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燒磚窯的‘花木蘭’

  一場風波算是過去了，但余燕兩人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們要給新加入的人宣布韓宅的規矩。

  韓鑫讓環兒、惠欣、冬月還有蘭萍一起去廚房幫工，自己則又在路對面的商鋪圍牆內，搭建了一處臨時的露天淋雨場，韓宅內外一番忙活，每個人都感覺到時間不夠用。

  管家把登記造冊的人，按照之前有學過或略微有點手藝的分了出來，而且很幸運裡面有個學過燒瓷窯的，然後興致勃勃到處尋找韓鑫，無奈最後拿著喇叭喊了起來。

  韓鑫聽了一陣無語，這接水管還沒交過別人，活還是要自己乾，於是差個人把管家叫了來，管家也忙，乾脆直接帶著這個會燒窯的一起見了韓鑫，看著韓鑫在辛勤的接水管，做著‘超級瑪麗’那種工作時，都很吃驚。

  滿地的管子，遠處一台奇怪的東西發出突突的聲音，韓鑫手裡拿著一把不知道的物件，將兩根原本分開的管子，通過那個東西，沒過一會便能接到一起去，甚是神奇。

  管家來到韓鑫身邊，也沒說話，韓鑫也沒有開口，知道管家好奇這個，就讓他看看了一會，直接對著身後的人問道：“你就是會燒窯的師傅？”

  說完看著這個……這不是女扮男裝嗎？雖然臉是不怎麽白淨，但這男人衣服也有些不一樣啊，前凸後翹的雖然少了點，哎，想想自己找了許久會燒窯的師傅，居然是個女的，韓鑫也有點尷尬，那活女人也能乾？
  “回韓先生，某正是會燒窯的，但師傅二字不敢當，我只是跟著別人燒過幾年而已。”面前這位故意壓出低音扮男人聲音，管家居然看不出來？
  “噢，看到那邊放著的紅磚了嗎？”指著推在圍牆裡的一堆一堆磚頭，“有燒過這樣的或者類似的嗎？”

  還沒介紹姓名，韓鑫直接問正事了，因為對方是女兒身，就是告訴韓鑫一個名字，也是假的，和不知道名字沒什麽兩樣，既然別人要扮男裝出來，總有自己的難處，韓鑫也不拆穿，於是三人一起走到紅磚旁，燒窯的拿著紅磚各種角度看，用手指扣……然後評價了一番“很硬”，左右手各拿起一塊塊對著拍去，啪啪啪……沒幾下，其中一塊斷成兩半，“有點脆。”

  韓鑫看著這些舉動，忽然想到了現世，經常有人表演徒手劈磚的樣子，磚是脆了點，現在沒有條件搞鋼筋混凝土的樓房，磚房已經比很木房好多了。

  “這種磚沒燒過，某之前都是燒瓷器的，這些磚塊既然出現在此，敢問是否有燒製之法？”燒窯‘師傅’問道。

  “有，只是還不知道尊姓大名，聽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請問家在何處？”韓鑫一連串的問題，管家也呆了，只顧著找到燒窯師傅而高興了，忙活了一天，把這麽重點的事情給遺漏了。

  “這……”燒窯‘師傅’被這突然的一串問的，遲疑不定，不知道怎麽說了。

  “某只是好奇，我們這裡招工來的人大多家境貧苦，勉強餓不死，而且招工的事發出也就兩天時間，你一個外地人，不可能有這裡的學徒親戚，更別說是來投奔親戚的，他們自己能活下來都是很辛苦的了。”韓鑫說的都是實際情況，不需要特意的去想，稍微一聽對方口音便知不是本地人，沒有拆穿她是女扮男裝，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不知道怎麽回答，便轉身對管家說：“我們先回宅子再說吧，這裡人多口雜。”

  回到韓宅正廳，韓鑫就往沙發上一坐，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風扇，呼呼的大風吹過幾人身上汗水時，韓鑫和管家都表現出一副享受的樣子，而那位新來的燒窯‘師傅’則被嚇了一跳。

