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她已經死了

  夜色已深，一行人又是經歷了一番苦戰，早就疲憊不堪了，也不再聊其他的東西，隨著折夜回了逍遙宮，暫時的安頓了下來。

  許是初來乍到，又許是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衛雲雪閉著眼睛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了大半天也沒有睡著。

  起身走到窗台邊，衛雲雪探頭想外看了看天色，離天亮應該還有些時辰，隨意的披了件外衫，她歎著氣推門走了出去。

  永夜城和北地不同，因著地理位置偏低的緣故，雖然已經是進入了十月份，但初秋的涼意仍舊未來，從南面冥海上吹來的夜風還帶著未消散的盛夏暑氣。

  逍遙宮內的路線也算熟，衛雲雪先前沒少跟著藍婆女和崔判官往這裡跑，熟門熟路的繞過園中栽種的大片竹林，衛雲雪也不特意的去選擇路線，漫無目的的就向前面走去。

  一輪彎月斜斜的懸在遠處的海平面上，幾顆璀璨的小星子寥散的分布在月色周圍，幾朵薄紗似的白雲隨風飄浮不定的遊蕩著，四周一時靜的只有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逍遙宮內燃在簷角的燈素來就少，衛雲雪又是心不在焉的逛著，走著走著倒還真不知自己到哪裡去了，正想原路折回去，她卻冷不防的忽然聽見了前面不遠處傳來的女子的細細低啜聲。

  噫——衛雲雪霎時間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三更半夜的是哪個女子在哭？而且細細的聲音被夜風拉的破碎斜長，聽入人的耳朵裡的時候如泣如訴，如怨如慕，讓人不覺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按理來說，聽見這種聲音，正常人的反應都該是捂住耳朵，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才是，但衛雲雪卻是仔細側著耳朵聽了半天，然後準確無誤的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好奇的尋了過去。

  聲音是從偏殿的方向傳來的，衛雲雪小心翼翼的收斂了自己的氣息，抬眸向偏殿裡面看去。

  她的這個角度剛剛好，清冷冷的月光在雲蒼大地上打下一層濃鬱的陰影，她整個身形都隱在樹影之下，即使仔細去看，也看不出那裡藏了個人來。

  衛雲雪小心的看過去才發現偏殿中的那人竟然是折夜，或者說不僅僅是他一人，他的面前還跪著一個衣衫散亂了大半，幾乎已經遮不住胸前大片春光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狼狽，神情淒切的跪趴在他的面前，甚至還伸著一隻削瘦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擺，不肯放手。

  折夜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你很喜歡我麽？”他開口，聲音輕輕軟軟，霎時好聽。

  那女子一愣。

  折夜動作優雅的半俯下身子，修長瑩白的指尖捏上她的下巴，半強迫性的逼她抬起頭來。

  “怎麽不說話？”他輕輕一笑，略彎的眼尾微微一挑，眼底霎時間水波瀲灩，有光影在錯落流轉。

  “是，很喜歡。”那女子瞬間被勾了魂，呆呆愣愣的看向他的那雙眼，臉上露出一副癡迷的表情來。

  折夜微微眯起眼，微揚的唇角輕緩的一掀，漂亮的眉宇間頓時魅態逼人：“那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麽？”他湊近她的耳邊，低笑道。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聲音稍帶了兩分沙啞，於深沉的夜色中聽起來無端的多了一股蠱惑人心的力量。

  “是，我願意為了公子做任何事。”女子顯然是被迷的失了神志，水媚的大眼裡浮上了一種堪稱熾熱的神色。

  “那就……”折夜的聲音壓的更低了，語氣驟然一冷：“離我遠一點。”

  話音剛落，他就毫不客氣的松開手，一臉淡漠的直起了身子。

  許是他過於冰冷的語氣，又許是下巴處驟然收回的力度，女子猛然間清醒了過來，見他似乎毫不留戀的抬步就要走，女子幾乎是哭著拉住了他的衣擺：“公子！”

  折夜頓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女子抓著他衣擺的手一個輕顫，垂著頭泣不成聲的道：“公子，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害死她的，我不知道他們會那樣……我不知道……”

  折夜掩在寬袖下的指骨握的泛白，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維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靜，隔著頗遠的距離，衛雲雪都感覺到了他驟然而起的殺意。

  慢慢的抽回自己的衣擺，折夜眉眼定定的看著跪伏在自己腳下淚痕滿面的女子，表情依舊是如同往日的溫柔，眼睛裡卻冷的沒有任何溫度：“我答應過笑笑不會殺你，但你最好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

  “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你明不明白？”聽到他口中溫柔吐出的那女孩的名字，女子的瞳孔微微一縮，失控似的朝他大喊道：“她永遠不會回來了！你還這樣要到什麽時候！”

  折夜沒有一點憐惜的甩開她抓在他腕上的手，語氣比眼睛更冷：“若非是你，笑笑也不會死。”

  說罷，他微微眯起眼，竟是殺心忽起，骨節修長的手似是撫摸心上的情人一般，不緊不慢的捏上了女子纖細的脖頸，嗓音陰鬱而低冷：“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一劍殺了你。”

  脖頸處傳來的迫人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折夜只是冷眼看著她漲紅著小臉，在自己手下掙扎的模樣。

  半晌，他冷不丁的松了手，大量的空氣突然湧入口鼻中，女子死命的捂著喉嚨，咳出了一臉的淚。

  原來，原來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她，得到了這個清晰的認知，女子癱坐在地上，披散著一頭亂發又是哭又是笑。

  折夜只是負手冷眼看著，臉上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

  待那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折夜才微微抬起眸來，陰鬱的目光直直的投向衛雲雪所在的位置：“看夠了麽？”

  他的嗓音很冷，連眼中素來帶著的三分似笑非笑也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簡直和方才在無頭山初見時判若兩人，若非是那張令人太過於驚豔的臉，衛雲雪絕對不會認為眼前的男子和那位她所見到的折夜公子是同一人。

  〔＊加更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