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誰為誰著迷

  大晉的春節假期本來很短，但是今年得到的消息是，要到正月二十方才開印。

  陛下是個苦逼的職業，幾乎是隨時待命。

  基於此，就得有人陪著陛下值班。

  皇宮南面的政興樓官署裡，人就沒斷過。

  當然，趙謹也要常常去報道，一呆就是一天。

  這讓宋妧不高興，很不高興。

  人都不在，她怎麽能勾搭他？

  她為了讓自己平心靜氣，又在自己的小院裡，開始作畫。

  為某一日的勾搭世子，終極波做準備。

  伶南拎著點心進來時，就見她們家姑娘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姑娘，您這是怎麽了？”安北在旁邊接話：

  “還能怎麽？”

  “世子近日多不在府中，所以咱們姑娘……不高興了。”

  “他一個沒有官職的，去幹什麽？”

  “哼！沒有官職，卻比有官職的還要操心，還要累，太不劃算了。”

  宋妧邊說邊拿起筆，開始作畫。

  伶南放下點心後，走到宋妧的案前：
  “姑娘，不如聽些丘家的好消息，消消氣？”

  “那就說說吧。”

  宋妧放下畫筆，單手托腮等著聽。

  “姑娘，丘家在大晉的其它錢莊，陸續的出了問題。”

  “咦？”這消息倒是來得快。

  “聽說有幾個江湖組織，拿著銀票找上門去，要兌現銀。”

  “票根和帳冊……和雍京的一樣，都出了岔子。”

  “哪些個江湖組織？”

  “這可多了，奴婢聽說這其中就有七煞塢。”

  “有沒有金劍閣？”

  “姑娘怎知道？”

  “嗯，都是缺錢的主兒！”

  她不能告訴她們，金劍閣的少閣主是趙謹的屬下了，三年之約沒到期不說，而且……

  聽說那孫少閣主，又招惹了一個姑娘，差點引得那姑娘的父母血洗金劍閣。

  趙謹替他收拾了爛攤子，又悲催的加了三年，還要以觀後效看是否再加。

  照此下去，他要給趙謹做牛做馬一輩子了。

  這可真是左三年又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伶南和安北也都點了點頭，姑娘消息靈通，也是這麽個情況。

  宋妧見她們沒多疑心什麽，就接著問：
  “那丘家，怎麽應對的？”

  “除了幾個有譜兒的老主顧外，其它的都不予以兌付。”

  安北略一思量後：“這樣一來……”

  “如此不管青紅皂白的一律不兌付銀子，還有什麽信譽可言，丘家的名聲不就完了嗎？”

  “安北說的是，聽說最近，有的小主顧上門去鬧了。”

  “還有聽到風聲的，吃了虧的，已經決意不會再找丘家合作了。”

  “嗯，這倒是個好消息。”

  “姑娘，怎麽這麽巧，全大晉的丘記錢莊，會同時出了問題？”

  “安北，我只不過是在雍京給他們打了個樣兒，那些江湖人士，尤其是像七煞塢這樣窮瘋了的。”

  “肯定會跟風而上的。”

  “姑娘說的是，那七煞塢原來就是依附後梁的裴家的。”

  “裴家一倒，他們又到處樹敵，眼看著一步步的捉襟見肘，要沒飯吃了。”

  “金劍閣由於和七煞閣鬥的傷了元氣，一直沒緩過來，這不？也上了。”

  “一些不講道義的幫派，見到這樣的好機會，哪有不撲上去的道理？”

  宋妧點了點頭，想著：趙謹這一招太陰了一點。

  估計只是提點了一下金劍閣的孫少閣主，他領個頭，江湖上一些人聞風而動，就弄的丘家岌岌可危。

  “是啊！”

  “正經的商戶怕他們丘家，那些個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可不怕。”

  “姑娘這回可高興了？”

  “高興啊！只是……”

  “本姑娘最近不能出去了，丘家一定會找機會報復我的。”

  “這樣大的局，他們丘家已經收拾不了了。”

  “姑娘，沒法可解嗎？”

  “倒也不是沒有，只不過……”

  “要看丘家背後的主子敢不敢出來了，肯不肯動用自己的銀錢貼補丘家了。”

  “還有能不能拉下臉面來……”

  “求我！”

