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魔族幻靈獸

  一劍一式，行雲流水，凌凌生風。這還是在沒有靈力加持的情況下，很難想象，此劍式若是在真神手中使出來，又會是何等盛景。

  秦九卿沉浸在這無際的劍意中，自然的，沒有發現額頭的變化。

  然而，一直防守的小黑球卻是在看到她額心那抹青光時，宛若看到了一個珍視心愛的玩具，整個身體興奮的抖了抖。它身體速度突然加快，嗷嗷的拳腳相加，朝秦九卿撲了過來。

  “嗯？”秦九卿避之不及，只能險險回劍，脫離出戰鬥范圍。

  這是突然發狂了？
  由於劍已收回，剛剛那股傲然凌雲的劍意也跟著一道翩然而散，她本來佔據上風的氣勢突然就弱了下來。

  一鼓作氣再而衰，眼下，想要再憑這一招，怕是很難扳回局面。緊緊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她有些無奈，雙眸劃過一抹惋惜。

  額心的青色印記消淡，小黑球憤憤不平，它胡亂一氣錘打著自己圓潤的胸膛，暴躁的嘶吼了一聲，宛若一個痛失寶貝，之能撒潑打滾的小孩兒。

  秦九卿戒備的站在原地，被它這一鬧，直覺進退都不是辦法。

  兩相僵持，四目相望，她到底沒忘記之前的話——第二關不過，她恐怕也脫不了身。

  咬了咬牙，秦九卿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再衝一波試試。剛剛，她依然有所領悟，要是再來一次，也未見得就是衰敗之局。

  想法很好，可惜，還未等她持劍上前，原地暴走的小黑球突然整個身子極速的縮小了下來。也只是縮小了圓滾滾的身子，它的腮幫子確實實鼓鼓的，甚至還有繼續膨脹的架勢。

  這是——織幻？
  秦九卿滿目愕然，她看著對方全身縮小的只剩一張大嘴，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它如此的目的。

  古籍有記載，上古魔族豢養過一種幻靈獸，通體黑色，體型碩大且速度極快，以吸食人心怨念為食，能織幻。織幻時，它身體會快速縮小，臉嘴大漲，直至吐出織好的幻境，方再複原。

  是她之前被小黑球軟萌嬌小的外表所迷惑，才一時偏差，判斷失誤。眼下回記起古籍內容，直覺小黑球與書中刻畫的別無二致。

  它居然是魔族豢養的幻靈獸！

  秦九卿心中滿目詫異，內心也極度的不可置信。它的名字是白玉，但這名字，明顯不可能出自魔族之手。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這魔物，養自那位真神之手。

  她突然想到了石文最後記錄的那一段，帝卿塵收了夜弑天聘禮，三月為期，天魔城大婚。

  難道……

  然而，不等她細想，早已蓄勢待發的小黑球突然朝秦九卿發難，一個晶瑩透亮的巨泡從它口中吹了出來，帶著五光十色的幻境，直直傾身而上，不由分說的將秦九卿籠罩了進去。

  霎那間，直覺光景輪換，一道白光耀眼閃過。等再睜開眼時，她已然不在了原地。

  這裡是暗殿？四處一片漆黑，到處沒有燭火，甚至殿頂的上古似有一層隔障，隔絕了所有的光源。碩大的一座殿宇，只有那冷硬的玄強鐵壁，借著平波蕩漾的湖水，泛著幽幽的寒光。

  暗殿數萬年前就已覆滅，她雖沒見過，但就著典籍裡的隻言片語，想來，若暗殿存延於世，應當就是這個樣子。

  沒有光，真真正正的暗黑一片，對於一方暗系修士來所，只會是如魚得水般的自在。

  “帝卿塵你要搞清楚，你我才是人族，他夜弑天可是嗜殺成性的魔神！

  憑什麽，你寧願對他聽之任之，也不願多聽我的半句解釋。”

  一道莫名熟悉的聲音自殿內傳來，秦九卿眼皮狠狠跳了兩下，一股不好的預感瞬冒了上來。這聲音，別告訴她暗殿之主的聲音都一樣。

  好奇心趨勢，秦九卿斂聲屏氣，小心翼翼的踏入殿中。

  入目，是一道纖長的紅衣身影。她周身靈光環繞，即使在最漆黑之地，也難掩她那灼灼光華。

  或許是光線太暗的問題，秦九卿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想來，此人便是古籍記載的那位帝卿塵真神了。

  “襲相，你敢指天發誓，那攝人心魄的壁畫與你沒有關系？
  一念成魔，如今的你，不惜賠上千萬人的性命，難到就為了當初那一句不甘的指責？

  仙門是有錯，可你看看外面的滿目瘡痍，生靈塗炭，難道你就是對的嗎？”

  居然是壁畫之禍。已經到了生靈塗炭的地步，看來離暗殿覆滅的日子不遠了。

  秦九卿小心聽著二人的對話，心中暗暗尋思到。沒想到幻靈魂織的幻境，既然是讓她重回當日之景？
  這著實讓她沒想到。

  不過有幸，她借著靈光，終於看清了對面之人容顏。愉悅的勾了勾唇，秦九卿眼角劃過一抹詫異。真是尋尋覓覓，既然讓她知道了花田那位殿主的真實身份——昔日暗殿的最後一任殿主，襲相。

  “對與錯？是了，在你們眼裡，我早已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自然做什麽都是為了一己之私，枉置天下蒼生與不顧。”

  襲相聽罷帝卿塵的職責，涼涼的輕笑了一聲，滿眼諷刺。

  “可與我而言，那不是一句輕描淡寫就可掩蓋的指責。

  我襲相若要有私心，別說壁畫，就是當初那控魂丹。只要本座想，就能把你們所有人煉製成只會聽話的傀儡。

  可本座做了什麽？本座沒有半絲遲疑的毀了控魂丹，毀了藥方，甚至冒著大不韙，殺了我暗殿最好的丹藥師。

  可本座的得到了什麽？仙門世家眼盲心盲，不識好歹，除了謾罵我包藏禍心，大肆劫殺抵製我暗殿勢力，本座還得到了什麽？
  本座被仙門世家指責，我暗殿被排斥，這我都可以忍。畢竟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暗殿作為仙門之首，遭人妒忌也不是一兩日了。

  可他們不該，不該在我一步成神的最後關頭，打著為民請命的幌子，來繞我清修，害我渡劫失敗。

  一念成魔。你說的對，如世人所願，本座終於成魔了，只是不知，這場生靈塗炭的壁畫遊戲，眾仙門世家可還滿意？”

  襲相說著，眼中止不住的恨意，如滔天巨浪般遏製不住的狂奔而出。

  他肆意的大笑了兩聲，全然不顧及眼前的帝卿塵，洶湧的釋放著自己藏匿不住的不甘和恨。

  “你說本座錯了。可你告訴本座，本座何錯之有？

  本座明明什麽都沒做，憑什麽要為世人的貪欲妒恨做出犧牲？”

  良久，一聲哀婉的長歎低低從襲相肆意的笑聲之中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