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019:心疼
陸時疏因為酒量好,所以意識還算清楚,但醉意還是很明顯,頭也昏昏沉沉的,只不過,她後面喝的那個威士忌度數特別高,而何芊悅隻喝了一杯就已經臉紅紅的趴在桌上了,她卻把那一瓶喝完了。
“你送她回去?”南迦衍示意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何芊悅,偏著腦袋看向明灝澤。
明灝澤無聲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不然呢?把她扔在這裡我也不放心,也做不到啊!”
“這麽多年了,她現在也回來了,你也別單著了,喜歡就追,不然真的要後悔一輩子了。”南迦衍端起茶杯小抿了兩口,輕聲開口道。
明灝澤抿唇,睨著何芊悅的目光也越發暗淡了下來,好半響才笑了起來,也轉頭看向他:“這樣事情我有思量,之前一直在猶豫不決,覺得可能自己配不上她,但,如果自己不邁出這一步,我真的怕自己以後會後悔,倒是你,你回來……她什麽反應?你們兩個還有可能嗎?當初……她為了你,可遭了不少罪。”
南迦衍聽言,神色一凜,再次看向已經醉了的陸時疏:“嗯,我知道,所以,我想彌補,不論付出如何的代價,只是,我害怕現在的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明灝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來吧!畢竟這種事情那麽久了,你讓她一下子接收,太勉強了,而且……在你離開後沒多久,她爸就過世了,對於她來說,太痛了。”
“她爸過世了?”南迦衍詫異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不可能,那年過年的時候,我去接她的時候,還見到她爸了,那麽年輕帥氣,怎麽會突然……”
“突發的心肌梗塞,我們知道時也很震驚。”明灝澤歎了口氣:“世事難料,你的事情就不打算和她說嗎?如果不說,你們之間的誤會可能會一直存在,陸時疏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心裡清楚,你若是想挽回這段感情,就真的把話說開了吧!”
南迦衍擰著眉頭,神色也陰沉了下來,眼底也蘊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一縷光芒,緊緊睨著陸時疏那抹醉影。
原來她承受的遠遠要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啊!
他對她的虧欠好像也要多得多。
“我先送她回去了,你也快送她回去吧!”見他默不作聲,明灝澤沉默了好一會後,見何芊悅那一副不舒服又難受的樣子,著實有些心疼和不忍心,便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到何芊悅的身邊。
“嗯,你先走吧!”南迦衍點了點頭,也起身走到陸時疏身邊,卻也沒著急動她,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滿是心疼和愧疚。
“悅悅,我送你回去了。”明灝澤彎下身子,在何芊悅的耳邊輕聲喃道。
“不要,我……我還能喝,來,時疏,我們繼續,好久沒這麽暢快的喝酒了,乾……乾杯。”明灝澤的話剛剛落音,何芊悅就忽然怎怎呼呼的直起身子,閉上眼睛大聲喊道。
把明灝澤嚇了一跳,但看著她那模樣,明灝澤倒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歎了口氣,在她身邊用十分微弱的語氣輕喃道:“四年沒見了,你呀!還真是一點都沒變,永遠那麽孩子氣,明明在工作中那麽要強。”
說完,就將她身後的包包拿著,又將她打橫抱起和南迦衍點頭頷首了下就離開了。
而最後,偌大的包間裡就只剩下南迦衍和陸時疏兩人,南迦衍坐在她旁邊的一個椅子上,還特意將椅子拉近了些,輕聲問道:“時疏,還能走嗎?”
陸時疏一直靠在椅背上,頭微垂著,因為中午沒有睡午覺,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她此時頭昏昏沉沉的,實在是想睡覺,被他這道熟悉的聲音一喚,就猛地有了意識,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張帥氣的熟悉俊容映入她模模糊糊的視野中,讓她胸口不禁一震,下意識的環視了下周圍,發現旁邊的人都不見了。
讓她頓時有些蒙圈,等回過神來後,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直接從椅子上起來,就連身後的包包都忘記拿,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往包間門口走去。
她酒喝得比較多,而且其中有兩瓶酒都是烈酒,她酒量雖好,但喝完後還是暈乎乎的,雖然意識在,但看路都是重影的,所以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差點撞了上去。
好在南迦衍在她起身離開的時候,就幫她拿起包包追了過去,在她撞上去時,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而陸時疏因為本身重心不穩一回身就撞入他的懷裡,南迦衍便順勢摟住了她的腰肢,一臉擔憂著急的問:“怎麽樣?有沒有撞到哪裡?疼不疼?”
陸時疏晃了下腦子,等穩定好身子之後,猛地就把他推開,言語中有些惱怒之意:“和你有什麽關系?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你不懂嗎?”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你這個樣子我是絕對不可能丟下你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
“時疏……”
“給我滾啊!”陸時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甩開他就再次搖搖晃晃的往門外走。
南迦衍深深的歎了口氣,盡管她這樣趕他,但他還是緊跟在她身後,好護著她不受到傷害,只要她有危險的境地,他就會立馬出手將她拉回。
來來回回好幾次,出了餐廳後,陸時疏就有些惱了,怒吼道:“南迦衍,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啊?我不想再看到你,為什麽,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還要出現?”
她費了多大努力和心血才將他忘記,將他從自己的心底深處挖出來,那‘血淋淋’的記憶再次想起來,該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只是不想再回憶了,也不想再痛了。
為什麽就那麽難?