  另一邊的丘家，果然已經是焦頭爛額。

  師爺也沒想到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眼看著要難以收場了。

  他在屋裡轉來轉去，雙手時不時的緊抱在一起，急得那叫一個團團轉，忽然間停了下來對丘老爺說：
  “老爺，這也太巧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竟，全都壓在過年這個點兒上。”

  “讓大家都忙著過年，疏於防備，也是各家防范最松懈的時候。”

  “即使有了些蛛絲馬跡，也回報不及時。”

  “哎！”

  “先生，不只如此，外埠的官府無人值守，也是最懈怠的時候，投告無門。”

  “老爺，要不然咱們向殿下求援吧！”

  “我……我如何不想啊！”

  “可是到了今天，兩國之間所有關隘都沒有開放，人出不去呀！”

  “啊？老爺，怎麽會這樣？”

  “陛下說今年各項政績都還看得，辛苦了眾朝臣，所以多許了幾日假期。”

  “這……這……”

  師爺一聽這話兒，愁得長歎一口氣：“哎！”

  “老爺，沒想到這小丫頭這般厲害。”

  “這一出手……就是要人命啊！”

  “哎！是啊！咱們哪裡想得到？”

  “老爺，我想，她也不會就此罷休，沒準還會有後招！”

  丘老爺原本坐在那裡單手撐著扶手，撫額，愁得跟什麽似的。

  一聽這樣的事，也迅速坐正了身子，心慌的向前探了探，有些驚訝的問：

  “這……？這還沒完嗎？”

  “老爺，這哪說得準啊！”

  “要不然，咱們先求個饒，緩口氣兒，等殿下那邊出手吧！”

  “求饒有什麽用？想也知道……那江湖中人她也管不了，也不是她做的事。”

  “她不過是示范一下，再一攛掇，有心人自然效仿。”

  “老爺，屬下認為還是先穩住她，騰出手，再找殿下幫忙，處理江湖人。”

  “否則……她一旦有後招，我們不僅要防著她，還有那些趁火打劫的。”

  “左右不能相顧，是要滿盤皆輸啊！”

  “哎！”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有倒是，只是這風險太大了，怕……”

  “怕昭華世子知曉了，直接要了咱們的命啊！”

  “說說看？”

  師爺四下裡瞧了瞧，小心的趴在丘老爺的耳邊好一通嘀咕，丘老爺的瞳孔直接放大：
  “這！這能成嗎？”

  “老爺，一個不好，就是全盤傾覆！屬下也拿不準這事兒……”

  丘老爺，直愣愣的看向前方，眼神沒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哪裡，半晌後點了點頭：
  “嗯！就依你說的，先這麽辦吧。”

  這天一早，邕親王府董管家就從門房那裡，拿到了一張拜帖，是丘家來的。

  指明點姓的要見宋妧。

  他不敢做主，直接送到了七瑾閣。

  趙謹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尊重宋妧的想法，所以就讓人傳了她過來。

  宋妧腳步匆匆而來，一襲大紅色的鬥篷，顯得她特別有朝氣。

  這一件鬥篷，是趙謹看宋妧總是很冷的樣子，找了上好的皮子，新給她做的。

  也算是新年禮物。

  趙謹看她穿得漂亮，感覺很滿意。

  打扮自己的女人，是他一大喜好，瞧瞧這模樣這身段，世間難得。

  看得他心癢癢，自從上次他偷親了她後，就一直想與她更親近些。

  宋妧坐在趙謹的面前，看了帖子後，不置可否：

  “緩兵之計？”

  “或許，不排除服軟的可能。”

  “陛下加長了過年的假期，不會是你搞的吧？”

  “莫要亂猜，我不會為了他們丘家，做這等事，他們……不值。”

  “哦，也是。”

  “謹哥哥，他背後的主子還沒拽出來，不能和解！”

  “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也是可以應下來。”

  宋妧的聲音不自覺高了幾度：“謹哥哥！這不像你的作風。”

  趙謹微一勾嘴角問道：“我什麽作風？”

  宋妧義正辭嚴的說道：“你不應該是會中途退縮的人。”

  “我的安全固然重要，但也要顧全大局，再等一等，他們求救後，就會有結果了！”

  “該有的結果……還是會有的。”

  “可這樣就失去了，打擊他們主子的絕佳機會。”

