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岸上觀火
當然,在沒有得到確實消息前,丁松陵還得虛與周旋。
一個小時後,丁松陵帶著丁三,如約到達馬記酒樓。
周興堂意外爽約,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有來。丁松陵知道,周興堂肯定得知金砂被截的事,正在忙著打探消息。
等待周興堂的過程中,丁松陵已經跟丁三交換了各種情報。
渡邊回到兵營後,積極收集情報,休假進城就會將情報帶出來。
渡邊的日常訓練、巡邏任務、換防布防都是重要情報,對東岸守軍的軍事部署有重要的參考性。
橫田對丁松陵的審查僅限於內部高層,丁松陵當然不會告訴丁三。
遊擊隊截擊金砂的行動,也不會告訴丁三。
倒是江縣長這邊,丁松陵提醒這個人必要時可以利用。
至於對李嘉麗的保護,有阿諾在,不會有問題。
看看時間差不多,丁松陵不等了,叫丁三將馬懷安、江有財叫來,一起喝酒。
金砂按計劃被遊擊隊繳獲,這是大事,值得慶祝的大事。
聽說是周興堂請客吃飯,結果來個老將不會面,馬懷安也覺得奇怪。
他是疑心重的人,立刻開始各種揣測。
“一定是這趟運輸出問題了。”馬懷安說,“你這個表叔心大,做什麽事都想一口氣吃個胖子。”
“滇緬公路,日本人運輸都要戰車開路,靠障眼法當然要吃虧。”
馬懷安不停地搖頭。
“看樣子掌櫃的知道點底細。”丁松陵問。
“除了日本人不知道他偷偷挖金砂,松陵城誰不知道?”馬懷安說,“兄弟,你的手下埋了那麽多死人,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
丁松陵搖搖頭說:“這段時間內務都交給何紹文,我整天跟著橫田打仗,還真不知道這些事。”
“周興堂這是命中不該有這筆橫財。”馬懷安說,“我們吃,不管他。”
“雖然貪心,膽子大,穩得住,也算是個狠人。”江有財誇獎了一句。
丁松陵知道,馬懷安是借周興堂的貪心,反襯自己的聰明。
鎢砂被遊擊隊截了幾次,還切斷了一條走私通道後,馬懷安采取化整為零的方式,讓遊擊隊為難。攔截吧,行動成本高,不攔截吧,還有那麽點貨。
最後乾脆放棄,專心守護走私的山路通道,馬懷安這邊反而安全了。
“阪田的新助手還沒有派來?”
丁松陵問。
“現在阪田對我是十分信任,所有事都是電台聯系,不用來人了。”馬懷安得意地回答。
忽然低下聲音說:“兄弟,我們幾個是重慶的死敵,阪田給我們留了條後路。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他會安排我們遠走高飛。”
馬懷安打著遠走高飛的主意,周興堂打著遠走高飛的主意,江縣長也想遠走高飛,但是夠不著。
想走,我在這裡,誰能走得了!
“我覺得先顧當下。”丁松陵說,“我表叔運輸真的出事,汽車是華泰的,我們也有損失啊。”
丁三擺擺手說:“周興堂的運費都給了,我們沒有什麽損失。”
江有財嘻嘻笑著說:“丁兄弟也是個貪財的主。自己表叔出事不關心,就關心自己的錢包。”
丁松陵說:“打住打住,我表叔請客,有事不來,就引出這麽多話,有意思嗎?”
馬懷安睜大眼睛說:“兄弟,我敢跟你打賭,周興堂這一趟不出事才怪。”
正說著,周興堂的秘書來了,對丁松陵說,周局長請你過去一趟。又對馬懷安說,這一頓記在警察局帳上。
丁松陵跟著周興堂的秘書,坐上警車。
到了緬醫館,秘書請丁松陵下車。
來到內堂,只有周興堂和笑面蛇兩個人。兩人都怒氣衝衝,顯然發生過激烈爭吵。
丁松陵對這個場面司空見慣,顯然,兩個人相互懷疑是對方貪心,截了金砂。
丁松陵進來,周興堂也不講客套了,開口就說:“表侄,不瞞你說,我弄了批金砂想運出去,結果被人劫了。你路子寬,找你想想辦法。”
丁松陵吃了一驚,急忙問:“在哪裡被劫的?”
“羊耳關鎮。”周興堂回答。
“早上橫田大尉找我說,羊耳關兵站被敢死隊襲擊。不會這麽巧吧?”
丁松陵驚訝地說。
“我也懷疑是敢死隊下的手,但是車隊你遇到三夥人的襲擊。”周興堂說。
“三夥人?”丁松陵更加吃驚了。
“所以,我懷疑是幾個聯手。”周興堂說。
“表侄,這件事你得幫我,金砂我一定要找回來。”周興堂眼珠子都紅了。
“我知道了,表叔,我馬上安排這件事。”丁松陵答應。
待周興堂稍稍平靜,才安慰說:“表叔,實際上,這件事讓江縣長去辦最便當。”
“也不要江縣長出面,讓他的管家通知那個方向的保甲長打探,消息又快又準。”丁松陵說。
周興堂一拍腦袋,說:“是是是,我都氣昏了。”
丁松陵又安慰說:“金砂不比別的東西,就算被劫了,也不好帶走。隻好在松陵地面,不愁找不到。”
笑面蛇這才點點頭,陰冷地說:“老娘在松陵幾十年,第一次有人敢劫笑面蛇的貨,我到要看看,是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
丁松陵也疑惑地說:“本地人都知道笑面蛇的警告標記,外地人就不一定了。弄不好還真是敢死隊做的。”
笑面蛇尖笑一聲說:“日本人收拾不了敢死隊,我笑面蛇出手,敢死隊就是死人隊。”
丁松陵不想激怒笑面蛇,婉轉說:“到底是誰,要等確實消息。殺人不是目的,關鍵是找回金砂。”
笑面蛇這才抱拳說:“丁兄弟,丁總隊長,此事拜托。”
“不然,我跟周局長之間,恐怕誤會出人命。”
笑面蛇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威脅。
丁松陵安慰說:“不用急,現在通知下去,保甲長明天就會有消息。兩位都是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的人,此刻就應該平靜地處理這件事。”
丁松陵說:“飯菜一樣沒有動,不是兩位的性格呀。”
“我敬兩位一碗酒。”丁松陵端起酒碗。
笑面蛇被丁松陵激將,端起酒碗,一口喝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