她原本以為,南迦衍這個名字從此會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可才過了七年之久而已,他再次出現,擾亂了她的心思,打亂了她所有平靜的生活和記憶,那些過往這段時間不再湧現在她腦海和夢裡,讓她真的很痛苦。
“對不起,七年前的離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無意傷害你,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毫無怨言,但你能讓我彌補你嗎?不論什麽樣的方式和什麽樣的代價。”
“彌補?代價?”陸時疏冷笑了聲,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笑話,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事到如今,你還想彌補什麽?我如果說要你去死呢?你難道還真的去死不成嗎?別逗了,南迦衍,我們已經不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你當初不辭而別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點,如今你現在回來,想招招手,就又讓我回來,讓我原諒,你不覺得這是在天方夜譚,讓人貽笑大方嗎?”
“命嗎?”南迦衍的神色忽然淡定了下來,眼底染上一縷溫和的笑,卻又顯得有些無神:“只要你想要,我便給你。”說著,便轉身往馬路上走。
陸時疏雖然因為喝了酒,但意識很清楚,看他往馬路上走,心底莫名一慌,在他走到馬路邊的時候,陸時疏便立馬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由於喝了酒的緣故,她也沒有掌握好力道,自己身體重心也沒有掌控好,導致在把南迦衍拉回來時,她一頭就栽到了他的懷裡。
南迦衍下意識緊緊摟住她,嘴角揚起一抹笑,看似愉悅卻又輕松:“怎麽了?”
陸時疏也沒想到自己會忽然栽到他懷裡,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便立馬從他懷裡退出來,南迦衍也沒有強求,只是她退出來時,腦袋忽然一暈,讓她腳下的步子踉蹌了一下,南迦衍再次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擔心的問:“沒事吧?頭暈嗎?”
“和你沒關系。”陸時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把將他推開。
南迦衍笑了笑,想著她剛剛下意識的反應,饒有深意的看著她,但也不說話。
許是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了,陸時疏不悅的覷著眉頭:“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我剛剛拉著你,是怕你待會死了,我還要背上間接還是你的罪名,那我的前程不就都毀了嗎?”
南迦衍眼底的笑意越發深邃了起來,依舊不語的看著她。
陸時疏也懶得和他糾結這些東西,轉身就準備離開,但一陣眩暈忽然傳了過來,讓她腳下的步子再次踉蹌了下,身子也開始搖晃了起來,南迦衍眼疾手快的摟住了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放軟語氣道:“你想怎麽打我,怎麽說我,我都沒意見,但現在讓我送你回去好嗎?你喝那麽多,我實在有點不放心,而且,那瓶德國的威士忌後勁特別大,你還喝那麽多,這會顧及酒的後勁也上來了,是不是頭很暈,胸口熱熱的,很不舒服?”
陸時疏雖然能聽得清楚他說話,但他這個人在她眼前是重影的,最主要是,她現在頭暈的真的有點站不穩,她還是低估了那瓶酒的後勁了。
見她靠在自己懷裡找著力點,臉上的表情還十分難受,他就知道,她還在強撐著,又無聲的歎了口氣,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朝自己的車子方向走去。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騰空,陸時疏隻覺得天旋地轉的,手下意識抓住了她的衣服,鼻尖也縈繞著那股淡淡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讓她不禁抗議的喊道:“南迦衍……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但她說話的氣息十分不穩,還迷迷糊糊的,著實給人不了任何威脅和警告的感覺。
南迦衍也沒有搭理她,任由她的反抗,還是把她抱到了自己車的副駕駛室上,還幫她系上了安全帶,輕喃道:“聽話,不舒服就靠這點,我送你回去。”說著,就把車門一關,還將手裡的包扔在了他的後排座上。
陸時疏近幾年特別愛喝酒,家裡都有專門存放各種酒的房間,她也嘴過,但都是那種意識清楚人昏昏欲睡的感覺,許久都沒像現在這樣醉得完全睜不開眼,頭更是愈演愈烈,似是要炸開了般的難受,更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南迦衍上了車駕駛室之後,就見陸時疏靠在椅背上,緊閉著雙眼,面上有些難受,便輕喚了兩聲:“時疏,是不是很難受?”
但陸時疏依舊緊閉著雙眼,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南迦衍心疼的歎了一口氣:“以後少喝點,喝這麽多對身體不好,自己還難受。”
也沒等陸時疏做出回應,南迦衍就啟動車子,駛出停車場,開往車流中。
秋天的夜晚帶著微微的涼意,一輪皎潔的銀月掛在青色的帷幕上,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又將兩岸的燈火照的是流光溢彩,十分斑斕奪目,車子的速度十分平穩,陸時疏在感覺到好受些後才緩緩眯著眼睛望著車窗外的夜景,車子駛過橋上後,她漸漸就有了倦意,再次合上眼睛,一邊壓製住心裡的難受和頭上傳來的暈沉,努力讓自己平靜的睡上一覺。
駛回南風小區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距離,再加上南迦衍開車的速度很慢,所以,回到南風小區花了足足五十分鍾左右,南迦衍將車子停好後,便從車頭繞到副駕駛室這邊,拉開車門,看著已經擰著眉頭沉睡了的陸時疏,唇瓣輕抿了起來。
好一會,才緩緩抬手輕輕觸碰著她的眉毛,許是他的動作太過溫柔和小心翼翼了,他觸摸上去,陸時疏的眉頭就舒展了些,睡容才相對緩和了些。
“時疏,對不起。”南迦衍心疼的看著她,輕聲喃道,又緩緩傾身過去:“我們回家了。”
說著,就把她的安全帶解開,手腳十分輕盈的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用腳將車門帶上,用車鑰匙將車子鎖了,輕松的抱著她走進樓道,按了電梯在那等著,絲毫沒有半點壓力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