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偷襲得逞

  橫田的反應異常敏銳，丁松陵這麽說，馬上意識到杜掌櫃製作蛇藥膏有作假嫌疑。

  別的藥作假不會要命，蛇藥膏作假是會死人的。不看管起來，人跑了，追捕的人都沒有。

  丁松陵樂得看熱鬧，努力克制情緒，慢慢睡著。

  天亮之後，橫田仍然在用電報發送指令。

  這個時間段，戰鬥已經打響。橫田的語氣，迅捷、快速，興奮度不高，不像有戰果的語氣。

  丁松陵告辭，例行巡視。

  幾個無人情報點都沒有新情報暗號，丁松陵暗暗松口氣。

  至少，昨天晚上，他沒有錯過什麽。

  眼前的松陵城一切如昨天，沒有人知道此刻的羊肚凹正在發生激戰，子彈的聲音被森林掩蓋，一場殺戮正在上演。

  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裹了一身汗，丁松陵乾脆在洗臉鋪前下車，痛痛快快洗個臉。洗完臉，又用香胰子洗上身。

  洗完臉，人輕松了，思路立刻清晰起來。

  戰鬥打響，有幾種可能，一是撲空。

  撲空的日軍會一路見到大人就抓，回來說抓到了抗日分子。被抓的人不是被殺，就是送到西岸工地修工事。

  二是一場遭遇戰。自衛軍猝然跟日軍面對，沒有準備，吃虧的可能性非常大。

  三是自衛軍提前發覺，避敵鋒芒，打冷槍偷襲。這種情況會激怒日軍，延續戰鬥的時間。

  不論那種情況，受牽連的都是老百姓。

  最擔心的是萬一有自衛軍被俘。這是下下簽，丁松陵不希望發生。

  一旦自衛軍戰士被俘，對自衛軍的士氣，百姓的信心都是嚴酷的挫敗。

  想得心煩，乾脆躲在辦公室，喝茶解悶。

  何紹文主動進來，說怎麽會在憲兵隊一夜？
  丁松陵說：“昨天晚上有軍事行動，履行保密原則。”

  “皇軍進剿羊肚凹，都瘋了，選擇深夜穿插的手段，非要將自衛軍包圍。”

  “雖然聽不見槍聲，估計打得正厲害。”

  何紹文“哦”了一聲說：“我不喜歡打仗。”

  何紹文的平靜讓丁松陵更加放心。這麽大的事裝作很一般的樣子，說明之前有過一些手腳。

  這場戰鬥很可能是第一種猜測：撲空。

  都他媽的不是好事！丁松陵暗暗爆粗，這樣的話無辜的百姓又要要跟著遭殃。

  吃完午飯，坐不住，出門巡視，觀察動靜，忽然看見緊急聯絡的信號，約到醫院立刻見面。

  丁松陵暗自吃驚，羊肚凹那邊還是出事了。

  丁松陵按照平常的線路，繞了一圈，來到醫院，檢查防務，向渡邊次郎詢問阪田恢復的情況。

  下到二樓一間病房，一支手將他拉進去。

  是丁三！
  丁松陵緊張地問：“什麽事，這麽急？”

  丁三低聲說：“和司令被抓，派我進城跟你聯絡，一定要將人救出來。”

  丁松陵大驚。

  “真的被抓？”

  丁三點點頭。

  原來日軍冒險進攻羊肚凹成功！
  自衛軍果然如橫田所料，盲目樂觀，都想殺了王副團長立功，正在做進城暗殺的準備，根本沒有想到日軍敢全面進攻。

  天才蒙蒙亮，日軍就從簸箕口發起進攻，另外兩支部隊山脊的兩側齊頭並進。

  明哨被殺，幸虧還有暗哨，鳴槍示警之後，被日軍亂槍打死。

  睡夢中的自衛軍倉促抵抗，一路後撤到斷頭崖。

  誰知道下面也埋伏著日軍，一陣機槍仰面射擊，將自衛軍困在斷頭崖。

  眼看全軍覆沒，和司令只有帶領手下從斷頭崖的暗道逃出，隨即炸毀暗道。

  離開暗道後，藏好武器，化妝成農民，分頭轉移。

  偏偏和司令運氣不好，跟搜索的日軍相遇，被當成嫌疑犯抓了起來。

  “身份沒有暴露吧？”丁松陵問。

  “沒有。”丁三回答。

  “你確定？”丁松陵繼續追問。

  “確定。”丁三說：“和司令原來是個大胖子，現在是個黑瘦的高個子，不熟悉的人認不出來。”

  丁松陵這才緩口氣，問人在何處？

  丁三說關押在羊耳關兵站，肯定要帶回松陵，我的任務是必須將和司令救出來。有過在路上截擊的打算，但是日軍人數太多，怕反而帶來更大的傷亡。

  丁松陵讓丁三莫急，和司令沒有暴露，暫時沒有危險。日軍打了勝仗，抓到的平民關押一段時間，要麽用錢贖人，要麽送西岸修工事，兩種方法都可以救出和司令。

  丁三說上級的命令是夜長夢多，越快越好。

  丁松陵說等我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又問那個和司令有沒有什麽特征？
  丁三說黑瘦，之前眼角有個瘤，怕被人認出，割了。傷疤還看得出，被抓的人當中，個子最高。

  丁松陵讓丁三繼續在醫院隱蔽，等候消息。為保證安全，夜間在停屍房會面。

  離開醫院，丁松陵茫然地在街上行駛，不知該做什麽。

  想救和司令，太難。

  好在丁松陵拿得起，放得下，想不到解決辦法的時候乾脆不想，回到辦公室，繼續喝茶。

  和司令福大命大，是一方土地，他相信能逢凶化吉。

  快到晚飯時間，憲兵隊來電話，說皇軍凱旋，到兵營歡迎。

  丁松陵急忙集隊，命何紹文帶領部隊急行軍到兵營，自己帶著騎行隊先行。

  到達兵營，日軍鼓樂手已經在軍營門口站好，橫田站在正中央，滿臉是笑。軍旗、彩帶扎在兵營門口，氣氛異常熱鬧。

  “丁桑，大捷，打得自衛軍狼狽逃竄，沒有還手之力。要不是哪條暗道，什麽和司令，自衛軍都一鍋端了。”

  橫田異常開心。

  “信心就是這麽找回來的。”橫田沾沾自喜。

  丁松陵很正式地說：“橫田君，我當真要以你為師，學習領兵本領。”

  橫田不謙虛了，笑著說：“真想學？”

  丁松陵說：“真想。”

  橫田呵呵笑著說：“去熟讀36計吧。你們中國古人是我的老師，也是你的老師。”

  說話間，車隊開進兵營，軍樂響了起來，以山炮為禮炮，歡迎得勝的日軍。

  日軍大佐和南洋聯隊長齊齊向橫田敬禮。

  汽車一字排開，士兵下車集合點名。最後一輛卡車上，趕下一幫平民，十幾個人被一條繩子捆在一起。

  丁松陵好奇地問：“是俘虜？”

  橫田遺憾地說：“沒有抓到俘虜，大佐說是路上抓回來湊數的。”

  丁松陵忽然靈光閃現，腦海中一個稍縱即逝的點子出現。

  “橫田君，我的警保總隊缺人手，不如讓我挑選幾個回去帶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