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不那麽難伺候了
  好在，這一僵局沒有持續多久。

  門開了，一名服務員走了進來。

  “杜大小姐，您要的點心。”服務員彎腰，俯身，恭恭敬敬的，雙手將打包好的精致點心呈給杜清雪。

  “麻煩你了。”杜清雪接過了點心，禮貌而客氣道。

  “不，不麻煩，都是我的分內之事。”服務員連連擺手，話，說得有些結巴，不大利索，驀然抬頭看向杜清雪，眸裡透露著不帶掩飾的驚訝。

  “嗯，不麻煩就好。”杜清雪扯了扯唇角，牽出一抹清淺的笑容道，腳下一動，她漸漸走向門口。

  隨即，落後一步的杜月笙緊緊跟了上來。

  包廂裡，隻留下一臉詫異難以置信的服務員待在原地，連門關上了，人走遠了都沒有察覺到。

  越過呆呆怔怔站在包廂裡的服務員，杜清雪一步步往前走，其實，她心底清楚，知道服務員這一種詫異呆愣來源於哪裡。

  她是這一家餐館的常客。

  以往杜月笙常常會拉著她一起來這兒用餐，消費，同樣，也是她付的款，但以往，她可不是個那麽好說話的人，也不是個那麽好相處的人。

  她愛耍小脾氣，經常會無緣無故地生氣，但凡有一點觸怒到了她，她一定會不管不顧地鬧起來，說話可一點都不會客氣，將自己的怒氣全數發泄出來，不輕易罷休！

  說來，她就是一個小魔王的存在。

  只要不來鬧事，那都算都好的了。

  然而，這一次，她來了這兒不止是面帶微笑，好言相說，甚是客氣，還在點心好後能真心誠意地和服務員說一聲麻煩，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可思議。

  也難怪服務員一時沒有緩過勁，久久地凝神發愣。

  人走了，都離開了，卻依舊沒能從詫異的狀態之中走出來。

  余韻仍在。

  持續震驚。

  等了許久，服務員才恍恍惚惚地回神過來，她轉過身，看著合上的門，已看不見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

  她眼睛緊緊凝看著前方，看著杜清雪離去的方向，低低呢喃：“真是稀奇，嚇了我一大跳，這杜家大小姐今天看起來不大一樣了，像是換了個人，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讓我大吃一驚，不過，這也好，不算壞，她變好了，也會越來越好……”

  杜清雪變好了，假如往後再來這兒用餐，消費，也會不那麽難伺候了，她也輕松一點，樂得清閑，不那麽難堪。

  服務員說杜清雪變得不大一樣了，是能夠明顯的感覺得出來的。

  杜清雪的這一變化不單單是脾氣上有所收斂了，在一點點變好了，也不單單是待人處事上變得溫和，好說話了。

  而是從內而外都變得不一樣了，氣質清冷，冷豔，透著一股韌勁，看上去，杜清雪滿心自信，眸子熠熠發光，奪目，充滿著深沉的聰慧。

  杜清雪直白的心思不像以往一般寫在臉上，從而能讓人一眼就看穿了。

  杜清雪的這一改變是根本上的，絕不止於表面上的變化。

  也正因為如此，服務員才詫異得一時話都說得結巴了，一時怔在原地淌不過神來。

  服務員在餐館裡獨自一人驚訝著，慶幸著，而跟緊了杜清雪的杜月笙皺眉，心煩意燥起來。

  腳下一直緊緊隨著杜清雪的腳步，杜月笙免不了微惱，憤然不平，說真的，杜清雪實在是太過分了。

  杜清雪可以心氣平和地與一個低微不起眼的服務員說上一兩句話，有禮，客氣，可是在前一刻，杜清雪分明還對著她擺冷臉，愛搭不理的，這一差別化的對此，真是讓杜月笙煩悶。

  面對服務員，杜清雪好說話，態度好，不為難服務員，反而體貼地提了一句是自己麻煩服務員了，可對上她，杜清雪渾身泛冷，不易親近。

  杜清雪這麽對她，實在是過分得緊。

  虧她，還是她的親妹妹。

  再者，杜清雪可以笑對著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對她，杜清雪卻收斂了一點點笑意，之後，便吝嗇於再給她一絲笑容。

  也不知，是她哪一句話惹怒了她。

  可分明，她並沒有說錯話。

  是杜清雪越發古怪了，剛剛還好好的，但一轉眼，杜清雪就直接變了臉，清眸覆著一層冷色，板起了一張臉，臉上盡顯正經，清寒，沒有給她一點笑臉。

  可一轉身，杜清雪卻扯出了一抹淺淺笑意望向服務員，還百年難得一見一般居然主動關心起別人來了。

  這一過程，杜月笙看著遞過來的一盒精致的點心，剛要一抬起手來，杜清雪卻徑直掠過她而將這一盒點心接過了手。

  盡管她主動上前幫忙，但杜清雪沒有讓她幫忙拿著。

  杜清雪拒絕了她的幫忙。

  杜月笙的種種鬱氣堆積在一起，緊緊地纏著她，排解不出來，令杜月笙隻覺得胸口悶悶的，難受。

  杜清雪的區別對待，讓杜月笙感到不舒服。

  這是一種不好的感覺。

  剛剛，杜清雪這麽做，恍然間，杜月笙產生了一種錯覺，其實，在杜清雪心裡，她也沒那麽重要，甚至比不上一個不相識的服務員重要。

  可這一想法剛一冒出來，很快地就被杜月笙否定了。

  這不會是真的，她可是杜清雪從小寵到大疼到大骨肉相連的親妹妹，這哪裡會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能比得上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也都可以做出選擇，分明，是她重要多了。

  杜月笙一路上思緒紛雜，並一路跟緊了杜清雪。

  想來，近一段時間來杜清雪對她不像以往一般友好，親密，杜清雪也不像以往一般對她無話不說，暢所欲言，將自己的所有想法全盤托出。

  再且，對於她找她幫忙做的事情，杜清雪不再那麽上心，要麽推脫，要麽拒絕，而非點頭一口應下。

  這不像她印象裡的杜清雪。

  卻又明明是她。

  很多事情，她讓杜清雪幫著做了，可直到了現在，杜清雪都沒有落實。

  杜月笙有氣無處撒，無可奈何。

  直到了在一幢富麗堂皇高端大氣的高樓大廈面前，杜清雪才停下了腳步，站著，站直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