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老城選秀（3）

  此時此刻的江寧還沉浸在之前“誤會”連凱的悔意中無法自拔，無論如何還是沒能明白潘雅欣的暗示。

  更何況突然被調換座位，戚堯離他不過十幾厘米的距離，悔意和心亂如麻彼此交疊，衍生出了更加呆愣遲鈍的效果，全都回過頭去加持在了江寧的身上。

  最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江寧頂著一張疑惑臉扭頭，沉默著看向潘雅欣的時候滿頭都是問號。

  潘雅欣：“.”我現在基本上可以預測到，你以後十有八九是笨死的
  同樣心亂如麻的還有另外一個。

  連凱並沒有注意到潘雅欣和江寧之間的小動作，只是突然就覺得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轉而換了話題，又聊到江寧的身上。

  “我其實也沒想到轉正後接的第一篇報道會是選秀，咱們這座小城不容易留住人才，稍稍有些才華的人多數都去了外地，就是想給自己多找一些機會，還能留下來的說實話能出彩的真是不多。

  我上面的領導要求太高，而且又和主辦方有些聯系。這不，我既要負責做好報道，又要負責多為這次選秀找些人才，所以又打電話找了江寧幫忙，慚愧呀”

  連凱憨笑著，舉起杯子去敬江寧，無比實誠的先乾為敬。

  江寧的嘴唇剛碰到杯口，余光就看到戚堯正滿臉探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忙承了連凱的情，扭頭去看戚堯。

  戚堯抿嘴笑笑，垂下眸子向江寧身邊又湊了湊，用盡可能小的聲音說了句：“所以.算是邀請類演出，就沒想過全力以赴嗎？”

  原本十幾厘米的距離驟然縮減，江寧甚至能夠清清楚楚地嗅到戚堯身上清新乾淨的味道。

  沒有劣質的香水味，也沒有昂貴化妝品裡的金錢味道，只有乾乾淨淨的肥皂香氣，水果味，不輕也不重，濃度剛剛好。

  真香
  江寧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戚堯的問題，沒想過全力以赴嗎.想過全力以赴？

  不得不說的是，這次表面選秀實則更接近於表演的現場比試，江寧的確沒有全力以赴
  戚堯早已收身回去，她安安靜靜看著江寧，完全不明白他臉上那種突然出現的介於悲傷和不甘之間的表情從何而來。

  戚堯不敢保證自己已經完全了解了江寧，可她知道，如果只是單單純純想要偷懶，江寧遠不會這樣。

  他到底曾經歷過什麽？
  說不上尷尬，但擺滿了可口菜肴的飯桌上的確十足安靜。

  一直到最後，幾乎只剩下了連凱在說著接下來幾天的選秀安排，以及一定會在結束之後的報道中為江寧和東子留出足夠的被采訪空間，做一次變相的“專門采訪”。

  之前已經出場過那麽多的表演者，依舊只有江寧兩人的節目能讓連凱覺得有文字創作的激情，接下來的幾天如果依然如此，這座小城如今的文化境況還真是足夠讓人擔憂.
  江寧沒怎麽關注連凱在感慨什麽，他還在想著戚堯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

  是問題，實則也是蓋棺定論。

  雖然沒有耗盡全力，依舊能讓圍觀的人們聽得開心熱鬧。

  可也曾有那麽幾個瞬間，江寧站在台上看著台下的觀眾，想著如果再多用心一些，一定能吸引到更多路人駐足。

  可是，這和撂地攬客有相似的地方，卻又到底很不一樣.
  不是不想全力以赴的.只是，江寧忍不住輕聲長歎，或許他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吧
  短暫的相聚時間很快結束，臨走之前連凱挨個要了所有人的電話，說是方便以後常來常往，隨後就匆匆趕回報社趕稿子去了。

  吃飯的時候潘雅欣和東子因為釣鯽魚用什麽鉤子的問題差點吵起來，這會兒飯局結束依舊互不相讓，定好了一杯奶茶的賭約，直接吵吵叫叫著往江邊過去，打算尋一位江岸邊釣魚的老人做最終裁決。

  江寧站在原地沒動，隻略顯呆滯地看著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

  戚堯從後面上前兩步，抬手輕輕拍了拍江寧的肩膀，就像是革命戰友之間的無聲安慰。

  “讓他們兩個自己去玩兒吧！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江寧愣了愣，答：“好。”

  有些時候，人跟人之間的默契就像是緣分一樣，很難說請。

  戚堯看出了江寧藏著心事，江寧其實也知曉戚堯看出了他的心事，只是更多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第一時間輕而易舉和盤托出的。

  那件事情距離如今的江寧已經非常遙遠，可卻依舊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江寧的細微行為，這一點，其實也是江寧從未想到過的。

  若不是戚堯今天無意中提醒，江寧幾乎以為他真的已經滿血復活，隨時隨地都在為最好的未來打拚。

  看來，即便是打拚，有時也依舊要分情況討論啊.
  周末的公園比以往時候客流量大出很多，戚堯坐在人工湖岸邊的長椅上，看著湖中成雙成對的鴨子和鴛鴦，余光再看看始終眉頭深鎖沉默不語的江寧，莫名就覺得氣氛多出了幾分尷尬。

  那麽多更寬敞明亮且氣氛正常的地方，所以剛才到底是為什麽會走到這裡的.
  江寧打從走進公園落座便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盯著湖心，表面風平浪靜，腦海中卻是狂風巨浪，完全沒有注意到戚堯的細微情緒變化。

  他還在想著，這麽久遠的事情如果一五一十說給戚堯聽，她會不會認為自己脆弱過度像是一個孩子？所以才會在經年累月之後仍然沒辦法輕易放下，甚至還會影響到日常的演出？

  不.比賽
  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想要充當個傾訴者，跟戚堯掏心掏肺地聊一聊，江寧扁著嘴剛抬起頭，就被不遠處刺目的閃光燈閃到了眼睛。

  江寧和戚堯同時一愣，順著閃光燈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身材微胖但笑起來無比溫暖的可愛女孩子。

  小姑娘見人投來視線也不害怕，更不扭捏，倒是甩著長長的馬尾辮直接樂顛顛跑了過來，在離江寧兩步遠的地方雙腳並攏跳了一下，算是刹車。

  “真的是你呀？”小姑娘笑眯眯，“我剛剛就是確認一下，沒成想還真是你！小哥哥，還記得我不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