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動搖
  “你是怎麽今到這裡來的？我很好奇。”伊須子看著很熟練地將卡牌抽到手上的陸亡，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你家秘書告訴我的。”陸亡一攤手：“而且我對領域挺了解的，利用我和艾麗莎之間的契約，很快就定位並且傳送進來了。”

  “你說了契約啊……”伊須子有些意外：“怎麽，不打算隱瞞嗎？”

  “說來也慚愧，對於契約的運用，果然我這種木頭腦袋比不上這群天資聰穎的魔物娘，莉莉絲也是，艾麗莎也是。”陸亡攤了攤手：“艾麗莎利用契約的心靈鏈接，用最後分出的精神力量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嘛，所以既然知道你是古勇者的事實了，我也就沒必要隱瞞了啊。”

  “心靈傳輸麽，不愧是這位強大的魔物娘小姐呢。”伊須子重新掛回了他那勝券在握的笑容：“只是不知道您這位丈夫，是否和她一樣強呢？”

  “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打的過她。”陸亡擺了擺手：“但是麽……”

  “打遊戲什麽的，我很擅長。”陸亡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卡牌，上面印著的正是莉莉絲的畫像，他不禁苦笑一聲，默默把卡牌翻轉過來，重新迎上了伊須子的目光：“呐，有件事情我一直想搞清楚。”

  “等結束後，我們大可以秉燭夜談。”伊須子當然不會吃陸亡這拖時間的一套：“再誕大人，乾掉他們。”

  “無論是勇者還是魔物娘，甚至是動物和植物，只要有生命，無論再無私，都有其自私的陰暗面，為了生存也罷，為了滿足欲望也罷。”陸亡一揮手抽了一張卡，看也不看就丟了出去，卡片化作了一堵血肉之牆，死死地抵住了再誕進攻的攻勢：“伊須子前輩，你說是嗎？”

  “那又如何？”伊須子攤了攤手，不明白陸亡想說什麽：“就算你和我拖時間也一樣，你不可能用僅剩的幾張牌打贏再誕大人的。”

  “那就很奇怪了不是嗎？”陸亡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被漸漸切成碎塊，修複速度開始跟不上破壞速度的血肉之牆，緩緩丟出一張新牌，化作了自己的模樣站在牆後，接著道：“在你的印象中，那位名為再誕的勇者，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呢？隻對魔物娘下手，卻不能攻擊勇者，奉獻自己的一切，為了你們的延續……”

  血肉之牆緩緩崩碎，陸亡丟出一張卡化作了一把黑白雙色的劍，場上的陸亡接住劍後飛快回身，抵住了再誕的劍技。

  “是啊，再誕大人是所有勇者無法企及的終點，也是我們的信仰。”伊須子神色有些黯然：“可惜，只剩我一個了……”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光芒：“我也會繼承他的遺志，重新帶領勇者，回復昔日的輝煌！”

  “那不是很矛盾嗎？”陸亡看著場上的自己一個失誤被利劍貫穿了身軀，但伴隨著傷口黑霧湧動，很快傷勢就修複了，他不禁笑了笑，接著捏了一張牌，說道：“怎麽樣才算是恢復輝煌呢？帶領勇者殺回魔物娘世界？掠奪，征服，佔領世界？那樣的你們，是勇者，還是強盜？”

  “……”伊須子沉默了，接著開口反問道：“閣下是從‘那邊’來的，我並不清楚那邊的環境，那依閣下所見呢？”

  “呐，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這位再誕要建立這樣一個庇護所？”陸亡看著自己再一次被斬殺後，丟出了手上的卡牌，這一次卡牌沒入了陸亡的身軀後，散發出了白色的柔和光芒，而場上的陸亡瞬間化作了數個，衝向了再誕。

  “當然是為了保護我們這些剩下的……”

