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從出生就不凡
謝抒唯勾了勾唇,轉身看著眾人:“我會好好照顧采擷的,伯父放心。”
藍采纖雙眼睜大:“大姐姐!”
藍采擷冰冷地看過去,看得藍采纖心裡一陣發涼。
她能感受到藍采擷還沒有散盡的恨,她從來沒有在藍采擷身上見過那種眼神。
謝抒唯不緊不慢,好像自己是一個局外人:“我稍後會給外邊的人一個交代。”
謝鼎允頷首:“知道怎麽處理就行。”
旌茗歎了口氣:“都散了吧,采擷也先回去,改天兩家再一起把日子定下來。”
“就是要委屈采擷了。”
藍采擷開口:“不委屈。”
明若突然道:“采擷這孩子母親去世的早,從小就是在我身邊照顧著,她出了這樣的事,我看著也難受,希望你們能好好調查,至少要讓我知道是誰害了她!”
誰也沒想到藍采擷竟然接話道:“奶奶,不用了,我也喜歡謝…抒唯,嫁給他也是我想要的。”
明若眯眼看向她,藍采擷面若冰霜,說的話也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
可再怎麽說也在自己身邊養了二十多年,是不是假話猜也能猜出來。
所以她為什麽要這樣說?
她眸光微閃:“采擷,你確定嗎?”
謝抒唯笑著道:“我想采擷也是不想傷了和氣,畢竟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如果說是外家的人圖謀不軌便算了,如果真是自家的人,那豈不是打了自家的臉。”
藍采擷附和道:“嗯。”
藍采纖著急想說什麽,被謝黎狠狠拽著,瞪著她不讓她說話。
可藍采纖還是想不通,大姐姐為什麽要平白受了這個委屈!
明明就是被人陷害的!
而且她保證一定和林韶九脫不了乾系!
藍采擷都這樣說了,旌茗當然不會堅持調查。
只是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至於真的是誰做的…
她笑著點頭:“采擷懂事,來我們謝家斷然不會虧待了你。”
事情發展成這樣,極少人能想得到。
這個結果是必然的,畢竟這事就算調查出來,也不會算到謝祉瑜的頭上,而是算到謝亦和謝抒唯的身上,甚至會查到藍采擷。
藍采擷如今又是和謝抒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必須忍著。
必須。
而場上究竟有幾個明白人,還有待考證。
謝鼎允擺擺手:“抒唯和祉瑜出去把人散了,驚瀾也去看看。”
“好。”
三人應下就開門出去了。
謝祉瑜和謝抒唯一前一後地出了房門,門外圍了一群的人。
“麻煩大家先去前廳。”
謝驚瀾走在前邊,後邊是他們兩個,謝抒唯小聲道:“是你吧。”他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
謝祉瑜否決地很快:“不是。”
他輕笑:“是誰你自己心裡不是很清楚麽?到時候查出來不就知道了。”
謝抒唯看著地面,突然笑出來。
這一切都是謝亦設計的,他也有份,就算查出來謝祉瑜也不是直接頂罪人。
他只是順著把這場設計的主人公換成了他們而已。
在停電的那一瞬間,他就被人打暈扛走了,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如果說真的調查,首先不利的也會是他,所以他剛剛才會那樣做,也不得不那樣做。
是他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看了謝祉瑜。
兩者都有。
本以為謝祉瑜有了個軟肋出來,卻成了謝祉瑜更加謹慎的支撐。
相比之下,林韶九明顯比藍采擷聰明得多。
不過越是謹慎就越是能看出他的在乎,沒有什麽會是密不透風的,除非謝祉瑜能永遠做到寸步不離。
到了前廳,謝驚瀾先開口:“關於今天出的意外,我們很抱歉,給大家帶來不好的感受也是我們的失誤,下次有機會一定還你們一個更好的宴會。”
“謝總說得哪裡話,能來參加三少的生日宴會是我們的榮幸。”
“是啊是啊,能被謝家邀請來也是我們的榮幸,意外而已,都會有。”
“謝總不要放在心上。”
場面話誰都會說。
謝驚瀾兩顆酒窩深陷:“至於今天的事…”
還沒等他說完,立刻有人道:“今天我們只是來參加聚會,沒發生什麽別的事。”
謝驚瀾揚唇,在座的聰明人不少,不過回去之後傳遍也是可能的,只不過誰也不會放在明面了說。
而且這裡的人幾乎佔遍了帝都的大人物,就算不明說,名聲也不會好了去。
謝驚瀾:“那讓抒唯和大家說幾句。”
謝抒唯:“還是那句話,感謝大家來到三弟的生日宴會,還有造成的不便我也給大家道個歉。除了今天三弟宣布成婚的事,我也想有個好消息要公布。”
他停頓一下,“我和藍家的大小姐藍采擷很早之前便暗生情愫,不久後便會完婚,今天也借這個機會宣布出來,想必三弟不會介意我搶了你的風頭吧?”