  最近韓宅裡的發電機，經常24小時開著，上次被衙差搬出來的冰箱，現在放到了廚房，人多天氣又熱，置辦肉食，不可能每餐都現殺，廚房也沒那麽多時間請人來殺豕，所以一天殺個兩頭豕，一頭中午吃掉，一頭晚上吃。說起這個豕，最近一段時間都是從遠處趕過來的，有些人也為了賺這個錢，也願意乾，這中間的差價收益還是不小的。

  風扇吹了一會，三人都舒坦了一些，燒窯‘師傅’也沒有剛才那麽意外了，學著韓鑫和管家，當風扇搖頭轉過來時，立刻正面迎著風，那叫一個舒服啊。

  “這裡就我們三個人了，有些話可以說了。”韓鑫喝了一口礦泉水，之前給這位燒窯‘師傅’居然說不要，韓鑫就放到她面前，心想‘一會你會要的’。果然啊，看著韓鑫打開礦泉水，對著瓶子喝了一口，她也感覺到口幹了，聽到韓鑫的話語，不自覺的拿起礦泉水瓶，學著韓鑫的樣子喝了起來。然後抿抿嘴，“在下姓梁，名詩城，青州人，因為躲債來的彭城，身上的細軟用光了，幸好一個小哥救了我，這次也是虧他作保，才來的這裡。”

  “原來這樣，那你燒窯是跟誰學的？”韓鑫繼續問著。

  “在下自幼喜愛瓷器，所以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去燒窯的作坊，時間久了，便成了那裡的學徒。”梁詩城，慢吞吞的說著。

  韓鑫聽著這些話，顯然有些事情可能和女兒身有關系沒有盡說完整。“為什麽會欠債？不要誤會，某只是為了解一下，你的難處，如果需要某幫助，直接開口便是。”

  “我……我，我不小心毀一批瓷器，所以……”梁詩城居然編的出來，韓鑫默默為她的應變能力點了讚。

  “行吧，還是那句話，需要韓宅出面解決的時候，你開口便是了，今日你先熟悉一下建窯的場地。吃住用的，一會管家會給你交代，記得每日來開晨會。”說著拿出一張修改過的衛星圖，攤開在三人面前，“建窯的位置大約在這附近，具體的位置根據地勢和你對建窯等條件的了解，你看著安排，需要什麽找管家，提前申請。”指了指地圖上，在宅子對面的施工場地圍牆內，東北角那一塊地方建燒磚的窯。

  “韓先生，這旁邊是做什麽的？”梁詩城看著圖上，標注不只這一塊地方，旁邊還有兩塊地方，也被割據劃開。

  “那兩塊地方，也是燒製東西的，但沒有瓷器。這個日後你便會知道了。對了，給你作保的人，有沒有給你說，我們這裡是長期雇傭，類似於死契。”韓鑫對這個梁詩城很不放心，因為很多事情都沒弄清楚，現在說出來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編出來的，所以很多事情交代之後，總會問一些保障的話。

  “在下知道，我也願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梁詩城笑著，一副潔白的牙齒，是徹底的出賣了她。不可能是貧苦家庭，韓宅沒有發給眾人牙膏牙刷之前，這些貧苦家庭的人包括勉強溫飽的人，牙齒都不怎麽乾淨，不光是不清潔，因為長期吃的一些東西都會造成對牙齒的‘染色’。

  “管家，給她單獨安排個小一點的院落。”大致的事情，韓鑫交代完，基本就不過問細節了，你們去折騰吧。但面前這個類似‘花木蘭’從軍的女子，總不能和一群大老爺住一起，更不可能一起洗澡。

  有院子的‘宿舍’，現在都屬於高級管理層，例如老丁頭，管家，還有呂淳度，木匠王更不用說了，木材在哪，他在哪，一些好木料必須看管嚴實，所以一直都有個大院子工作和居住。

  管家一聽，犯難了，“這……回先生，現在沒有小院子了，丁家之前的院子都拆了，這，你看……”

  “噢……這樣啊……住我的院子吧，好像還有一間空房，給她住吧。”韓鑫考慮了半天，突然這麽決定，梁詩城和管家都楞了，韓鑫無奈的低聲和管家說了一句，“她是女的，總不可能和大老爺們一起住，整好叫四個丫頭陪陪她。”

