不知太妃和王妃……”

  那大宮女轉身走到這宮人的面前，拉住了她的身，親親熱熱的拉向一邊，又向正屋看了看，和她咬起了耳朵：“嗨！成王是什麽人，你難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

  “不是姐姐我說你，你怎麽這麽死心眼？是宮宴重要，還是王妃的身子重要？到時候成王怪罪起來，你我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可她帶著使命過來了，要把她們弄到宮宴上去，人集中在一起也好下手。

  “你不知道吧？”

  “什麽？”

  “今天成王妃的婢女特意趁著剛才，拉過了我，和我說昨天成王差點殺了她們！”

  “為什麽？”

  那大宮女翻了個白眼：“你猜不到？”

  這宮人面色冷肅的看向她，心裡琢磨著是不是成王府發現了什麽？她下意識的捏了捏右臂袖口裡的短劍：“猜到什麽？”

  大宮女上下打量著她：“我看你這樣子……似是知道了？”

  “知道什麽？”呵呵，好像真的是沒瞞住啊！
  大宮女貼近那個傳信的宮人：“就因為……”她故意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看了看這宮人的右臂袖口，傳信的宮人也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冷笑一聲：“什麽？”

  “孕吐！”

  傳信的宮人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大宮女拉著她右臂向內殿側邊的夾道走，似是要拉著她去下人房歇息，邊走還邊勸著她：“你可得小心些，莫得冒犯了王妃，成王很看重這個子嗣，要是有個閃失……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多謝姐姐提醒。”

  “咱們姐妹客氣什麽？”

  “只是陛下那裡，怕是不好交代，要不姐姐再進去勸勸太妃和王妃。”

  “我剛才可想逃出來了，可是太妃沒說，我哪敢啊？”

  “這不，我得了個機會就溜了出來，離成王妃遠一些。免得吃瓜落！”

  “我可是再不想進內殿了。”

  來傳信的宮人皺了皺眉：“這樣一來，太妃怕是又要受太后的責難了，不如……”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夾道上的月亮門前，大宮女停了下來，看著她笑的意味深長：
  “這就不用妹妹操心了。”

  說話間迅速的手下滑，捏緊她的手腕，舉了起來，閃著寒光的短劍，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出現在兩人中間。

  傳信的宮人眯著眼，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心道：原來是打著迷惑她的主意？她被捏著手腕也不慌，冷笑一聲：“姐姐原來是打著人贓並獲的主意嗎？”

  “你想岔了。”

  “嗯？”

  “你沒發現，這院子裡……有陌生人？”

  這宮人本就是習武之人，剛才只顧著和這大宮女說話，未曾注意，這下子周圍的警覺都調動了起來，大驚：有人，還不止一個！而且武功都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