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離開
  鳳傾歌的唇邊露出一抹微笑，伸手在楚飛鴻的額間一點，一道紅色的光芒在她的指尖閃現，轉而在楚飛鴻的額間消失。

  “這是為師給你的印記，只要這個印記存在著一天，你就是我的徒弟。”

  楚飛鴻心中閃過一抹不安，這句話的另外一層意思是，若是這個印記不存在了，鳳傾歌和他就不再是師徒關系了？
  他摸了摸額頭，問道：“師父，這個印記到底有什麽用啊？”

  “只要有這個印記在，不管你走到哪裡，為師都能找到你。”鳳傾歌道，“想學這個法術嗎？”

  楚飛鴻點點頭。

  “不急，為師以後要教給你的東西還有很多呢。”鳳傾歌笑道。

  楚飛鴻莫名有些期待，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鳳傾歌以後要教給他什麽，但那一定是極有用的東西，甚至能夠救他和月國。

  但是拜師之後，才是楚飛鴻噩夢的開始。

  她不僅拉著他上街去扮乞丐，而且還拉著他去做苦力，做買賣。

  甚至有一次，他差點就要被人販子拐賣了，幸好鳳傾歌有印記留在他身上，及時把他和那些被拐賣的孩子給救了出來。

  他幾乎都要懷疑，鳳傾歌是不是故意要讓他做餌，好引蛇出洞了。

  鳳傾歌十分坦然地認了：“沒錯，有句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可明白了？”

  楚飛鴻絕倒。

  他從小錦衣玉食慣了，怎麽受得了這個，但是無奈每次鳳傾歌都能通過這些實踐給他強化一些，他在老太傅那裡紙上談兵無法得來的治國馭下之道。

  所以，楚飛鴻只能一一忍耐了。

  他一心盼望著這樣的噩夢能夠早點結束，可是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得這麽快。

  因為他要還恩拜師，要住在淮山的茅草屋上，楚洵在了解情況後也準許了，只是讓他不能落下功課，所以楚飛鴻是讓侍從把太傅的功課送過來淮山這裡的。

  鳳傾歌和楚飛鴻除了偶爾下山體驗一下人間疾苦，她平常還會教他各種巫術。

  元神互換之術，就是他在那時候習得的。

  兩年之後，楚飛鴻見到鳳傾歌時常對著夜空發呆，指尖翻轉盤算著什麽，他知道她懂佔星之術，只是她說他的境界還沒到，就算教了他，他也學不會。

  他不知道師父當時在推算什麽，隻記得她的臉色很凝重，嘴裡喃喃著：“快了，快到了。”

  然後她又看著他，美眸中是難掩的失落之情，微微搖了搖頭：“還不夠，還不夠。”

  他忍不住問她：“師父，你推算出了什麽？”

  鳳傾歌看著楚飛鴻的眼神中逐漸多了幾分掙扎和不舍，最後是決然的堅定。

  她忽然伸手抱著他，語氣中帶著幾分顫抖：“飛鴻，你不要怪師父好不好？”

  “師父，你到底怎麽了？”

  鳳傾歌看著他，眉宇間有著淡淡的不舍和哀傷：“飛鴻，師父要走了。”

  他驀然睜大了雙眼，慌忙揪著她的衣袖道：“師父，你要去哪裡？”

  楚飛鴻沒有想到，自己原本盼望著噩夢般的拜師學習生涯能夠早日結束，可是當他和鳳傾歌真的師徒緣盡的時候，心會這麽地難受。

  他舍不得她離開，真的舍不得。

  鳳傾歌輕輕地撫著他稚嫩的臉龐，輕聲道：“飛鴻，我要離開月國了，答應我，不要恨我好嗎？”

  “我不要你離開，你不要走。”楚飛鴻死死地揪住鳳傾歌的衣袖，不讓她走。

  他以為，鳳傾歌會一直住在淮山，一直留在月國，一直陪在他身邊。

  她不肯做月國的國師，也不讓他把她的存在公布出去，就是為了離開的這一天嗎？

  楚飛鴻隻覺得心中堵得慌，就好像一直以來信任和依賴的那個人，就要失去了。

  “師父，我求求你，不要走……”楚飛鴻的眼眶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

  若是別人，看到一個小男孩這麽委屈不舍的樣子，說不定就會蹲下來好好安慰他幾句。

  可是鳳傾歌卻沒有，她只是把指尖點在楚飛鴻的額間，語重心長地給他上了最後一堂課。

  “飛鴻，沒有誰能夠一直陪在你身邊，今後的路也一樣，你要隨時做好失去任何人的準備，知道嗎？”

  鳳傾歌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也漸漸濕潤了：“這樣，你才不會像今天這樣，這麽傷心，難過。”

  她又何嘗想對一個孩子這麽殘忍？
  飛鴻他，還是個九歲的孩子啊……

  她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

  他真的，還太小了，他不應該背負這麽多的。

  楚飛鴻再也忍不住了，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師父，我不要你走，師父你不要走，嗚嗚嗚~~~”

  鳳傾歌的額頭抵著楚飛鴻的，一道紅色的光芒閃過，她收回了當初給他的印記。

  楚飛鴻哭得更加傷心了。

  她把印記收回去了，那就代表，她真的不再是他的師父了。

  他沒有師父了……

  楚飛鴻在哭暈過去之前，一直聽到鳳傾歌在他耳邊對他說的話就是：“飛鴻，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楚飛鴻說起往事，眼中的惆悵之情更甚：“後來我才知道，師父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

  容熙結合後來發生的事情，了然一笑：“是因為她放棄了月國，選擇了做景國的國師？”

  “嗯。”楚飛鴻道，“師父消失了大半年，我再次聽到她的消息，是得知她已經成為了景國的國師。”

  她要的肯定不是名揚天下，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選擇以隱居的狀態來做他的師父，而是堂堂正正地出現在朝堂面前了。

  他知道，憑借著師父的驚世之才，哪個國家若是能夠得到她相助，必定能夠稱霸東瀾大陸，說不定還能統一九州六國。

  她一開始的選擇，應該是月國吧？可是後來為什麽，又換成相助景國呢？

  楚飛鴻不懂，真的很不懂。

  她跟他說對不起，是對不起放棄了他嗎？
  楚飛鴻道：“我一度以為自己和月國被她放棄了，所以也恨過她，後來聽到她被景國的皇帝囚禁了，我心中雖然恨，但還是想把她救出來，問清楚她當初放棄我的原因。”

  　感謝羽熙的打賞支持，麽麽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