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慘烈的騎兵對戰

  所以，當看到自己對面的敵人乃是一字排開，鐵索相栓，從人到馬都是全副武裝的連環馬之時，哈爾達頓時就心涼了半截。

  作為西夏的高層，又是歷史悠久的大族，他對於連環馬自然不陌生，如今在西夏國也有這麽一支連環馬，也是他們最引以為豪的‘鐵鷂子軍’！
  不過這支鐵鷂子軍一共也就一萬人而已，乃是西夏王李乾順的親衛軍，就連他們卡卡族都沒有那個能力來組建，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在宋兵這裡看到了。

  哈爾達一瞬間就絕望了，但是他此時已經親自帶隊在衝鋒的路上了，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退路，衝上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而後退則是一潰千裡。

  他唯有希望對方的連環馬只是樣子貨，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可惜這支連環馬乃是呼延灼乃至呼家這麽多年來的心血，然後葉靈又撥下重金，武裝到了牙齒的王牌騎兵，其實力就算比起那支鐵鷂子軍來也是不遑多讓。

  所以雙方的鐵騎很快就在中路激烈的碰撞到了一起，哈爾達他們的拚死戰鬥硬是生生的把連環馬的前兩排給衝擊翻了，但奈何後面還有第三排，第四排。。。

  騎兵的攻擊向來就是人馬和一，以無可匹敵的衝擊力而誇耀的，而連環馬則更加將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一旦開始衝鋒，那不管前面是千軍萬馬還是銅牆鐵壁，都必須一往無前。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回旋，轉彎的余地，更加不要說後退了，你只要停下來馬上就被後面的同伴踩踏而死，而只有衝過去才有生機。

  絕對的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而能夠成為連環馬中的一員的，無疑都是十裡甚至百裡挑一的精銳，尤其前排的勇士們更是如此，他們的待遇是一流的，家裡所有親人也都被妥善安置，因此都是毫無牽掛，一旦衝起來個個舍生忘死。

  所以盡管哈爾達親自帶人衝翻了兩排連環馬，但是後面的衝擊卻只有更猛，西夏騎兵的剛烈也徹底的激發了這支連環馬騎士們的凶性，他們自從組建起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正式亮相廝殺呢。

  養兵千日，用的正是這一時。

  這支西夏騎兵戰鬥力很強，戰鬥意志也沒的說，就算在正面對戰中不敵也是毫不畏懼，不跑不躲不投降，因此遭受到的打擊也就更加慘烈。

  當連環馬騎兵們終於鑿穿了敵陣，從黑壓壓的馬群人陣中再次看到光明的時候，西夏騎兵們已經近乎全軍覆沒，就連哈爾達也在砍翻了十數名對手之後，被幾個騎兵聯合起來長矛挑到了空中，然後又被後面的數千騎兵踩過。。。

  而這支連環馬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前面的幾排更是幾乎一個不剩，有些是死在對方手中，有些則是被己方後續的友軍衝倒，最後也傷亡了近五百人。

  雖然相比西夏人近萬人的折損，五百人已經很少了，但是呼延灼卻是極為心痛，這三千連環馬不知灌注了他多少心血，其中有不少本就是他呼家的親族朋友，死一個都會讓他難過半天，更不要說足足五百了。

  但戰爭就是這樣子，沒有隻佔便宜不吃虧的事情，雙方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兩翼的董平和索超也被這一場慘烈的戰鬥給驚呆了，他們也完全感受到了連環馬的強大戰力，就算是他們捫心自問，站在這一支隊伍的前面，也是九死一生。

  呼延灼默默的站立了許久之後，才讓手下們打掃戰場，把戰死的連環馬連人帶馬都燒化了，骨灰帶回去厚葬，其余的將士們也都在旁邊默哀著，有些人更是失聲痛哭，為自己戰死的同袍而感到萬分悲痛。

  也許他們昨日還在一起喝酒吹牛，說著不著調的粗話甚至是葷段子，但是此刻就已經長眠於此了，戰爭的無情，莫過於此。

  呼延灼，董平，索超等人都站在草原之上，感受著那帶有泥土花草氣味的風，都是沉默不語，半響後董平才道：“呼延兄，節哀吧，這是咱們宋朝建國以來第一次能夠在異族的土地上取得的勝利，已經足夠榮耀了，咱們從軍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能夠轟轟烈烈的戰死何嘗不是個好的結局呢？”

  以向來勇猛霸氣，囂張傲慢的董一撞，能夠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呼延灼也是長歎一聲道：“多謝董兄相勸，這道理我也是懂得的，其實鄙祖上創建這支連環馬，就是夢想著有一天能夠擊敗異族的騎兵，今天我好歹也算實現了，只是我也沒有想到這草原上的騎兵對戰竟然如此激烈，西夏這個敵人，真是不簡單哪。”

  索超這時候插話道：“兩位兄長都不要再感慨了，咱們本就是廝殺漢，刀頭舔血，上陣殺敵本就是咱們的責職所在，這些大局方面的事情還是讓葉靈哥哥他們那些人來謀劃吧，咱聽命從事也就是了，能夠在大寨主這樣的人麾下效力，咱們已經比原先幸運幾百倍了。”

  呼延灼和董平也都連連點頭，確實，不管怎麽樣他們才是這一戰的勝者，也只有勝者才有資格發出感慨或者憐憫對手，而敗者都是階下囚甚至死屍了。

  而跟隨著葉靈，他們才能夠獲勝，若是像原先一樣在朝廷效力的話，面對西夏騎兵，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他們就算是盡力戰死，也只能讓對手來感慨幾句而已。

  此時戰場已經打掃完畢，西夏騎兵的屍體呼延灼也讓人掩埋了，這些都是勇士，雖然雙方立場不同，種族不同，但是這樣的對手都值得他們去尊敬。

  然後呼延灼才帶著大兵直奔前方的夏州城，哈爾達幾乎帶走了所有的人馬，因此這裡完全就是一座空城，呼延灼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它佔據了。

  和嶽飛一樣，呼延灼也沒有讓人摧毀西夏國的祭壇，這對他們來說就和漢族這邊的宗廟差不多，除非有著世代血仇，不死不休的仇恨，一般都不會去動的，更多的作用是威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