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他是公的！

  他們是走著回去的，一路上，薑魚嘴裡不停的念叨。

  薑魚：“小狐狸，你怎麽不變成狐狸呀，四條腿跑起來比兩條腿快多了，最好還能變成大狐狸，馱著我和爹幾步就到家了。”

  薑魚：“小狐狸，你有沒有兄弟姐妹，它們也都是白毛的嗎，有沒有紅毛藍毛綠毛紫毛的？”

  薑魚：“你變不成大狐狸，把耳朵變出來好不好，小貓的耳朵可好玩了，還會動，你的會動嗎？”

  ……

  薑泥鰍走在後面，兩個孩子走在前頭，薑魚嘰嘰喳喳圍著霍安轉圈，不管薑泥鰍怎麽說他是人、不是狐狸，薑魚也不信。

  “他就是狐狸、就是！”

  薑魚經常走山路，並不覺得很累，但霍安的體力一般，沒多久，就全身都是汗，露出的臉紅撲撲的，喘著粗氣，每走一步，腳都生疼，可是他一聲不吭。

  後來薑魚也有點累了，主要是小嘴巴巴個不停，話說的太多了，她有點暈，霍安和薑泥鰍的耳根子這才終於清靜。

  “小魚累不累，爹背你？”薑泥鰍問。

  薑魚搖頭，她還想跟小狐狸多交流、加深感情，養小貓的老奶奶說，多跟它玩它就喜歡你了。

  “小狐……咳，小朋友，你累不累？”

  霍安搖頭。

  終於到了家，薑魚歡呼著往床上一躺，“這就是我家了，不對，也不是我家。我家新蓋了房子，可漂亮了，過些天就能搬過去住，你肯定會喜歡大大的新房子的。”

  霍安打量著這狹小又陳舊的屋子，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你怎麽不坐呀，坐這！”薑魚坐起來，拍拍自己的床邊，“你怎麽還不變成小狐狸，晚上你變成狐狸跟我睡一個被窩好不好？”

  霍安還是不動。

  “哎呀，你怎麽這麽難搞，坐也不坐、動也不動，你是木頭做的嗎？”

  薑魚跳下床，伸出手指想像薑桃捏她一樣，捏霍安的臉，霍安連忙躲開，她的手落了空。

  “你怎麽比貓還膽小，對了，你渴不渴、餓不餓，我這裡有好吃的……忘記了，爹怕我多吃，把好吃的收起來了，等下我讓爹給你拿！”

  說完就喊薑泥鰍，“爹、爹？”

  “怎麽了小魚？”薑泥鰍的聲音從廁所裡傳來。

  知青點附近還蓋了個廁所，因為當時的知青有男有女，都挺多的，蓋廁所時就分了男廁和女廁。

  薑魚突然也想上廁所，她走了兩步，又拉起霍安，雖然霍安被拉起時依舊有微微的掙扎，但被她忽視掉了，隻以為是小狐狸野慣了，不愛親近人。

  “那麽大半天，你要不要上廁所？這邊就是廁所了，男的這邊、女的這邊，你是公狐狸，就去男廁吧。”說完自己跑進女廁。

  天氣熱，廁所味道有些大，這讓嗅覺靈敏的霍安直皺眉頭。

  可是他確實憋得慌，不去又不行。

  最後，還是解決生理問題佔據上風，艱難的向著廁所邁出試探的腳腳。

  “你也來上廁所？”恰好薑泥鰍從裡面出來，霍安的腳又縮了回去。

  薑泥鰍看出他不愛理人，不知道本身性子就是這樣，還是被人販子拐賣後遭了打，也就可以跟他保持距離，別嚇著這孩子。

  “我出去一趟，你跟小魚在家裡玩。你也不能總戴著頭巾，奇奇怪怪的，我去跟人借頂帽子。”

  他也是後來在路上才記起來的，否則在縣城就給他買一頂了。

  霍安依舊沒反應，薑泥鰍直接走了。

  鄉下的廁所比霍安想象的還要髒、還要臭，強忍著上完，出來就蹲在樹底下吐了。

  “小狐狸，你沒事吧，是不是病了？這可怎麽辦，狐狸能吃人吃的藥嗎？”薑魚急的團團轉，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一想到他可能生了病，然後吃人的藥又不管用，他會不會吐啊吐的，就死了！

  那不行！
  他是她救回來的小狐狸，長大後她要娶他的！
  “你不要死啊，妖怪不是都會飛、會刮風下雨嗎？你能不能給自己治病呀，別死、別死！”薑魚說著說著哭了。

  霍安：“……”

  簡直忍無可忍！
  “你才要死。”真是吵死他了。

  剛剛吐完，胃酸讓喉管腐蝕的火辣辣的難受，一張嘴聲音都是嘶啞的。

  薑魚哭著哭著，咦，她聽到了什麽，是誰在說話？
  頓時忘了繼續哭，眼角掛著幾滴要掉不掉的眼淚，茫然左顧右盼片刻，朝著霍安撲過去。

  “小狐狸，剛才你是不是說話了？你不是啞巴！你剛剛說了什麽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

  霍安被她撲了個正著，兩人倒在地上。

  他被她壓著，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手忙腳亂的想要推開她，心裡也湧起難以抑製的厭惡感。

  這距離太近了！

  細膩的皮膚在輕輕的摩擦、接觸，腳腕、手臂傳來遠高於自己體溫的熱度，從而繼續傳遞到身體的其他部位。

  臉上、脖子邊也有輕輕的熱氣吹拂。

  霍安平靜湛藍的心湖頓時風起雲湧，烏雲壓境，浪濤拍岸，難以抑製的自我厭惡油然而生，他手上用力，猛地推開薑魚，拚命後縮，直到退到他的安全距離。

  薑魚沒防備，被推的在地上滾了兩圈，懵懵的看著藍天白雲。

  咦，怎麽就被推開了？
  隨著兩人距離的拉開，霍安再次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有了一絲絲後悔。

  她只是個小孩，並不是那些對他造成傷害的人，除了煩了點，也沒別的可討厭的，而且她確實幫自己從人販子手裡逃出來。

  自己被惡心吐了她都哭，看起來嬌嬌氣氣的，該不會又哭吧。

  哭了也好，這樣以後就都不會再來吵他煩他，也不會碰他了。

  可是想到這個，心裡又別扭起來。

  薑魚卻利落的翻身坐起，不僅沒哭，臉上還帶著笑。

  “小狐狸，你真的會說話，你再說一個，別裝啞巴嘛！”她剛剛回想了下剛剛，確認卻是聽到有人說話了。

  “雖然你聲音不好聽，啞的跟老太太似的，但我不嫌棄，再說一句嘛！”

  小狐狸為了變成人，肯定修煉了好久，看起來還是個小孩，說不定早就七老八十、甚至好幾百歲啦，怪不得總是不說話，怕別人覺得奇怪唄。

  霍安：“……”

  他不別扭了，這個小傻子給他滾的越遠越好！
  什麽老太太，他是公的……不是，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