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越來越陰險

  在宋妧詢過盤子的幾家鋪子中，就屬這家提出的條件最多，價錢也略高一些。

  再看現在，生意也是相對一般了些。

  當然，味道很是出類拔萃！算得上這座小城的獨一份。

  看鋪子裡的東西確實不錯，不如就……試探一番？
  想到這她就又開了口：

  “哎呀，我這出來一次也匆忙，不知道帶的這些許銀錢能進多少貨。”

  那名親衛軍聽到了她的暗示，連忙恭敬的走上前：
  “公子，您今天出門前也沒說幹什麽，小的也隻帶了這些銀兩。”這名親衛軍說完就一個金錠子放在了桌子上，掌櫃的看得有些眼神發直：一錠金子。天哪！
  宋妧也不看他的臉色，自顧著拿了起來端詳了一番後又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也不知道夠不夠。”

  掌櫃的見此握在一起的雙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這一動作正好被宋妧捕捉到了。

  宋妧心中暗道：有戲！
  掌櫃的心中飛快的盤算著，也沒接話，想看看這鄒公子接下為的反應。

  宋妧緊接著再下一成：
  “嗨！哥哥要求我做事盡要穩妥，算了，先回吧。”

  “你們也是，不提醒著我些，竟是出來的急了。”

  宋妧說完就起了身要回了，掌櫃的見此再也端不住了：
  “鄒公子且慢！”

  宋妧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臉上一片疑惑之色：
  “掌櫃的是有事要吩咐在下？”

  “鄒公子，吩咐不敢當。”

  “我只是還想請鄒公子稍坐片刻。”

  “為何？”

  “容我片刻，我去尋東家！”

  “哎呀，也不急，我再去別家鋪子轉轉，一會兒再回你這來也來得及。”

  宋妧說完就又要走，掌櫃的聽完心裡防線進一步崩潰，趕緊勸道：

  “不不不，公子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就忙不迭的跑向了內院。宋妧還假意的伸手招喚，喊了他兩聲：“哎！哎！”

  待得人不見了蹤影，宋妧裝作萬分無奈的坐了下來：

  “哎呀，等一等也無妨。”

  一旁的親衛軍心中感慨萬分：宋姑娘大了，越來越陰了，能和他們世子肩並肩了。

  不一會兒，就聽得兩種腳步聲傳來。

  不用細想，腳步匆匆的定是掌櫃的。

  腳步穩當不亂，一步是一步又節奏緩慢的，定是東家無疑。

  好麽，她猜得果然沒錯，這東家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遇到這樣的買賣絲毫不亂，要不就是有大本事，要麽就沒當回事，要麽在這開鋪子就是另有所圖，根本不在意賺不賺錢。再結合剛才那掌櫃的上心的樣子，最後一種可能基本被排除。

  可他竟然來了，就證明他也是有這個合作的心思！
  那今天……讓她來試試這東家的身手吧。

  “鄒公子久等了！”

  “無妨！”

  “鄒公子，還沒給您引薦，這是我們的東家！”

  “鄒公子，免貴姓蘭，不知公子前來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二人按照大晉的禮節互相躬身拜見後，宋妧才接著說：
  “蘭大掌櫃客氣了。”

  “什麽大掌櫃不大掌櫃的，實在不敢當。”

  “那小子就客隨主便……稱呼您為蘭老爺如何？”

  “公子隨意即可。”

  “給鄒公子上茶！”不一會兒下人們就上了茶水給宋妧。

  宋妧端起茶碗沒有說話，看樣子是在認真的喝茶。

  心裡卻是在琢磨著：

  姓蘭？不是後梁和大晉的宗族的人？還是只是化名？

  這蘭老爺又十分精通大晉的禮數，表現得十分規矩周到。

  “蘭老爺，據小子所知，蘭這個姓氏倒是不多見啊。”

  “哦，在下的母親是本地人，父親是大晉的和腳商人，我隨得是母姓。”

  “哦！原來如此。”

  宋妧然後就只是喝茶不再說話，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就聽得：

  “鄒公子在想些什麽？”宋妧有些不解的抬起頭：
  “呃？不是掌櫃的叫住了我嗎？”

  言外之意就是：我哪知道你們要幹什麽。你不說我說什麽？
  “哈哈哈，這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蘭老爺這話就說的有些見外了。”宋妧說完又繼續弄茶。

  “不知鄒小公子想要多少？”

  宋妧弄茶的動作一頓，這番五次的打斷，今兒這茶看來是喝不上了。

  這麽直接好麽？

  那她要不要也開門見山？想到這宋妧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挺直了身子，微笑著看向蘭老爺：

  “多少的事，現在還說不得。”

  “此言何解？”

  “我總要知道您都有哪些貨，能出多少，成色怎麽樣！”

  “鄒小公子不是看過了嗎？我這貨不就在這擺著嗎？”

  “話是不錯！”

  “不過啊，小子向來是不敢草率的。”

  宋妧說完了就轉回了頭，不再言語，你不讓我看還想談生意，你有沒有誠意？
  一般的掌櫃的在後面暗自著急，東家怎麽還不帶鄒公子去看？

  這一會兒人跑了怎麽辦？
  “鄒公子，蘭某用這些年的信譽擔保，我的貨是這裡一等一的好，而且絕不摻假，絕不短您的斤兩。”說著面上還露出一種自豪的神色。

  “信譽？呵呵。”

  “項上人頭都不頂用的。”

  “呃？”

  “否則官府都不用斷案了！”

  這時候蘭老爺面上似有些生氣了。

  可是宋妧觀其神色又不十分像生氣，這是在幹什麽？
  試探？還是掩藏的深？
  “哎呀，鄒公子有所不知呀，我們老爺在這裡可是有口皆碑的！”

