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齊景孺的苦
“公子,大理寺那邊有了一些消息。”
“說是抓了幾個想趁夜滅了墨家口的幾個人。”
“抓到了?”
“是。”
齊景孺感覺事情越來越超出他的掌控了,大理寺早有準備?
趙謹並沒有在朝為官,就算是幫陛下做事,也不能把大理寺都捏在手裡了。
也就是說,這事兒陛下是知曉的!
而且提前知悉了一些情況。
這麽看來,齊家還有他有些難辦了。
他……不該一時腦子發熱,卷進這裡來。他仔細的思慮著,又問了起來:
“邕親王府有動景嗎?”
“回公子的話,一如往常!”
“候府呢?”
“那邊傳信過來,怕是……”
“人被抓了?”
“是。”
“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候府上下三緘其口,無人知曉。”
“宋妧如何了?”
“沒聽說有什麽消息,也沒見她從王府出來。”
齊景孺想知道的一切都沒有得到答案,他不禁有些煩躁,揮了揮手,那齊府的隨從就下去了。
人最無助的時候,就是知之不詳。
動也不敢動,因為完全沒有方向。
這時候他又想起,宮宴上出現他的玉佩,他……不知道趙謹究竟知道了多少。
更不知道……宋妧會不會知道。
她會不會……以為他很卑鄙。
這一樁樁一件件,猶如一張細密的網將他纏繞其中,讓他感覺有點透不過氣。
他也想出去,透透氣。
隨後就又招了隨從過來,吩咐備車,他要出去。
這時候齊大人也就是齊景孺的父親趕了過來,見狀便問:
“景孺是要去哪裡?”齊景孺見狀只是恭敬卻沒有任何溫度的回答:
“回父親的話,只是想出去透透氣。”齊大人走到了屋子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現如今,有些事情不甚明了,你還是小心為妙!”意思就是不讓他出去了。
“父親,兒子知道輕重,只是透透氣而已。”
“我知道你對那宋家四姑娘有心思,昨日宮宴一見方知此女甚是優秀。”
“父親,兒子一直認為她是這世上極其出色的女子。”
“是啊,只是現下怕是不成了。我們到底還是……低估了趙謹。”
“父親,兒子不想就此放棄。”
“傻孩子,看她那樣子,心裡從未有過你,你得來又有何用?”
“父親怎知她心裡未曾有過我?”
“你怎麽這般執迷不悟?她自幼在趙謹身邊長大,這樣從小的情誼,你如何能比得過?”
“父親,我沒試過怎麽知道?兒子自認不比趙謹差。”
“哎!都是你娘太寵你了,你……”
齊景孺這時候總算有了一絲表情,卻是透著一股壓抑的憤怒:
“此事與母親無關,父親還是莫要就此責怪母親!”
“你!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父親還是勿要多言了,我意已絕!”
“你個混帳東西,這個時候不思索著如何脫困,竟是想著兒女情長!”
“父親,淮山府陣營裡的是齊家,並不是兒子,陛下要發難,也發不到兒子頭上。”
“你!你個混帳!”氣的齊大人摔了手上的茶碗,大聲怒道:
“你難道不是齊家的人嗎?”
“父親認為是那便是,如若不是那便不是吧。”
“你不要忘了,齊家有事你不可能置身事外!”
“兒子為心中所愛,受人利用,就是到了陛下面前,陛下寬仁,也會讚兒子一句性情中人。”
“最不濟,兒子還可以回山上去,繼承師傅的衣缽!”
“你!”齊大人心想他何必受這小子的閑氣?抬腿就往外走,到了門口停了下來:
“你妄自尊大,自以為是。”
“你打趙謹女人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放過你!”
“不勞父親操心,父親還是多保重身體。”
“哼!”
齊大人走後,齊景孺身邊的長隨跑了過來,一臉擔憂:
“公子,您這是何必呢?”
“大人畢竟是您的父親呀。”
“父親?從他寵妾滅妻的那日起……。”
“從十年前,母親拚盡了全力,隻為把我送到師傅身邊,保全我的性命之日起……。”
“他是誰的父親,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
“可是大人他這幾年,也悔悟了,對您還是……”
“他悔悟?母親這些年來過得是什麽日子,他不知道嗎?他可曾關心過?”
“他現在如此對我,只不過是看我有用而已!”
“公子……”齊景孺一抬手製止了長隨的話:
“去備車吧。”小隨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拱手道:
“是,公子。”
齊府的熱鬧,他人自是無從知曉。
宋妧跟趙謹回了七瑾閣後,趙謹就和她提了齊景孺的事。
他本不想說,可是這個小丫頭,不懂得男人的心思,從不曾防備。
他想了想,還是應該讓她心中有數,以後她或許會主動避著些齊景孺。
不出趙謹所料,他面前的這小丫頭直接聽傻了。
“他……我……”
“我先說清楚啊,我從來沒對他有過什麽想法。”
“你敢說,你們前幾次見面,不是你蓄意的想接近他嗎?”