  管家眼睛瞪老大了，“這……怎麽可能？”

  “行了，一會把生活用品和領頭用的工作服給她。我繼續盯著那個淋浴場的事。”說完轉身抬腳便走。

  當晚，韓鑫很疲倦的去查看了教室裡的情況，眾人和他一樣，都是一臉疲倦，抱著書本就想睡覺的毛病，不只現世人有啊，哈哈，唐朝這裡也一樣，韓鑫樂呵的看著。

  開課已經半小時了，白板上才兩個字，這樣的教法，三個月考慮，只能考百字文了，陷入沉思的韓鑫，被一隻蚊子飛到耳邊所打斷，也可能是這隻蚊子的嗡嗡聲給了韓鑫提示，“對呀，小時候是教的漢語拚音啊，那樣學起來才快嘛，這兩個小書生，白天也空著，先教了他們，之後麽……嘿嘿，白天編一本有拚音的繁體字字典。”韓鑫在教室外自言自語了一會，找到問題不難，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才難。

  回到雅院，想立刻進了屋子閃回到空間休息的韓鑫，被新來的梁詩城堵了，“韓先生每晚都要忙到現在啊？”

  “也不是，只是最近事情多，你怎麽還沒休息？”韓鑫看著已經梳洗成女兒身的梁詩城，一點沒有驚訝。

  “韓先生是不是早看出來，我是女兒身？所以才把我安排這個院子裡住。”

  “嗯，是吧，一個人出門在外不容易，何況你是個女人。”

  “多謝韓先生，小女子願在韓宅效命一生，請先生不要再有戒心。”

  “喲，你也夠厲害的，居然看出我的戒心。”

  “先生過譽了。”

  “現在就我們倆，說說你的真名和真實身份吧。”韓鑫看著面前這位，不達目的是不會讓自己離開的，索性坐在院子裡聊了起來。

  “小女人願坦露真言，請先生耐心聽我道來，我真的姓梁，名詩詩，詩成是我編出來的。我是青州梁府的庶出，自幼被管教的很嚴，也經常被人經常欺負，甚至一些下人都不把庶出的放在眼裡，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擠，據我娘說，幸好我是女兒身，如果是男孩可能都活不過三天，家中主母為人圓滑，對人卻狠辣無比，典型的蛇蠍心腸。正因這樣，我便主動找到家父，說了自己的愛好，於是便準我出門拜師，去學了燒製瓷器。

  三個月前，梁家因為得罪了什麽人，官場上失了勢，一落千丈，包括一些生意也都快歇業了，於是打算將我許配給那得罪的人，做個小妾賠禮，他們去窯坊強行帶我走的時候，師傅帶著人用盡心思幫我爭取了時間，助我逃離，因為出來的急，身上沒有什麽銀錢，一路上，撿些破布換上，把之前的衣服當了，才買了一些吃食繼續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爬了多久，昏睡過去了，被下班回家的二狗發現，於是便給我一些吃食，看著二狗穿的衣服有些怪異，而且剛才給我的吃食味道也獨特，便多問了他一些，這才知道有個奇特的地方叫韓宅，後來說招學徒，叫我去試試，說這裡管吃，還說像我這樣沒有地方住的，可以先住窩棚，於是我便來了。報道地方，問我有沒有什麽手藝，我就直接報了會燒窯，那個負責登記的人，聽完就跑了，一會便叫來了管家，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韓鑫聽著點了點頭“既然這樣，你就安心在這裡住著，吃食沒問題，沐浴就和那四個丫頭一起洗。”頓了頓，“至於你以後是繼續扮男裝還是恢復女裝隨你喜歡，我韓宅雖勢弱，但還不怕什麽梁府的來找，況且契約已簽，你以後就是我們韓宅的人，誰敢動你，呵呵，必遭天譴！”

  “天譴？這……勞煩先生了。”梁詩詩聽了真有神仙嗎？
  “生活上的事情找那四個丫頭幫忙，工作上的事情找我或管家協助，明日給你燒磚的方子，你手下的人員也不少，有一百來人，怎麽樣分工你自己看著辦，別太累著自己，你本人才是韓宅最大的財富，記住這一點。”韓鑫搖著扇子慢慢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