  “嗯。”

  “一提我們老爺的名聲，沒有不稱讚的！”

  “嗯。”

  “……”

  “嗯。”

  掌櫃的在旁邊好一頓打邊鼓，吹噓，可是宋妧也不接茬就是聽著，最後掌櫃的也吹不下去了，止了聲。

  宋妧見此便開了口：

  “蘭老爺也考慮一番，我的住處你想必也知道，想好就去找我。”

  “當然，時機不等人，我這人向來不喜歡拖拉。”

  說完就又要離開。這時候蘭老爺才笑呵呵的站了起來，微一欠身，開了口：

  “小公子，在下失禮了！”

  “哪裡哪裡！”

  “那……還請小公子莫怪？”

  “咱們都是生意人，你我初次見面，互相試試深淺。”

  “能有什麽可怪的？”

  “哈哈哈！”

  蘭老爺站起了身，伸手向後院的方向比了過去：
  “鄒公子，請！”

  “蘭老爺先請！”

  幾人到了後院後，宋妧才發現原來這裡別有洞天，而且面積很大。

  這時幾名下人走上前來：“公子請抬腳。”

  宋妧低頭看了看，好麽，她的鞋子被下人服侍著用白布包了起來，就是她的半盞茶也很在意食品衛生，今天遇到一個更厲害的。

  這招不錯，值得學習。

  再往裡走去，又是幾名下人上前，用白皮又包了宋妧的頭髮，看這意思是防止掉頭髮，只不過布換成紅色的了。

  可能是想鴻運當頭，圖個吉利吧，畢竟白布圍頭，很有些披麻戴孝的意思。

  再回頭看去，幾個親衛軍亦是如此。

  一個個的樣子滑稽的很。

  幾人到了後面製作的地方，宋妧才大開眼界。

  所有參與乾活製作的工人井然有序，依舊乾淨得讓人發指。

  她總算明白蘭老爺為何沒有一開始就帶她進來了，這一趟不禁麻煩，而且大大的增加了生產的風險，確實不應該什麽人都放進來。

  若非她今天誠意夠足，估計是進不來的。

  幾人看了一圈後出來了，並沒有再去前面的鋪子，而是被蘭老爺請到裡面一個廳堂裡。

  這是要細談了。

  “鄒小公子，這回您總該說一說，您要的量是多少了吧？”

  “蘭老爺為何有此一問，前次來我給您掌櫃的單子上，可是說的清清楚楚。”

  “鄒小公子那單子哪能做得數？”

  “哦？呵呵。”

  “那蘭老爺是要……？”

  “我們簽訂契約。”

  “也無不可。”

  “只是，上次蘭老爺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些，也……太難為了些。”

  “鄒公子此話怎講？”

  “做生意有時候還是要講究些公平，你這般卻讓我沒法簽契約。”

  “就比如，要求我一次付清貨款這一條，我……”

  “不能接受！”

  “嗯？”

  “大晉都城距離這裡可不近啊，這萬一你裝貨的時候給我以次充好，短些斤兩，我到了雍京才知道又能奈你何？”

  “說來說去，鄒小公子還是不信我！”

  “那蘭老爺讓我一次性付了貨款，又是信我了嗎？”

  “我也想拿我的信譽擔保，付一半的貨款！”

  “這……”

  一旁那名扮做隨從模樣的親衛軍適時的站了出來，面露不屑，鼻孔朝天：
  “哼，你還真是沒眼色，我們鄒公子是大晉鼎鼎有名的半盞茶東家！”

  “這……？”蘭老爺驚異的站了起來，來回的看著二人。

  宋妧微笑著朝蘭老爺點了點頭。蘭老爺得了肯定的答覆後，連忙彎身鞠躬：
  “哎呀！在下失敬失敬啊！”

  宋妧也不好再坐著，起身還了禮，又向著蘭老爺的位置伸了伸，示意他坐下。

  可是蘭老爺並沒有入座，而是：

  “鄒小公子請上座！”

  “蘭老爺無需計較，這裡不是大晉，更不是在雍京，是在您的地盤上，我自當是客隨主便。”

  蘭老爺聽得此言，微一愣後：

  “那在下就不客套了！”

  說完面色坦蕩得又坐回了主位上，只是這回隻敢坐了一半的椅子，到底是有所顧及。

  “剛才的事，即是鄒小公子開口，在下也無不可。”

  “還有什麽……，如遇天災人禍，這貨要小子自行承擔，這事兒……”

  “鄒公子旦說無妨。”

  “我覺得，即是你托人運送的貨，半路出了問題沒到買家的手上，就該你自行承擔！”

  “可是，鄒小公子，這……，我這買賣不比鄒公子家大業大，這行業利潤不高，實在是承擔不起一次的損失啊。”

  “蘭老板所言，也有些道理。”

  “即如此，不如這樣，你再降兩成半的價格，我托人走鏢，如有損失算我的。”

  “這……”蘭老爺面露些難色。

  “蘭老爺也不要計較這一次的得失，因為……”

  “這是一筆大買賣！”

  “無以積跬步不能成千裡。”

  “鄒小公子是要……？”把他蘭家的買賣做大了？
  “正是！”

  “事倒是好事，可是我怕在下沒這些許的本事！”

  “如果說，我願意助蘭老爺一臂之力呢？”

  “只要蘭老爺能與我精誠合作，我相信小子還是有這個本事助蘭老爺飛黃騰達的！”

  “到時候只怕這座城鎮就困不住您了！”

  蘭老爺聽到這面色怔怔的，仿佛似置於雲裡霧裡。

  感覺不太真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