“呃……”宋妧心虛的低下頭,想了想:
“我就是……莫名的感覺到他這種人……”
“對我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趙謹眼睛微眯,還吸引力,是想氣死他嗎?語氣微涼的問:
“嗯?”
“然後呢?要不我成全你們?”宋妧沒聽出來趙謹的醋意,下意識的否定:
“啊?不用不用。”
“然後我發現,他也不是從裡到外的冷。”
“他只不過是感興趣的東西少,遇到有興趣的也與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趙謹有些生氣,這小丫頭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麽?他咬著牙問:
“所以呢?”
“所以?沒有所以了啊!”
“無聊得很!”
“你覺得無聊,可他現在倒是找到了感興趣的人了。”
“呃?謹哥哥是說……他是真看上我了?不是因為我坑他,他在報復我了?”
“如果他這計策成了,你會嫁給他嗎?”
宋妧眼睛立了起來,罵道:“嫁個毛線?我弄死他!”
“你不怕惹出事端來嗎?”
“哎?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了。”
“怎麽了?”
“我連累你你都不怕,還怕我惹事?”
這種分得清裡外親疏的論調,終於讓趙謹不再生氣,看來他猜得沒錯:
“呵!”
“你要是這個災都擋不了,我還真得考慮換個大樹靠靠。”
“等你有本事翻出我手掌心的時候,再說這樣的話也不遲。”
“大言不慚!”
“嗯,這算是對我這個上位者的尊重!”
“……”
宋妧好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隨後想到光顧著耍嘴皮子,事情還沒解決呢。又問了起來:
“那現在怎麽辦?”
“你不知道?”宋妧好像聽笑話一樣,反問一句:
“我為什麽要知道?”
“本姑娘花容月貌,看上我的人多了,難道我都要去想辦法解決?”
“……”你說對。
“就好像,這雍京看上你的姑娘還少嗎?你都知道怎麽讓她們死心嗎?”
“……”這小丫頭,這都是什麽比喻!
“你還想再見他嗎?”
宋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趙謹放下心來:
“那這事交給我吧!”宋妧眼睛一亮,趴在桌案上身子使勁往前探了探:
“你有什麽餿主意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阿鈺等著看就是!”
“切~你最愛賣關子了。”
“當然你要是辦不好也沒什麽,我就得用最簡單的辦法了。”趙謹挑了挑眉:
“什麽?”
“打得他再不敢打本姑娘的主意!”
“值得考慮!”
過了幾天,朝野上下,謠言四起,一時間喧囂塵上。
齊家的小公子齊景孺,一心想掌控齊家。
“你個逆子,你這麽對你的二哥和三哥,你還是人嗎?”
“父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齊景孺冰冷無情的態度猶如火上澆油,瞬間就激起了齊大人的火氣:
“你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
“現在你二哥三哥都被抓進了大理寺,難道不是你搞出來的嗎?”
“不是。”
“你還敢說不是!咱們家一共有四位哥兒,就你和你大哥無事,不是你會是誰?”
“父親此言有失偏頗,難道就因為我與大哥是母親所生,二哥三哥出事,就是我做的了嗎?”
“你大哥庸碌,這個家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齊大人起的一拍桌子,直震得桌上的茶碗一陣叮當聲,語氣更是透著一種狠厲:
“你倒是說說看!”齊景孺面上的冰冷連一絲龜裂都沒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兒子不妨提醒父親,還有昭華世子趙謹。”
“你們與淮山府靠得太近,難免……遭殃。”
“胡說八道!”
“世子早知此事,為何多年來相安無事,偏偏這個時候出事?”
“父親不妨去問問他是為何。”
“你!不孝的東西!”
“你打他女人的主意,他不拾掇你,卻打你二哥三哥的主意?”
“說出去,有人信嗎?”
“父親即不信又緣何來問我?”
“我是來告訴你這個逆子,你妄想掌控齊家,門都沒有!”
“只要我沒死,你就別想!”
“哼!”
齊大人說完就氣哄哄的走了。
待齊大人走後,齊景孺就細琢磨著此事,不由得感歎:
趙謹!你夠狠!
竟然捏住了他父親的軟肋,逼得他父親來為難他。
可是他到底是把趙謹想簡單了,世子爺一向奉行,來而不往非禮也,而且是十倍的奉還。
過了一會兒,齊景孺的長隨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到了屋裡還大口的喘著氣:
“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暈了過去!”
終於,齊景孺的臉上閃過了焦急:“怎麽回事?”
“哎喲我的公子,還能怎麽回事?自然是老爺……”又去夫人那裡撒氣去了。
“哼!”齊景孺一甩衣袍,大步向外走去:
“咱們過去看看。”
齊景孺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絲憤怒:趙謹,你真卑鄙!
而實際上趙謹的挾私報復,遠不止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