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一百三十九：太子之辯

  揚州回許昌的管道上，張遼當先策馬急奔，沿途已找就近城池換了兩次馬，剛接了陛下令自己回京述職的旨意，張遼將一應軍政暫時交割給副將，隻待前來接任的薑維來接洽；這才點起自己百名親衛上路，一路緩緩向京師行進。哪料剛進豫州，便迎上皇后娘娘的特使，急令張將軍星夜回京，說是皇帝要治太子死罪，求張將軍回京設法保太子性命。張遼一聽大驚，陛下要殺儲君？不知一向謹慎穩重的太子到底如何惹怒了陛下，但無論是何原因，張遼都不可能坐視不理，因此晝夜不休一路急奔往許昌進發。

  兗州濮陽回許昌的官道上，趙雲也是雙目赤紅，眼見已早過陳留，再有半日便可到京師；高順、荀彧、賈詡三人相繼離世，趙雲心中知道皇帝義兄胸中悲切，那是感同身受的；一向重情重義的兄長勢必難以承受這種喪失股肱之痛；然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皇后嫂嫂一道保太子的密令，更是讓趙雲心急如焚。兄長要殺大侄子？開玩笑！休要說太子一向識禮懂事，穩重謹慎；便是太子平日驕縱，果真犯下什麽彌天大罪，趙雲也會想方設法的保住安兒。太子自幼時，便常跟在典韋和趙雲、張遼等一乾武將身後，深得眾人喜愛，趙雲更是視如己出。

  許昌皇宮養心殿內，顏良滿寵等人正在皇帝面前據理力爭。

  “陛下，你信暗部不信自家孩子？你這當爹的這不傷了孩子的心？”顏良今日似乎豁出去了，跟皇帝沒大沒小大呼小叫。偏生皇帝被他先前一番兄弟之情手足之義套的牢牢的，還沒辦法駁斥。

  “朕雖為他父，卻更是萬民之主，斷不能因私而廢公！”

  “陛下，太子方才已然申明，對文泰暗中謀害家叔一事毫不知情。與外臣內侍暗中勾連確實也知之甚少。臣願以身家性命做保，太子絕無有謀害家叔之意。”荀攸也急眼了，這陛下固執起來，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父皇容稟，兒臣自知有罪，不敢為己開脫。然，那文泰當日前來自薦投館，所言所議語出驚人，兒臣與張泉也曾百般試探，見他遇事思慮周全、且才思敏捷、對時政也有獨到之見解，更是據時下痛陳利弊，往往可直指要害、一針見血。故，兒臣愛其才，將其募做東席長史；士為主謀，文泰私下對兒臣提及，兒臣羽翼未豐、母后早故；今諸王弟皆才德兼備，與兒臣不分伯仲；且二弟、三弟等或掌兵權、或居政要。文泰言及今父皇康泰，早立兒臣為太子，一切皆如行雲流水般順遂。然，父皇每每出征，兒臣必居朝中輔政，王弟們隨駕建功，長此以往兒臣越發無所顯，而諸王弟卻功勳日盛；恐日後諸王自視功高，不能安居兒臣之後，反有動蕩。因此兒臣才受文泰之議，暗中與武將私下交際，且於軍中安插親信，兒臣並無它意，只求日後，諸王弟見兒臣手中有兵權在握，有朝臣輔佐，能士相隨，不敢有所異心，可保我大唐基業順利，不至中途有絲毫波折。兒臣自知這所行皆無法瞞過暗部之眼，暗部知則父皇必盡知；兒臣並無意對父皇瞞天過海。”

  李安泣聲分辨，抬頭看了一眼父皇，見怒氣似有所消減，忙又叩首道：“前日暗部將軍吳奕密奏父皇於東阿，父皇將內侍劉哲處死，使荀令君輔政。兒臣便已然警覺所行似是惹父皇不滿，特告誡文泰切莫節外生枝、應安守本分；文泰進言說既然陛下委朝政於荀彧.呃.委朝政於荀令君；那必是令君對兒臣有所非議而使人密告於陛下；兒臣自幼得拜令君為先生，授兒臣政、謀之術；令君視兒臣如子如徒，對兒臣更是呵護有加。情同父子，兒臣豈能信他文泰離間？故曾當面訓斥；文泰卻道，無關令君是否有所非議，然陛下將輔政之權自兒臣手上交付令君是真；故兒臣應有所為以示荀令君，並諫言令君微恙，不如以宮中禦醫看視其疾。若令君有非議於兒臣，也可昭示兒臣以德報怨，示令君以好；若令君並無非議於兒臣，則也可表兒臣對令君之關切；故，兒臣才允其遣太醫赴荀府為令君診治，兒臣何敢行禽獸之心謀害令君？望父皇明查！”

  “哼！逆子！即便如你所言，也分明是你心有不甘、暗中不滿才予小人以可趁之機！還在這裡狡辯？今日若非公驥、公達等人死勸阻攔，朕必先打死你這逆子以慰荀文若英靈！”

  “兒臣自知胸懷狹隘，才犯下罪孽，不敢奢求父皇法外開恩，然兒臣所言句句屬實，絕非開脫狡辯之詞！”

  “呃，陛下，臣有一議。”諸葛亮開口道：“陛下不妨暫息雷霆之怒，將太子暫且押在府內看視，另使公驥將軍緝拿那小人文泰並太子府一乾人等，ap交刑部一一審查，令暗部詳盡搜尋對證，則此事不難水落石出，若太子果真身犯國法，到時問罪也不遲；然，若太子無辜受冤，豈非令陛下父子相仇，反快小人鼠輩之心？”

  “孔明所議實為明智之舉，臣附議，還請陛下開恩，下令刑部徹查。”毛階陳群二人相視一眼，拱手道。

  “陛下，即便太子有罪，若不察而定實非法之所行，孔明之議實為當前之應對良策，臣附議！”荀攸也忙開口勸慰。

  “陛下，暗部所報不過所見之情，缺乏對證之實，難以定太子之罪，臣請旨嚴查此案，必不使真凶法外容身，也絕不枉辜無罪之身！”滿寵忙上前道。

  “既如此，暫且容這逆子多活幾日！一經查實，朕.朕必親手朕必親自下詔治你死罪！”李逸看著窩在地上的李安，心中著實又氣又疼。

  “暫將太子押入死牢看顧，著顏良領軍隨毛階檢抄太子府，凡府中一應人等，盡數收監勘查，府中一應往來書函，須細細查閱，不可有遺漏！”

  “臣遵旨！”毛階忙上前領旨。

  皇帝斜視了一眼顏良，示意其領旨奉差；顏良忙上前一步，開口卻令皇帝一愣：“臣無法附議領旨！”

  “顏公驥你.”荀攸忙以眼色製止。

  “陛下，你把太子押入死牢俺不放心！眼下那小人文泰一黨尚未肅清，太子身居死牢本就有損國體，又有凶險，臣不能讓你把俺大侄子放到那死牢去，若是文泰買通獄卒來毒害太子怎辦？”

  “顏良！朕今日給足了你這廝面子，你好歹也給朕留一分回旋！”李逸這會子實在不願再跟這“匹夫”糾纏，又拿他絲毫沒轍。

  “陛下，俺並無他求，要不你把太子交給俺，俺把他帶在身邊看押，若你非要把太子押入死牢，也行！俺自願請旨隨太子一同入死牢，隨身看視，陛下放心！保證太子跑不了！但俺自知心粗，恐避不過那般宵小下毒、謀害的下作手段，可孔明心細啊？故！請陛下下旨讓孔明隨俺一同赴死牢看押太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