  “不，你錯了。”陸亡抬起頭，捏住了卡池內最後一張卡，看著手上剩下的一張莉莉絲，和一張未知的白卡後，他大笑了起來：“我們勇者何時會因為災難而一蹶不振？如果你們沒有逃跑，我們團結一心，又有那位你記憶中無敵的再誕作為領導，我們憑什麽一定會敗給魔物娘？”

  “你這是強……”

  “強詞奪理？笑話，醒醒吧，你不過是陷入了一種狂熱崇拜當中罷了，你不願意承認再誕的懦弱。”陸亡一揮手，完全不給伊須子反駁的空隙：“或者說，他這種逃避的舉動其實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另有目的。”

  “你胡扯！再誕大人一心為了我們人類的未來，你身為勇者，竟然侮辱他！你簡直是被魔物娘洗腦了！”伊須子怒發衝冠：“即便你是勇者，我想在這裡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陸亡看著攻勢變得突然猛烈的再誕，丟出了那張白卡：“那我就給你分析一下吧，你心中所謂的大英雄再誕，他建造這個世界的時候，是一個完全空白的世界還是已經存在了什麽的？或者說，你之所以一直堅守在此，是因為他有單獨囑托你，讓你保護這裡吧。”

  “那不就很奇怪了嗎？我記得這裡的歷史書上，四勇者和再誕共同建立了這個世界，那再誕為什麽不委托他們，而是去囑托一個毫不相乾的你呢？你是預言類吧，沒有戰鬥能力的你，憑什麽得到他的信任去守護這個世界……”陸亡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或者說，是這個世界中的某個東西呢？”

  “呵，這種話語就想要動搖我嗎？”伊須子緩緩吐出一口氣：“無論你如何詆毀再誕大人，他都是我心目中，不，是全勇者心目中的神明。”

  “即使是神明，也會有私心。”陸亡看著那張牌在空中一轉沒入了艾麗莎體內後，將手上那張最後的莉莉絲卡牌壓在腿上：“承認吧，你所信仰的那位再誕……”

  “他建造庇護所的理由，只是為了想讓你們保護他所重要的，卻無法自己守護的某件事物。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不惜犧牲自己，然後帶走了世界大部分勇者，讓魔物娘主導世界，犧牲了那些本來不該犧牲的勇者。甚至，連四勇者的死，都是計算之中的，真是可怕啊。”陸亡一指場上面無表情的再誕：“就算我說的都是胡編亂造的謊言，但是他究竟有沒有留下東西，你，是最清楚的吧？不是嗎？”

  太像了……伊須子的眼中，面前的陸亡漸漸與一對父妻的影子重合，還記得身為探索者的他們，在自己的面前，說著和這位勇者幾乎一樣的話語：

  其實，再誕所建造的，不是一個庇護所。

  而是一個，巨大的墓穴，墓穴中藏著他最珍貴的寶物，而自己這些勇者，就是天然的守墓人。

  寶物維持著墓穴的運轉，守墓人守護著寶物，卻也被墓穴囚禁。

  甚至，根據研究，憑借四勇者的實力，一同輸出魔力維持傳送門穩定，就算輸出功率大一倍，都不會一起力竭死去。

  這樣看來，結果只能是……

  “夠了！這絕對不可能！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家夥！要不是再誕大人的犧牲，哪會有你們今日的幸福，和平的生活！而你們，一個個，一個個都在質疑，都在詆毀再誕大人。”伊須子怒喝道：“這樣忘恩負義你們，不配擁有勇者的稱號！”

  他，動搖了。陸亡看著瞬間狂暴化，撕碎了自己的再誕，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心中的猜想果然證實了，即使是打出的卡牌，也會因為情緒的影響而變化，不過，還有一點自己剛剛也證實了……

  即使自己已經失去的力量，卡牌上也可以複刻，只需要自己有這種印象，有這種實質的記憶。

  這種力量也許有上限，就如同自己現在貌似沒法復活，大概快掛了一樣，不過反正是卡牌。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抱歉，看來，是快要將軍了。”陸亡一揮手，手上最後的卡牌飛向了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