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就是人參

  薑為國和他的兩個閨女還真去抓魚了。

  薑老太喊著讓他們不上山就下地去，嗓子都喊劈了，三個人跑的飛快，假裝聽不見。

  又沒分家，他們不去、他們也不去，才不能犯傻。

  薑家剩下的人上了山，薑泥鰍和薑魚也去了縣城。

  今兒沒有村裡的騾子車可搭，只能靠腳走。

  薑魚跟著走了一會兒，就有些累了，蔫蔫的。

  “閨女，是不是累了？”

  薑魚打起精神，“沒，不累。”

  薑泥鰍停下，把竹筐放在地上，“進來，爹背你走。”

  這裡距離縣城還挺遠的，她才多大點，肯定走不到。

  他把用布裹著的人參交給薑魚，讓她拿著，又抱著她坐在竹筐裡，把人往背上一背，走起來的速度比剛剛快了很多。

  竹筐比薑魚還大，她坐在裡面透過縫隙看著倒退的景色，別有一番趣味。

  到了縣城後，薑泥鰍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才把她抱出來。

  他們需要先處理野人參。

  薑泥鰍倒是知道城裡有個縣醫院，但那邊都是打針、吃藥片子什麽的，都是西醫，應該沒有會認藥材的，於是在路邊問了幾個上了年紀的人。

  “你問中藥鋪子，是看病嗎？”老人問道。

  他胡亂答應著。

  “那你去找錢家，老錢那是祖傳的中醫，不過老錢年紀大了，手有點抖，做針灸啥的，都是他兒子了，我告訴你怎麽走啊……”

  薑泥鰍沒有冒然告訴別人自己挖到了人參，一來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人參，萬一只是個像人參的野草根子呢？

  二來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要是有人起了壞心思怎辦？
  他沒事，東西就算被搶也行，但還帶著孩子呀。

  牽著薑魚的手往老人所說的錢家醫館走，在門口就聞到了濃濃的中藥味道。

  進門後，最先引人注目的就是正對門口、和側對門口那兩架特別大的藥櫃，這邊是抓藥的，看病則往裡邊走。

  薑泥鰍看見七八個人在排隊，他們也按規矩排在後頭。

  醫館裡的大夫有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就是錢老，另一個其實也不算年輕，三十多歲了，是錢老的兒子。

  錢老因為年紀大、精力大不如前，只在上午坐堂看病，其他時間除非有兒子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才會出現。

  薑泥鰍運氣好，正是上午來的。

  他們被分到的是錢老兒子這邊，他看了看兩個人，面色都挺紅潤，要麽是上火之類的小病，要麽就是給家裡人拿藥的。

  “同志，我們不看病，我想問問，你們這收藥材嗎？”

  他們當然賣藥、也收藥材。

  這些藥材都是要靠人力去山上挖，靠自己挖肯定是不行的。

  “收，不知道你賣的是什麽？”錢老的兒子從小學中醫。

  這東西很玄乎、很難學，可以說學無止境，而且錢老這種老一輩的人，在教給醫術前，都要磨性子、傳授醫德。

  錢老可能算不上什麽國手名醫，但也治好過不少別人治不好的病，其中包括縣裡某個大人物，前些年他沒被風波涉及到、包括這麽早能把醫館重新開張，都是有人護著，醫德當然更沒得說。

  錢老的兒子耳濡目染，也有那麽一種仁厚的氣質，並沒有聽說他們是來賣藥的鄉下人就在態度上有半分輕視。

  薑泥鰍慚愧道，“其實是我閨女在山上挖野菜的時候挖到的，看著有些像人參，但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您給看看。”

  錢老也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端著茶缸子喝水，聽說這對父女可能挖到了人參，立馬來了興趣，端著茶缸子走過來，著急道。

  “是嗎，快拿出來我看看！”

  沈洲夫婦滯留了好幾天了，錢老之前給提供的那戶人家果然不願意賣人參，多次相求、許以重金都沒用。

  昨天家裡來了電報，說是買到了一根兩百年份的，可以先湊合用，這邊的買不著就算了，再繼續找。

  所以他們準備今天下午就回去，早晨起來跟錢老辭了行，馬上就要走了。

  沈博文是個真正有學問的人，醫者父母心，錢老本就跟他關系還不錯，自己沒幫上忙，錢老挺擔心惦念的。

  如果這人賣的真是人參，哪怕只有一百年份，正好可以讓他們捎著，興許用得上呢。

  薑泥鰍剛拿出用布裹著的人參，錢老就放下茶缸子伸出手，“慢點慢點，給我，我來。”

  他們這邊沒多少會采藥的，人參又難挖，他怕啊，好不容易挖出來，又讓這人動作粗魯，給扯斷了須子。

  錢老把它放在桌子上，手上動作又輕又緩，慢慢展開包裹著的布，露出裡面拿東西的廬山真面目來。

  “這、這……”然後激動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足有三百年的人參了啊，可能都快有四百個年頭了。兒子，你、你快去招待所，把沈洲他們喊來，快去！”

  錢老的兒子連忙跑著就去了，錢老看著人參，眼眶微紅，想不到自己這老頭子這輩子還有能再看見一回三百年人參的機會。

  “哦對了，你們稍微等等，正好這兩天就有人買這個，等他們過來，親自給你們出價。來，先坐著歇會兒，蕾蕾，泡點茶水、再拿點小孩吃的東西來！”

  蕾蕾是外面負責抓藥的，也是錢老兒子的妻子。

  “您不用忙，也不用茶水，我喝不慣，白開水就行。”薑泥鰍道。

  於是錢老讓兒媳婦換了白開水。

  薑魚走了這麽久，早就累啦，但這裡的凳子太高，薑泥鰍抱著她坐好。

  “這是蘋果，這是芝麻糖，還有烏梅乾，對了這叫大白兔奶糖，就是等會兒來買人參的叔叔送的，孩子呀，喜歡吃啥就吃啥！”錢老把吃的直往薑魚跟前推。

  芝麻糖是兒媳婦愛吃的東西，是叫蕾蕾的從自己的零嘴裡拿的，烏梅其實也是一種中藥。

  蕾蕾懷孕的時候想吐就吃這個，以前不愛吃酸的人，生完孩子居然喜歡上了這東西，所以也是她的零嘴。

  “謝謝爺爺，我不吃。”

  薑魚記得薑泥鰍教的，在外頭不能亂吃別人的東西，饞了可以跟他要，他給她買。

  但畢竟還是小孩子，雖然現在他們有一點錢，可並不夠用，她從不開口讓薑泥鰍買零嘴，實際上還是饞的。

  嘴上說著不吃，眼睛卻盯著這幾樣好吃的，偷偷吞口水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