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誰的熱度（4）

  “我其實，算不上做了什麽。”

  對於江寧的當面感謝，戚堯只是笑笑。

  她說她其實算不上做了什麽，雖然她最初的想法是做些什麽，但事實上她也只是在第一時間去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而且那時，她並沒有想過，自己真的能夠幫到江寧。

  戚堯是個習慣了平靜生活的人，本可以不去為了那些煩惱的事情離開自己早就圈定好的生活，所以哪怕僅僅只是說了一句公公正正的話，對於她來講，或許也已經做過了了不得的努力……

  對於江寧的那些攻擊只是處於風口，以江寧現有的名氣算來，即便沒有人站出來說些什麽，過上一段時日，那些聲音也遲早都會沉澱下去，被另外一些足可以填補人們無聊生活的話題所取代。

  江寧歪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戚堯，所有這一切，其實他都知道的。

  戚堯做了努力，並且在做出這些努力的時候從未想過得到任何的感激或是實質的謝意，她只是想做，想說，便說了做了。

  多麽簡單，又是多麽的沉重！
  想起網上有關“面具美人”的那些粉絲群組，以及群組中那個於戚堯而言過於龐大的數字，江寧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後悔。

  就在今早之前他仍然認為自己在努力幫著戚堯，可是換個角度想想，或許自己也是真的打破了戚堯原本平靜淡泊的生活。

  所謂得失之間，或許也不過如此……

  “你手藝進步了。”

  戚堯依舊淡漠的聲音打破了江寧的思緒，江寧扭頭過去，剛好看見戚堯露出笑臉。

  “我說三明治。事實證明真心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

  頓了頓，戚堯繼續：“都說同人不同命，有些道理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未必管用。可是江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開始被宣傳的那一個人不是我而是你，你可能一樣會被更多的人認識？”

  江寧的笑意滯了滯：“我懶散慣了！”

  戚堯沒再說什麽，只是扭頭再看的時候，總覺得江寧實則藏著心事。

  “停了兩天了，爆笑匯也該複演了吧？”戚堯停頓許久才問。

  “應該是吧！不開場的時候，真的會無聊到長毛的！”

  事實上，還未等到爆笑匯複演，新的麻煩再次找上了江寧。

  這天原本計劃下午開場，江寧和東子剛到劇場就被班主劉南生叫住。

  劉南生眉頭緊鎖：“你們什麽時候得罪文化局的人了？”

  江寧和東子對視一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文化局來人了，說有人舉報你們在演出過程中隨意篡改京劇唱調，告你們有辱國粹藝術，需要嚴查！”

  東子兩個眼珠子直接瞪成了燈泡：“生哥，這不可能啊！肯定有人要害我們！”

  江寧的眉心擰了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趁著爆笑匯主動閉場這兩天雞蛋裡面挑骨頭，觸他們的霉頭？還真是無孔不入！

  劉南生一臉愁容：“廢話！你覺得我沒長腦子想不到這裡？可話說回來，這事可大可小，就看告你們刁狀的是誰，之所以問你們是不是得罪了文化局，就是要確認一下你們犯沒犯不該犯的錯誤，只要你們敢保證沒有，這事立馬就能解決！”

  “當然沒有！”東子撇嘴嘟囔，“就我們這兩個小嘍囉，上哪去碰著文化局的領導？”

  “別廢話！”劉南生抬手在東子後腦上拍了一下，點點頭，“既然敢保證，我立馬就去跑這事，下午場就先取消吧！”說完轉身就走。

  走出幾步又回頭看江寧：“沒事的時候也想想，這一次次搞鬼的，都可能是什麽人！”

  江寧連聲應著，看著劉南生離開的背影，嘴角殘存的冷笑慢慢融化。

  還好，雖然數量不算太多，戚堯那邊也總算是有了粉絲維護。江寧想。

  只不過，班主說得沒錯，這一次次算來，爆笑匯和坤伶社屢遭算計，還是盡早搞清楚始作俑者才好。

  今天的演出戚堯戲份不多。

  她演完下台，把髯口放到一邊，拿出手機想要看看事情有沒有進展。

  結果就看到了爆笑匯被知情人舉報，原定的複演推遲，以及演員江寧可能涉及有辱國粹的消息。

  這不是一條正式的新聞推送，只在頁面角落靠近廣告區域的地方，像是臨時新聞，又像是單純的網友交流區。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並未得到證實，有關的機構部門也並沒有發函指責爆笑匯做錯事情，更沒有要求江寧道歉。

  可是，在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這條消息還是被推送了出來，可能會被很多人看到。

  而且還是在江寧剛剛被人惡意指責，爆笑匯剛剛想要複演的階段。

  戚堯的眉心用力揪成一團，這樣的事情，難道不奇怪嗎？

  當所有巧合過於集中的時候，那便已經不再是巧合了！

  戚堯的腦海中，再度浮現起一個模模糊糊卻格外熟悉的身影。

  身材，相貌，甚至是那雙時刻像是在謀劃什麽的眼睛，都難免讓戚堯的愁緒更深。

  會是他嗎？

  戚堯摸出手機，找出了一個長久未曾撥通的號碼，想要去按撥出鍵的時候還是停下，快速收起手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江寧接到戚堯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原本還是眉心緊鎖的江寧，轉瞬間就笑開了一朵花。

  “戚堯？”江寧接起電話，“演出結束了？今天的上座率怎麽樣？”

  電話那頭的戚堯沉默片刻，才說：“你沒事吧？”聲調不高，聲音不大，卻讓江寧的心為之重重一震。

  網絡時代的消息，還真是傳播得飛快呀！江寧苦笑。

  “沒事！班主說了，只要不是我們無意得罪了文化局，事情就不大，應該可以很快解決！戚堯，謝謝關心！”

  “哦。”戚堯這次停頓很久，“你之前說，覺得暗地裡的那個人，可能是我的熟人？你現在還是這麽想？”

  江寧想了想：“對！因為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這麽一環扣一環的，這世上沒有這麽巧合的道理！而且我還是覺得，那個人或那些人，應該是真的了解你……”江寧的聲音到這裡放輕。

  畢竟，被曾經相識的人背叛，還是過於殘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