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恐慌【上】

  小人物同樣可以創造歷史，這已經是見慣不慣的事情了，可是鍾會這一次真的是怒了。

  之前就極度不滿的鍾會，這時候就像是噴發的火山，再也把持不住，開始大衛憤怒，加上現在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年輕氣盛，對於這幫僮客的訓練，又加大了不少難度。

  而南方的士族們一個個表面上不敢拂逆司馬微的面子，但是暗中卻*縱僮客和鍾會對抗。

  一時間軍中衝突四起，鍾會一天之內連斬二十五人，但是鍾家的僮客也被人襲擊，死了幾十人，最後追查下來，竟然誰也不願意去承認，哪怕死了幾個人，士族也不在乎。

  眼看著衝突日益加劇，司馬微和龐德公這兩個老東西再也不敢躲在一邊看戲了，立即站出來調解。

  於是各方士族的家主又一次聚到了一起，一個個進來之後就開始指責鍾會，而鍾會直接將這些人無視，大廳裡的氣氛十分的詭異。

  就在這時，司馬微和龐德公兩人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先是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隨後把目光落在鍾會的身上，警告的意思十分明顯，最後才來來到中間的主座上坐了下來。

  “諸位，現在河北大軍南下，我士族都有亡族滅種之禍，現在不齊心協力破敵，到時候我們都將背負千古罵名，但那時，你們誰還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司馬微冷冷的看了一眼。

  “水鏡先生，這其中有人想借著訓練大軍為名，針對我等，難道當我等是傻子嗎？”

  “哼，從中作梗的小人”鍾會冷冷道。

  “你說誰？”那個老家夥頓時大怒道。

  “我又沒說是你，你激動什麽？難道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從中作梗的小人了？”鍾會冷冷道。

  司馬微一看兩邊又要吵起來，頓時大怒道：“住口”

  眾人這才安靜下來，不過仍然是怒目相視。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傳令兵背這黃色包裹跑了進來，大廳裡的人一看，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因為這是八百裡加急。

  傳令兵進來之後，四下打量了一下，最後才道：“先生，不好了，襄陽已經失守，文聘將軍陣亡，鄧艾將軍被俘，現在整個長江以北都落入劉備手中”

  寂靜！這一刻剛剛還吵的跟菜市場一樣的大廳裡，立即變得落針可聞。

  “你說什麽？”司馬微愣了愣神，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大驚道：“怎麽可能？這才幾天？”

  但是有一個人卻比他更瘋了，只見文家老頭瘋了一般的跑過來，扯著傳令兵的肩膀瘋狂的撕扯，隨後問道：“我兒，我兒怎麽了？”

  “文將軍……被黃忠…..斬殺”傳令兵這一下可是嚇的不輕。

  “兒啊”問老頭頓時雙眼淚湧如泉，往日的一幕幕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文家到了文聘這一脈，可是一脈單傳，這樣一來，他文家豈不是要絕後了？

  司馬微等人的面色也頓時變得如同白紙一般，文家軍可是他們這些僮客裡戰力最強的存在，沒想到就這麽完了，江南還有什麽大軍能夠擋住河北的步伐？

  而且更加令司馬微感到難堪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鄧艾也被抓了，當初這個小家夥的出山的時候，他們可是給予厚望的，可是現在才幾天？文欽死了，鄧艾被俘，四個去了兩個，文欽還好說，不過這個鄧艾可是他寄予厚望的。

  “難道我鬼谷門真的沒落了嗎？”司馬微不禁捫心自問，以往一出山便能攪動天下風雲，供萬人敬仰，現在這是怎麽了？先是周不疑等人被陳大軍師玩的是沒脾氣，現在四個兵道傳人一出山就沒了兩個。

  現在大廳裡唯一剩下的就是文老頭的哭聲，但是在這一刻卻顯得十分淒涼，因為在場的士族全部冷眼旁觀，甚至沒有人願意去安慰一下。這是一個十分詭異的現象，甚至讓人覺得這幫士族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冷血動物。

  “我兒可有遺言？”文老頭問道。

  “有”傳令兵點了點頭，隨後道：“文將軍臨終之前隻說了一句忠孝不兩全”

  忠孝不兩全？這一下整個大廳裡的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文聘的臨終遺言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句話，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其中的意思。

  “而且文將軍臨終的時候十分安祥，好像得到了一種解脫”傳令兵繼續道。

  這一下眾人的心裡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能夠感同身受到文聘內心的煎熬，士族，本來就是士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有人不禁開始捫心自問起來，鍾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心中有些不寒而栗。

  這才深刻的體會到文聘上一次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們為誰而戰？我們在拚命，你們又在幹什麽？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士族，永遠都高高在上？

  若是劉備的大軍過了長江，他們還能夠高高在上嗎？這是一種內心的掙扎，弑主這種事情，無論是過去，還是將來，都是一件讓人極為不齒的事情，但是在士族們看來，這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一個變天計劃，讓兩大諸侯喋血，現在他們竟然還能自得其樂，到底是世道變了，還是他們變了，這個問題其實已經不需要解釋。

  但是這個道理他們都懂，這幫士族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這學識方面可是一絕，畢竟在這個飯都吃不飽的年代，上學可是一種奢侈，而士族顯然不在這一列。

  但是士族的生存法則，便是弱肉強食，自保是他們的生存法則，就像是文聘，如果當初他不動手殺劉磐的話，荊州的士族肯定會撲上來，將文家吞的連渣都不剩，這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無奈。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信任，無論是什麽時候，信任都是最重要的存在，沒有了信任，哪怕是整個天下的士族聯手實力強橫，但是卻始終只是一盤散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