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一點都不好
杜清雪蒼白一度幾近透明的臉色漸漸轉好,有了些許紅暈,紅唇飽滿,淺紅色,瑩潤,身穿一身病號服,相比於半個月之前,杜清雪有精神多了。
然而,她卻依然沒有醒來。
但是,近幾日,杜清雪已有了隱隱要醒來的跡象。
這一天傍晚,夕陽西下,天色昏黃,樹影婆娑,路上行人稀少,大都回了家了,開始準備晚餐。
江景琛離開病房,徑直下了樓,他打算帶兩份晚餐上來與杜清雪一起用餐。
在江景琛轉身離開的一刹那,一個面容清俊儒雅的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親眼看見江景琛離開,他面上若有所思,隨即,他往前走,開了門,進入病房。
病房裡,一片白色。
躺在床上的嬌小人兒一動不動,燈下的流光灑落在她身上,讓她紅潤的臉頰閃爍著灼灼色澤,她闔著明亮的黑眸,長長卷翹的睫毛隨著清淺呼吸輕輕扇動,略顯俏皮。
昏黃的天色,男人站在燈光下,俊秀的面龐上映出幾分憔悴,頹靡。
細細一看,會發現進入病房裡的人,是杜清雪熟悉而不陌生的。
不請自來的人,正是宋雲傑。
“半個多月不見,雪兒,你過得不錯,看上去好多了。”和在海洋館那一次溺水而被抱出來她一張煞白的臉不一樣,宋雲傑這一次看著她的氣色明顯好多了:“可是,你是過得不錯,但我,卻過得一點都不好。”
說了的,是實話。
他確實是過得一點都不好。
這半個多月來,江景琛一直和他過不去,打壓他,打壓宋氏集團,不給他出路,不給宋氏集團活路,江景琛斬斷了他幾乎所有的退路,讓他大受打擊。
為了尋得一條出路而走出困境,急得團團轉的他忙碌,來回奔波,奔走在各大公司,以尋得援助,可牆倒眾人推,見他似乎大勢已去,人人都在觀望,謹慎而行,並未馬上伸出援手。
他半個多月來的努力收效微乎其微。
不停奔波,身心俱疲。
他尋不到一個出口。
來醫院,他是為了見待在醫院裡的杜月笙。
見杜月笙,是與杜月笙商討對策。
杜氏集團一樣陷入了危機之中。
宋氏集團和杜氏集團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福禍相依,難以獨善其身,商討對策,是為雙方利益而考量。
但是,由於杜月笙與杜清雪的病房相鄰,僅僅是一牆之隔而已,他來了這兒剛好看見江景琛出門。
江景琛走了,他就進來了。
看著床上氣色漸漸好起來的杜清雪,宋雲傑眸底劃過一抹精光,或許,杜清雪會是他這麽一段時日裡一直尋而無果的出口。
有杜清雪作梗,江景琛對宋氏集團接連發起的一輪輪攻勢會止住,有杜清雪替他求情,幫忙,就算江景琛再惱再不甘,都會收手作罷。
既如此,他可以寄希望於杜清雪身上。
但前提是,杜清雪得先醒來才好。
半個月以來,宋雲傑是第一次來杜清雪的病房,說來,他也是第一次看望杜清雪。
看望杜清雪,他卻不是首先關心杜清雪的傷勢,而是憂心自己集團上工作上的事情。
他需要她的幫忙。
而她,也確實是幫得上忙。
宋雲傑眼窩深邃,看著杜清雪的眼神裡凝聚著些許光亮:“我對你那麽好,你不可以不幫我……”杜清雪應該像以往一樣盡心盡責無怨無悔地幫他,不可以冷眼旁觀,置之不理。
“雪兒,睡了這麽久,現在,你該醒來了,我……需要你。”在事業上,他需要她的幫忙,宋雲傑看著入眠沉睡依然沒有醒來的杜清雪,低低呢喃道。
行將末路,再這樣下去,他只會是走投無路。
宋氏集團有權有勢,名聲斐然,在楓城是排得上好的,可一和權勢赫赫不可一世站在行業巔峰的江氏集團相比,顯然會敗下陣來難以抗衡。
用不著幾日,宋氏集團只能潰敗,再不複存在。
而今,宋氏集團已步步維艱,苟延殘存,這還是江景琛沒有使出全力的結果,但凡江景琛不遺余力地再使出一些招數來,宋氏集團必將傾頹。
宋氏集團的覆滅,由江景琛掌控。
他能不能有一條活路可走,也由江景琛說了算。
當前,能讓他渡過難關的,這頭一步就是得要讓江景琛收手。
然而,由他一己之力來讓江景琛收手,定然是天方夜譚。
畢竟,江景琛這麽層層來打壓他,逼他一退再退直至漸入困境,絕境,江景琛這麽做顯然是不肯放過他。
追本溯源,宋雲傑將個中緣由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終是捋清楚了一些思路。
以往,他和杜清雪在一起見面,幽會,談天說地,而且,他在杜清雪面前有意無意地抹黑江景琛,一度唆使杜清雪偷取江氏集團的商業機密,甜言蜜語地誘哄杜清雪對他聽之任之,以謀取宋氏集團最大的利益和換取自己在事業上的幫助。
這些,江景琛是知道的。
知道了,卻無可奈何。
那麽久了,江景琛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江景琛拿杜清雪沒辦法,只能由著她。
也由於杜清雪的緣故,江景琛不會動他。
動了他,江景琛無疑是給自己添堵,因為杜清雪會偏袒他護著他,她拚盡全力,拚死拚活地讓他完好無損。
最終,江景琛沒轍了。
杜清雪的袒護,令江景琛下不了手拿他沒辦法也拿不了宋氏集團開刀。
可是,此一時非彼一時。
此一時,也不同於彼一時。
此一時,依然是他與杜清雪見面,背著江景琛,無視江景琛,不把江景琛放眼裡,他與杜清雪在海洋館幽會,縱然他這一次與杜清雪的見面不大愉快,是他頗費周折才讓杜清雪勉為其難地應下了他的要求,應下了幫他拿下盛世項目的要求。
與杜清雪的見面,幽會,讓杜清雪幫忙的事情,有很多次了,已不是第一次了。
往常的見面,都是愉悅的。
從來,他提出的一切要求不管合理與否,杜清雪都是痛快地應下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