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舊敵新人（7）

  計劃好的全場直播，因為戚堯的手機電量耗盡突然關機宣告終止。

  潘雅欣急急忙忙跑去充電的時候，江寧卻是一臉的淡定自若，信心滿滿的跟潘雅欣打賭，賭那些孩子們今晚絕對不會再說戚堯一個不字。

  “那誰知道了？”潘雅欣蹙眉看著台上的戚堯，“我怎麽覺得這些孩子那麽喜怒無常呢？”

  結果還真的不出江寧所料。直播間突然斷開，那些孩子們滿滿的熱情無處發泄，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群組消息徹底炸了鍋。

  潘雅欣樂顛顛刷著手機消息，一個字一個字看得格外認真，翻到最後一條消息時總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沒有一個人抱怨直播中斷，也再沒有一個粉絲口口聲聲揚言脫粉。

  所有人都在說著好話，聊著身為戲曲演員的戚堯有多麽不易。

  甚至還有人自覺站出來，嚷著一定要跟大家一起惡補戲曲知識。

  “這就是偶像的力量！”江寧笑笑，“傳統戲曲的複興，以後可就靠你們了！”

  潘雅欣瞪圓了眼睛呆愣好久，突然就叉腰大笑：“啊哈哈哈哈哈，真到那個時候，我豈不就成了面具美人戲曲堯皇的禦用愛妃？”

  江寧哭笑不得，隨即哈哈大笑。

  因為下午還有演出，江寧等到戚堯演出結束，簡單聊過幾句就匆匆趕回了爆笑匯。

  劇場還沒正式放客，只有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坐在後排，一個在哢嚓哢嚓嗑瓜子，另外一個一邊擦著汗一邊啃著泡椒鳳爪，耳朵因為辛辣憋到通紅。

  大概是票房的人看這兩人的體型，實在不適合在太陽底下直曬，這才放他們進來休息。

  江寧這麽想著的時候，兩人剛巧抬眼看過來。

  江寧友好的衝他們點了點頭，兩個男人看他一眼，嚼著東西就招呼了起來：

  “嘿！這不是那什麽……鹵蛋香腸嗎？你們今兒個可得好好唱一個，我們可喜歡聽了！”

  江寧一愣，雖說點頭應著，心裡卻是苦笑不迭：這鹵蛋香腸該不會就成了自己的外號了吧？這都是什麽破倒霉名字！

  張繼業和秦慧剛剛加入爆笑匯，需要找個適當的時間才能正式排台演出，後台這時只有東子一個。

  江寧掀開後台的擋簾，東子正背對著他的方向抱著椅背一動不動，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加肥版本的樹懶。

  江寧心底的惡趣味瞬間爆棚，慢騰騰踱到了東子身後，衝著他圓溜溜的後腦杓，抬手就是啪的一聲。

  沒有想象中的失聲尖叫，東子就像是學到了樹懶的日常精髓，比江寧還要慢騰騰地扭頭，看著江寧的眼神中滿是幽怨。

  “呃……”江寧成功的狠狠打了個哆嗦，“你怎麽跟鬼上身了一樣……”

  東子連張了幾次嘴巴，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江寧開始不耐煩，皺眉道：“說！”

  東子肉眼可見的猶豫了許久，才以一種格外別扭的方式扭著身子悶聲詢問：“小寧，你是不是喜歡上欣欣了？”

  “誰？”江寧嚴重懷疑，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東子嘴角抖了抖：“雅欣呀……你最近，好像每天早上都往那邊跑得特別勤……”

  江寧皺眉：“我記得我每天都有叫你，是你說你起不來，而且不想動的！”

  “不聊這個！”東子漲紅了臉，“你們難道不是每天都有見面嗎？”

  “那倒也是，”江寧很是無語，“可我跟戚堯一樣每天都見。”

  “可我怎麽想怎麽覺得，如果你喜歡的是戚堯的話，這麽長時間了，你總該說點兒什麽，她也早該有什麽表示了才對！”

  江寧想笑又有些尷尬，真不知道東子這臭小子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

  “我就非得是因為喜歡上了某個姑娘才會這麽積極？就不能是真心想為傳統藝術做點事情？”江寧撇嘴。

  東子還真就認認真真垂下頭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又飛快地抬起頭，整個人像是重新點燃了希望的火種般從椅子上跳起來。

  “所以你真的不喜歡雅欣嘍？”

  江寧白他一眼，搖了搖頭，心想這個母胎單身，眼看著再過一年就要三十歲的男人，竟然也會有桃花晚開，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時候。

  怪不容易的！
  戚堯的身影再一次浮現在江寧腦海中的時候，東子抬手一拍腦門，總算想起了正事。

  張繼業和秦慧中間其實來過一次，看江寧不在就走了，兩個人臉上掛著同樣的嚴肅和糾結，臨走的時候還沒散盡。

  “應該是有重要的話想跟你說，”東子快速轉了轉眼珠子，“你之前是不是跟他們聊過那次場鬧的事？他們是不是想通了，真決定投誠了？”

  江寧挑著半邊眉毛看他，到底沒能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瞧你這個鹵蛋成精的樣子！還投誠，你怎麽不直接說人家落草為寇呢？”

  說歸說，鬧歸鬧，等到真的笑夠了，江寧還是翻出手機撥通了張繼業的電話。

  江寧其實挺理解這兩兄弟的。

  剛剛決定加入爆笑匯，總還是要帶上點誠意；
  可真要是在剛剛加入的時候就談到以前的雇主，總有些過河拆橋、為人不夠可靠的意思。

  權衡利弊之後還能決定坦誠相告，江寧多少還有些感動，畢竟說到底，他們以後還有長久的日子需要風雨同舟。

  沒想到這倆人只在電話裡說了幾句，就直接趕來了劇場。兩張臉上依舊掛滿了嚴肅和糾結，跟東子形容的一模一樣。

  年紀較小的秦慧想來知道自己那一次的挑釁有多無禮，索性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坐在一旁，以免影響了自家師兄的情緒。

  張繼業先是長久的沉默，江寧知道他不好開口，倚在旁邊的牆上耐心地等。

  也說不好過了多久，張繼業總算是舒展眉頭抬眼去看江寧。

  說話的語氣明顯帶上了幾分無奈：

  “原本，我是不該為過去的事情解釋太多的，畢竟做了就是做了，已經發生的事情總不能當成沒發生。可是我覺得，這前前後後有個因果順序，還是應該從頭到尾全都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