  “這樣突然停手，我不同意！”宋妧嘟著嘴，表示：本寶寶很不開心。

  “阿鈺，這一次縱然是抓不到機會，以後來日方常。”

  “怎麽個來日方常？機會稍縱即逝好不好？”

  “丘家經此一事，一定會清理一些可疑的人，因為這樣大規模的出事，要說沒有內鬼……”

  “根本不可能。”

  “有人被清理了，就會有人進去，這是我們的好機會。”

  “哎？那你上次與我說，這個大肆搜查清理內鬼的事，不能在自己的隊伍裡發生，讓對手去做，以便於讓對手的人和主子離心……”

  “你就安這個心思了？”

  趙謹從椅子的靠背上起來，身體前傾，單臂橫置於桌案上，意味不明的問：
  “你說的，是哪一次？”

  “就是上次在練武場……你教我……”射箭。

  宋妧突然停了下來，那件事好親密的，再說是她主動勾搭他的，雖然他也是半推半就，但她畢竟是個姑娘家，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嗯？”

  “呃……”

  趙謹看她這樣子就覺得好笑，豪言壯語的敢說，逼到眼前，不敢講了。

  好吧，不逗她了，等他覺得自己忍不了的時候，她還這麽磨磨蹭蹭的，他來直接挑明。

  “確實是我說的。”

  宋妧猛得抬頭看向他，他眼裡戲謔的神色，還沒來得及褪下去。

  宋妧明白，這廝是明知故問。

  呃……也就是說……他在撩她？
  這個發現，讓她感覺很欣喜，這個回應……她很喜歡。

  她沒有如往此一樣，感覺尷尬，然後離開或是假意生氣，而是……坦然接受了。

  趙謹見她這樣坦然，雖然不曉得她在想什麽，終究是好事，他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

  “左右你也聽話，還真的照辦了，讓丘老爺真懷疑自己的人手出了問題。”

  “辦得還不錯吧？”

  “嗯。”趙謹十分肯定她的功績。

  “不過你要知道，我沒這個先知，並不能知道你會怎麽下手。”

  “雖然……”

  “什麽？”

  “我們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摟也摟了，抱也抱了，親也……親了。

  宋妧總感覺趙謹說的話，意有所指，可偏偏又不知道是指什麽。

  想來想去，總結一句：這家夥就是在撩她。

  這是個好現象。

  呵呵！

  “約個時間，找個靠譜的地方，你先和丘家講和吧。”

  “呃？”

  “不用置疑，這事兒必須這麽做！”

  趙謹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正要繞過書案。

  宋妧也跟著站了起來，背靠著書案，眼睛跟著他走，不明所已的問：
  “為什麽？”

  “陛下有旨，明天開始，我要出去些時日，我不在雍京，如若把他們逼得狠了……”

  “我救你都來不及！”

  “那我不出去就是了，何必……”

  趙謹突然轉回身，欺近她的身前，二人之間離得極近，宋妧感覺他呼出的氣息，溫熱的，她的大腦瘋狂的想讓自己躲開，可是腳下卻像生了根似的，寸步未動。

  趙謹見她這呆住的樣子，很滿意自己的法子，就微眯著眼睛：

  “不出去？你能聽話嗎？”

  “呃……”好像是啊！
  “我在外面，少不得要擔心你的安危，你就不怕……”

  趙謹說著又將上半身往宋妧的方向，探了探，這一下更近了，幾乎是貼在一起。

  宋妧在如此近距離環境中，她看著趙謹俊逸的臉龐，感受趙謹男性荷爾蒙和他身上獨有的味道，她已經成功的被男色所惑，光榮的大腦死機了，眼神迷離，隻機械而又結巴的問：

  “什……麽？”

  “我光想著你了……，萬一……出了什麽岔子，受了傷……”

  “你不會心疼嗎？”

  “呃……會。”宋妧死機的大腦正在重啟中，完全不設防的說出了心裡話。

  “乖，等謹哥哥回來，你想怎麽作妖……”

  “都行！”

  最後這兩個字，輕輕的，嗓音低沉，充滿了誘惑。

  趙謹本來想引得她對他的癡迷，可她因他而迷離的樣子，險著讓自己把持不住。

  最後，他一言不發的出了書房。

  外面冰涼的空氣，也讓他清醒了些。

  心中勸著自己，別急，再等等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