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54.熊熊烈火燃江戶

  江戶城內有異動！
  “七規！你親自跑一趟！去通知平川對岸的明五郎，防備夜戰！”

  “平六！你帶我的鐵炮眾過河，交給明五郎！”

  眼前無人，黑漆漆的夜裡，小平太不能調動大軍。聯軍人馬混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在夜間混亂，就無法收拾了！
  “小平太！”小平太招呼一聲，抱著小平太馬標的神原康政從草垛上一躍而起。

  “彈正怎麽得？要打仗了嗎？我先手我先手！”

  死小孩聽著風聲以為又要打仗了，跑得飛快，呲溜一下就竄到了小平太面前。撲棱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小平太，就等小平太讓他去砍人。

  “打？打個屁！你趕緊跑去采女營裡，讓他整兵！”

  細川采女剛剛在挑選精銳，匯合鐵炮眾，他的兵馬應該屬於整個大營中當下最規整的一隊。畢竟其他部隊還有不少人在外面快活，想叫都不一定能立刻叫回來。

  小平太這是預備著，如果江戶城內真的有人馬出城夜戰，金井明五郎千余人正堵在城下，沒擋住的話就要細川采女出營作戰了。

  一定要保證大軍不亂，約束住人馬。將近五萬人要是亂起來，那就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幾人聽了命令，立刻跑去傳令！
  狗急跳牆雖然是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是真不是死到臨頭，小平太也沒預計到江戶城這就要出城夜戰。他還以為起碼要挨上兩輪大炮，被洗地以後才會豁出命去一搏。

  這下覺也不睡了，站在本鄉台地的坡上，看著江戶城內始終有些混亂的燈火，影影綽綽，時而小叢團聚，時而分散凌亂。

  山內本陣也已經得了消息，山內義保做叔叔的，直接進入山內太郎的大營，把大侄子和山內義雄一手一個。握定了，等待消息。

  這邊廂慢慢的動彈起來，但實際上大家都希望這是虛驚一場，如今的局面打夜戰，真怕出差池！

  不可避免的，本鄉台地周圍也點起不少火光來。

  而江戶城內似乎也終於下定了決心，火光大亮。城門“轟”的打開，城內的士兵舉火夜戰，烏泱泱的向城下堵住出城通道的金井明五郎所部衝突而去。

  想來北條軍各個都知道這是逃命求生，故而喊殺聲震天動地，勇猛異常！

  而整個包圍網的聯軍也由於寂靜的夜空中突然爆發出的兵戈之聲而驚醒！各隊人馬不免一陣忙亂，紛紛起身查探戰場。

  當確定是江戶城出城夜戰之後，聯軍各部很是整齊劃一的傳令緊守自營。主帥山內軍不發話，沒有人會動的。在場的都知道夜戰的危險系數很高，把自己搭進去絕對不值得。

  這樣就很好！
  亂動才麻煩呢！

  本隊的村上義光在谘詢過小平太和細川采女等人的意見後，以山內太郎的名義派遣使番向圍城各隊傳信，務必自守營地，不許亂動！如果有北條軍攻來就依托營砦抵抗，只要天亮，一切好說。

  士兵們被激烈的廝殺聲吵醒，一個個如臨大敵。但都被武士們約束著，不許起身，不許走動，不許交頭接耳大聲交談。只能靜靜坐著聽作戰的聲響，兀自難安。

  而金井明五郎到是無所謂，他自從上杉憲政被北條氏康打跑後侍奉山內家，十來年兢兢業業，等的就是爆捶北條氏的機會。

  如今身為山內旗本禦庭一十三番隊，第五番隊的旗本大將，手下精兵悍卒盡有，小平太剛支援過來的鐵炮眾又有小一百人。堵住從台地山坡上衝下來的北條軍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一方面他讓士兵們大張火炬，甚至不惜把營帳幕布拆了來點火，以保證山內軍士兵能夠看得清楚來敵的方向，以及他那個和金龜子一樣的貼金箔南蠻胴具足。

  大致有了光亮，鐵炮眾也不必蒙著腦袋聽聲兒瞎打一通。不過地形狹窄，北條軍又借以高臨下之優勢。挨了沒兩輪鐵炮也就衝到了金井隊面前。

  真刀真槍打起來，鐵炮也就只能退後。這一次金井明五郎沒有親自下場作戰，施展他那一手名傳東國的陰流野太刀術。“鬼金井”只要杵在那裡就是一杆振奮人心的大旗，足夠驅動士兵作戰了。

  站在坡上的小平太看的始終不太分明，只知道兩條緊密的“火線”不斷地交撞，激烈的廝殺聲就在耳邊裡撞擊。

  “七規，你回來時，明五郎所部如何？”

  “金井様經年宿將，在入夜後還命二百眾持槍守營巡行。所以雖然有所驚疑，但是動作很快！我走時已經組成陣型，十分穩妥！”七規邊向戰場張望試圖看清，邊和小平太說到。

  “怎麽鐵炮聲稀落了？平六還沒帶鐵炮眾過去？”

  “鐵炮施展不開！阻擋通道的柵欄只有一道，離城門不過四五十間，鐵炮也就隻來得及發射兩次。”

  “你再派個把兩個人，去城下查探一下。不要影響了明五郎指揮！”因為實在看不清，小平太總覺得不放心。

  別的倒也就算了，看這個模樣北條軍突擊得很猛烈。如果被他們突破出去，那他們就又是一條好漢！這要是放他們進了小田原，還得了？
  江戶城如今已經是砧板上的肉，山內家得之不難，這四千多和大石氏照經年轉戰的兵馬不能放跑了，放跑了那真是遺禍無窮。

  “派了，彈正放心，我早安排了四五個人，命他們每半刻鍾跑回來稟報！”

  正說著，神原康政跑了回來，“彈正，采女様已經命麾下，領一百精悍的持刀奉公眾支援金井様了！”

  “采女的兵馬已經整備起來了？”

  “整備好了，只要天亮立刻就能作戰！”

  “什麽時辰了？”小平太看了看天色，月色朦朧，不太清晰。

  “大概子時二刻！起碼還要兩個半時辰才能放亮！”

  眼前的火線還在彎彎繞繞的交錯著，並沒有哪一方特別凸前，與開戰時的差別不太大。

  交摧的獵響愈發激昂，江戶城內火光點點，本丸本館竟然熊熊燃燒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