謝祉瑜回以一笑:“自然不會。”
“恭喜啊!恭喜!”
“恭喜大少喜得嬌妻!”
“藍大小姐可是帝都有名的才女也是大家公認的第一美,大少好福氣。”
“郎才女貌!哈哈哈哈…”
謝抒唯頷首:“謝謝。”他臉上笑容很深,仿佛是在真誠道謝。
“那今天的宴會就到此結束了,希望你們還能保持一個好心情回去。”
下邊笑著回話:“當然當然。”
宴會散了,謝抒唯的笑也淡了。
人陸陸續續走完,除了謝家和藍家的人,只剩蘇榭昭幾個人。
蘇榭昭他們也覺得留在這裡不太好,也依依告別。
唐奕插著兜走到謝祉瑜身邊,笑得騷氣十足,小聲道:“侄女婿,生日快樂啊!”
謝祉瑜微頓,瞅他一眼沒理他。
唐奕停了步子:“我出場費這麽高,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謝祉瑜卻開口:“謝了。”
他順勢眉開眼笑:“嗨自家人!”
路過謝抒唯時,他腳步沒停,謝抒唯突然叫住他:“唐少。”
唐奕挑眉,停步看他:“怎麽?”
謝抒唯眸子微眯,看了看他的眼睛,往下順到他的襯衫上,第一顆扣子明顯不見了。
“你的扣子去哪兒了?”
“這個嗎?”唐奕手心微張,那枚扣子赫然在手心安安靜靜地躺著:“不小心扯掉了,衣服材質真不好,回去就給他們家差評!”
謝抒唯看著那枚泛著白光的扣子,第一次覺得憋屈,這枚扣子就是那個綁他的人的,他當時拽住了他的扣子,後來還特意伸手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去哪了。
他竟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給他看了!
他深吸了口氣,說出兩人都懂的話:“你不怕我把你說出去?”
唐奕眼裡疑惑:“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他笑著道:“大少,我走了啊?我媳婦兒不讓我在外邊待這麽晚。”
謝抒唯陰沉地看他一眼,卻換來唐奕更張揚的笑。
蘇榭昭在外邊喊:“唐奕!你墨跡什麽呢,快走了!”
唐奕扭頭就走,邊走還邊回道:“你叫魂呢!來了!”
謝抒唯視線看向謝祉瑜,卻發現他已經轉身走了。
謝驚瀾過去拍拍他肩膀:“你看什麽呢?去和你未婚妻好好說說,她今天剛受了驚嚇,正需要你的安慰。”
謝抒唯收回視線:“沒什麽,好,謝謝小叔提醒。”
“自家叔侄客氣什麽。”
“…”
人都走光了,藍家人才離去。
書房。
謝鼎允和謝祉瑜兩人在。
謝鼎允開門見山:“今天的事是你做的?”
謝祉瑜沉默。
謝鼎允敲了敲桌子:“這裡沒別人,你說出來我也不會怎麽樣。你以為我老了看不清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動作,真當我老眼昏花了?”
他語氣聽不出喜怒,兩隻滄桑的眼睛盯著他:“韶九懷了孕,若是她今天真的中了藥,你不會善罷甘休。”
謝祉瑜這時才有了反應:“我只是將計就計。”
謝鼎允擊中了重點,如果林韶九真的中了藥,不論有沒有出事,他都不會這麽平靜。
謝鼎允沉默片刻,突然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把公司給你嗎?”
