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驅瘴
怎麽治?丁松陵小時候見過父親醫治傷寒,一個人,背著藥箱子,直接到病人床前,不避汙穢。
病人對此尤其感動。
當然有鉚竅,進門的時候,嘴裡早就含著一顆丸藥,防止病人傳染。
他自己,沒有親自治療過病人,父親也不要他治,不過會跟他討論藥方、藥量。
如今杜掌櫃有實地經歷,丁松陵乾脆將主治權利交給杜掌櫃。
“怎麽治?”丁松陵問杜掌櫃。
“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治,所有人,有病無病的,都要治。”杜掌櫃說。
“路上看見的人呢?”丁松陵問。
這麽問,是擔心某個遊擊隊員生病到在路邊。當然必須救治,只是這話他希望杜掌櫃說出來。
“一樣要治,一樣不管好壞。”杜掌櫃說。
羅漢塘人不多,十幾個村寨不到千人,藥已經提前熬治好,人人都醫治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
“行,就按你說的辦。”丁松陵拍拍杜掌櫃:“還真是醫瘟疫的良醫。”
“好像我醫別的病就是庸醫了。”杜掌櫃不滿地說。
丁松陵終於開心地哈哈大笑。
第一個村子就在老鷹山下,走到村口,一條黃狗跳出來,攔住去路,作出撲咬的動作。。
丁松陵看這隻狗兩眼發紅,放射凶光,估計是隻瘋狗。
丁松陵拔出槍,一槍打死瘋狗。
還不過癮,對著天空,又開了一槍。
對著天空這一槍,在老鷹山發出巨大的回聲,久久不息。
杜掌櫃緊張地說:“你不怕遊擊隊找上門來?”
丁松陵說:“我是警告遊擊隊,丁總隊長再次,想要命的回避。”
正說著,老鷹山深處也傳來“呯”的一聲槍響。
杜掌櫃緊張地說:“你警告遊擊隊,遊擊隊倒要警告你!”
丁松陵輕松地說:“放心,遊擊隊也怕傷寒。”
丁松陵鳴槍,其實是問詢,遊擊隊聽懂了,還了一槍,報告平安。
也就是告訴丁松陵,遊擊隊員吃了奎寧之後,病情好轉。
剩下的,就是專心醫治感染的村民。
杜掌櫃果然有一套,將甲長喊來,讓他帶人在家家戶戶門前撒石灰。屋裡屋外用艾蒿熏燒。
感染的病人一天吃六次藥,其他人不論老少,一天吃三次藥。
跟來的防化兵,一言不發,只是用筆記記錄杜掌櫃的治療過程、消毒過程,極其詳細,一個細節都不漏過。
一天下來,也就走了兩個村子。
回到營地,伍瞎子指指一間草屋,不敢靠近,大聲說:“在屋裡吃飯。”
兩個防化兵不進去,跟丁松陵告辭,回日軍營地,說明天繼續。
看得出,他們對今天的行動,或者說他們的記錄非常滿意。
志願隊得到了伍瞎子最高規格的待遇:肉管夠、酒管醉、飯管飽。
丁松陵心疼,這是往老百姓口中摳食,他如何忍心。
伍瞎子看出丁松陵的意思,急忙解釋說:“全部吃喝都是我家的。我家有,盡管吃。”
伍瞎子一家子有半家人在外面做生意,的確有錢,丁松陵這才放心,招呼志願隊放開吃喝。
杜掌櫃冷眼觀察後,調侃說:“丁總隊長愛民如子啊。”
丁松陵說:“你在我這個位置上就知道苦辣了。不關心他們,皇軍收稅、派工誰理你!”
杜掌櫃恍然大悟,連說:“佩服,佩服。”
一天下來,都餓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夥計之間很快不分彼此。
酒足飯飽,還不可以休息,繼續熬藥、用木桶裝藥。
正忙著,橫田居然來了,兩個警衛跟著,專程來看丁松陵。
看著遠處的老鷹山,橫田問:“聽說丁桑今天開了兩槍。”
丁松陵說:“是的,一槍打死隻咬人的瘋狗,一槍辟邪。地方習慣,老家那邊是用獵槍,特殊情況,就用手槍代替了。”
丁松陵一次將話說完。他知道,橫田需要的是詳細回答。
“哦,是這樣。”橫田點點頭,又繼續問:“聽說山裡面的遊擊隊也打了一槍。”
丁松陵回答說:“山裡是有人打了一槍,遊擊隊的嫌疑最大。不過橫田君請放心,遊擊隊也怕傷寒,不敢下山惹事。”
“被傳染了,他們就是等死的命。我巴不得他們下來。”丁松陵拍拍腰間手槍:“正好練槍法。”
橫田滿意地說:“很好,丁桑,很好。”
“我就奇怪,遊擊隊為什麽沒有感染傷寒?”橫田忽然問:“這麽多良民被感染,他們是鐵打的身體?”
丁松陵說:“我也奇怪。不排除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橫田期待的望著丁松陵。
丁松陵說:“假如,敢死隊跟遊擊隊有過接觸和軍事合作,很可能會送一些藥品給遊擊隊。”
橫田點點頭:“唔,有這個可能,可能性還非常大。”
“算了,遊擊隊嘛只是小小的威脅,隻配做戰爭試驗品。”橫田脫口而出。
丁松陵驚訝,看著橫田,一副不知所雲的樣子。橫田笑了,說:“丁桑,有些事你不必知道,明天打著膽子去救那些良民。”
丁松陵鞠躬說:“謝橫田君的信任。”
橫田看著丁松陵,雙手叉腰,忍了忍說:“有個事,我想還是告訴你為好。”
丁松陵看橫田臉色不對,謹慎地問:“什麽事?”
橫田歎口氣說:“師部那個大佐,還是殺人了。”
丁松陵一跺腳說:“橫田君你是軍人,又是松陵地方長官,不能讓他亂殺人啊。”
橫田說:“這個我知道,可是這個大佐,真的像他說的,到一個地方一定要殺一個……當地人。”
丁松陵感覺得到“支那人”三個字已經橫田嘴裡,又咽回去。估計這幾個字也是橫田時常掛在口中的口頭禪。
“橫田君,他差點殺了我!殺了皇軍的警保總隊長!”丁松陵憤怒地說:“如今又殺人,會引起良民的恐慌的。”
橫田說:“我知道。只是事已至此,我很遺憾。已經通知憲兵隊,給死者家屬豐厚的賠償。”
“來了三個人,兩個躺在醫院,丁桑,你也要理解大佐的心情。”橫田輕描淡寫地說:“已經殺了人,就不會再殺人。這件事就這麽過了。”
“丁桑,我想提醒你的是,從今天晚上開始,直到大佐離開,無論他出任何事,以任何方式出現,我都認為丁桑你的主謀。”
“大佐是從師部來的,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橫田的語氣不容置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