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你好好受著
“人心,都是相對的,我對你好,可為何你卻是要置我於死地,你的心腸怎麽就這麽的狠,這麽的惡毒!”
“我、我恨你!”
這不單單是她第一次對杜清雪說恨了,依稀還記得,在上一次,她還同杜清雪說過重話,狠話。
只是,在相比較之下,這一次她一股腦兒說出來的一番話裡透露出的恨意更為濃稠,強烈。
她咬字很重,盡是咬牙切齒。
打電話給杜清雪的人,是杜月笙。
這一端,站在只剩下空殼一樣的杜家院子裡的杜月笙一臉憤然,嫉恨,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地帶上了一股狠勁。
這些日子以來,杜月笙總以為事情還留有余地,一切都尚且沒有被逼到絕境,還可以挽回,這才好脾氣地與杜清雪說話,耐住性子與杜清雪周旋。
即便是惱極了,氣極了,然而,她該說了的話亦是沒有這麽決絕,多多少少,她還是給杜清雪留有幾分面子。
與杜清雪這麽開誠布公的撕破臉皮,次數屈指可數。
以前,從小到大,她都極少地與杜清雪鬧過紅臉,起過衝突,亦是沒有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爭鋒相對,刀劍相向。
可當下,她與杜清雪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惡化到了極點,不可調和,連挽回的機會都微乎其微。
索性,也不藏著掖著,杜月笙直接把心裡的不滿傾倒出來,向杜清雪宣泄。
杜月笙不是不知道,她這麽怒氣衝衝訴出自己的不滿,怨憤,憎恨,無異於是在她同杜清雪的關系上澆了一層火。
令她們彼此之間的關系更加不好,更難以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她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嘗試過,努力過,可皆以失敗告終,杜清雪依舊漠然,沒有心軟幫上她一把。
顯然,杜清雪已不在意她的感受,忽視血濃於水的親情,冷眼旁觀,冷血心腸。
即便,她已經將自己放在了這麽低的位置上,幾乎低到塵埃裡,但是,杜清雪仍舊沒有一點動容的跡象。
對此,杜月笙一面是不知如何是好,一面憤怒不已,要說的話全都不再憋著,悶著,全都吐露出來。
“我做事情,可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你想讓我罷手,那不可能!”杜清雪冷漠道:“月笙,從來都不是我不給你活路,而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你說我惡毒也好,狠辣也罷,說我殘忍,不近人情,這都沒關系,因為,比起你,我過猶不及,但是,很快,你就會得到你應得的報應!”
“再有,你要知道,在這世上,有些人,可不值得他人對他好!”
“而你,就是其中一個!”
“景琛為我做的一切,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曾經的你贈與我的!我只是如法炮製地還給你而已!”
“本就是你該承受的一切,你可不值得人同情,不值得人可憐!是以,你就別再同我訴苦,不必再有怨言!”
“如今,反正,我給你的一切,你好好受著就是!”
杜清雪咬上一口蘋果,仍舊覺得蘋果鮮美多汁,甜甜的。
隨著杜清雪這一動作,一聲脆響在客廳裡響起來,並且,落在了杜月笙的耳畔,杜月笙聽著隻覺得刺耳,更是心煩意燥。
杜清雪側著身子,往後躺著,仍然不減半分悠閑,她躺在了綿軟沙發上,自顧自的吃著手上紅通通甜美的蘋果。
杜清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模樣,似乎,聲色焦慮,破口大罵的杜月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隻除卻杜清雪嬌美妍麗的眉目之間更添了幾分冷意,淡漠,倒是看不出杜清雪心潮有半點波動。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以來,杜月笙一有事情便來找她,這一點習慣,杜月笙還是沒有改變。
可是,不比從前。
現在,她不會再出手幫忘恩負義之人,不會幫盡是會在自己背後捅刀子之人,不會幫與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杜清雪冷冷一笑,笑容染上了幾許霜雪,在以往,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杜月笙,也沒有想過要拿杜氏集團怎麽樣,而是傾心傾力地幫助他們。
但是,也從來,都是好心沒好報。
她落得了一個慘死的下場。
個中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然而,此時再想一想,杜清雪還是能夠平平靜靜的,不會令情緒失控。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身上的傷口因著她的重生而撫平,不見半點傷痕,同樣的,她隱在心底的傷口還在一點點痊愈。
到了今天,心底無言之殤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當她一憶起往事,心底的傷口仍舊隱隱作疼,她不是在為過往的承受在自己身上的傷害而疼,而是為江景琛曾經遭受的痛楚,最終枉死一生而疼。
杜清雪斂下眼尾,覆沒住眼底的冷意。
這一切,都不過是杜月笙自取其禍,罪有應得,又何須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怪罪到她頭上來。
杜清雪淡淡反擊,冷靜自持,聲線清脆,平平的,沒有什麽起伏,透露不出她的半分喜怒。
然而,杜清雪的一席話於杜月笙而言卻好像是平地一聲雷一般,炸得杜月笙個粉碎,頭皮發麻,外焦裡嫩。
杜月笙仿佛是個被踩著尾巴的小貓,直跺腳尖聲朝著杜清雪吼叫。
“分明就是你把我所有的活路都切斷了,卻還說是我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姐,即便要說謊,你好歹也編一個好一點的謊言,沒必要將我當成傻瓜一樣糊弄!”
“捫心自問,自認為不曾傷害過你,可你卻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擺明了就是讓我難堪,擺明了就是和我過意不去,又何必再找這麽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呵,你這麽做,只會遭人恥笑!”
“姐,你讓我不必訴苦,不必有所怨言,你說我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憐,可我無端受你迫害,因為你,我已沒有了可以倚仗的勢力,亦是沒有了家。”
“我失去了所有,我是去了一切。”
“而造成今日不堪的境地,可是與我血脈相連,我曾無比信任無比依賴的親姐姐你!這般遭遇,又為何不值得人同情,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