謝祉瑜抬頭,他以為謝鼎允會因此而生氣,卻說了個與這件事無關的另一件事。
而且,這個問題謝鼎允從來沒有談論過。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看他抬頭不說話,謝鼎允開口:“他們都覺得是因為我把你帶大的才會對你交托全部的信任,你也覺得是嗎?”
可能最初的謝祉瑜也會這樣想,但他後來也知道,身為一個大家族的族長不可能會單單因為這個就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誠實地回道:“不是。”
“那你覺得是為了什麽?”
謝祉瑜嘴唇聳動,停了幾秒,試探著開口:“因為我看起來比較聰明?”
“哼。”謝鼎允不自覺笑出來:“你倒是敢說。”
謝祉瑜從小就有著高過同齡人的智慧和穩重,這是一個原因。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能從謝祉瑜嘴裡聽到這句話類似於自誇的話,他竟然覺得這個孫子終於有了那麽點兒人性。
謝祉瑜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出別的理由。”
謝鼎允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吧,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謝祉瑜頷首,依言坐了下去,與謝鼎允面對著面坐著。
謝鼎允兩隻手放在前邊隨意地交疊著:“你出生那天,來了一個和尚,指明要見我。”
謝祉瑜心裡一跳,眉心微微皺起來:“和尚?”
“嗯。”謝鼎允回憶起那天的情景,“你媽媽難產,醫生讓我作出最壞的打算,也就是選擇的問題。但懷薇是我兄弟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說實話,我當初做的決定是保大。”
他抬眸看向謝祉瑜觀察他的表情,謝祉瑜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繼續:“可那個和尚卻十分嚴肅的說,必須保小,也就是必須讓你生下來。”
“我問他為什麽,他隻說必須留下你,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後來又說,有了你,謝家必定能登頂,我的想法也能實現。”
他是一個家族大家長,最想要的無非是自己的家族發揚光大,可那個和尚出現的莫名其妙,單憑這些話來判定決斷,太過武斷了些。
謝祉瑜面上不顯,實則心跳是越來越快。
他抬頭定定地看著謝鼎允:“他的法號是不是圓空?”
謝鼎允微頓:“是。”他眉心微動:“你認識他?”
謝祉瑜點頭:“認識,十年前我去了寺廟認識的。”
謝鼎允也不覺得他是在說假話,他雙眼灼灼地看著他:“你可知道,你的名字就是他賜的,說是佛祖給你的名字。我那是雖然覺得他胡扯,但是又懶得想名字,就給你叫這個名字了。”
這下謝祉瑜是真的震驚了。
當時見他的時候,他明明說什麽都不知道。
他突然覺得腦子混亂,有一種誰牽著他的命運一步步的走,他可以往下走,可不論怎麽走,最終都要跟上那條線。
這樣想著,他腦子更加混亂,又有一根弦緊緊繃著。
謝鼎允沒有顧及他的表情,繼續說著:“我當時心裡有幾分松動,可也不至於作出決定把你母親…”他停了一下,“是你母親握著你奶奶的手,哭著央求她,一定要把你生下來。”
說到這他歎了口氣:“看出來我們的不願,懷薇那時候幾乎沒了力氣,卻還是借著最後一口氣,死死咬牙支撐,把你健健康康生了出來,她的命當時也保住了,後來…身體還是扛不住,沒等你足月就去了。”
“她走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們好好照顧你。”
謝祉瑜心裡有幾分的觸動,雖然他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卻在聽到這個時依舊被牽動了,可能真的是有血緣在的。
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俞懷薇都是一個好的母親,只是無福伴謝祉瑜成長。
“起初你奶奶是真心在護著你,養著你,我也沒有把那個和尚的話當回事,可隨著你的長大,你漸漸體現出了不平凡的地方,和同齡人的不同,也和謝家其他子孫完全不同。”
謝鼎允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謝祉瑜的表情,企圖能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麽來。
謝祉瑜從出生就不凡,不論是從圓空的到來,還是那一番模棱兩可的話,或者後來展示出的不平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