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波瀾平地起

  “走！”沒有絲毫遲疑，秦九卿朝身後打出一掌，轉身，拉著夜楚凌就朝前方快速的跑去。

  狹窄細長的通道，硬是被一群體型巨大的幻靈獸擠的密不透風，穹頂與地面瑟瑟抖動起來。秦九卿二人跑在最前面，幻靈獸一個個跌跌擠擠，緊跟其後，窮追不舍。

  所幸由於通道狹窄，限制了幻靈獸的速度，秦九卿二人跑在前面，雖擺脫不掉這群尾巴，但也還相安無事，沒有再怎麽交手。

  “小心！”

  突然一個轉彎，秦九卿頓覺視野一開，暗道不好的同時，堪堪拉著夜楚凌停了下來。

  通道到了盡頭，前方已經沒路了。

  他們腳底下，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巨淵。

  這麽好的運氣，也是沒誰了。

  秦九卿回身，撐著靈力擋下急急衝過來的幻靈力，皺了皺眉。

  前方是身不見底的巨淵，進無可進；後方是狂化暴躁的幻靈獸，想要頂著如此多的幻靈力再衝回去，簡直不可能。

  當真是進退維谷了。

  “現在怎麽辦？”秦九卿凝眉，詢問的瞧了一眼夜楚凌。剛剛那一招，她沒看懂，但能讓處於狂化中的幻靈獸悉數短暫的歇下來，著實不簡單。

  似乎看懂了秦九卿眼中的意思，夜楚凌目光微閃，思索著搖了搖頭。血脈壓製，若這群魔獸是正常的狂化，或許會有用。但它們是被藥物控制，第一次或許能出其不意，後面能成的幾率，怕是微乎其微了。

  “其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有一個辦法，很好解決眼下的困局。”夜楚凌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巨淵，冰冷的眼中劃過一抹寒光。

  他側眼，迎著秦九卿的視線，腳下沿著深淵的邊沿挪了挪，將幻靈獸正對的位置空了出來。

  “你——”隻消他這一個動作，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她瞬間明白了夜楚凌的意思。

  確實是個好辦法。她只需一撤手，抵擋不住慣性衝擊的幻靈獸都會齊齊的跌入深淵，即使有一兩個反應快的，她也只需從旁添把力，不需要再廢什麽多余的心思，輕輕松松，一切都可以解決。

  “你這是讓他們送死！”

  一切是都可以解決，但方法也未免太殘忍了些。秦九卿側眼，瞧了一眼黑不見底的深淵，且不說裡面藏著什麽威脅，單單這樣摔下去，即使幻靈獸被藥物控制，感受不到疼痛，也是九死一生。

  “這是唯一的辦法！你可以用靈力撐住一時，但後面呢？這深淵，不是它們跳下去，就是我們自己跳下去，然後它們跟著跳下去。

  你要清楚一點，一旦你撤了靈力，是主動撤還是因為靈力耗盡，它們就會墜下去。”

  “它們是被藥物控制，你怎麽知道，藥效就沒有消退的那一刻？”看著一個個不知疲倦拍打在靈力罩上的幻靈獸，秦九卿手微微松動了一瞬，但下一刻，她又穩穩的撐住了。

  她想到了小黑球被她收入手鏈的最後一眼，那雙信任又可憐的眼神。只要還有一絲救回的希望，她不該放棄的。

  “秦九卿，你要弄清楚它們是魔獸，魔獸你懂嗎？
  你那隻靈獸或許生了靈智，你覺得它可愛、乖巧，你於心不忍，但這裡面的大多數，都是毫無意識的凶獸，會蠻橫暴虐，會弱肉強食。

  就算今日沒有藥物的控制，你一旦惹惱了它們，它們也會如現在一樣，發怒、狂化，然後對你窮追猛打，這樣你也要救？”

  “可我們是外來者！
  它們在此生活了上萬年，相安無事，若不是我們突然闖進這裡，一切都不會這樣。

  它們今日的慘狀，也有你我的一份功勞，不是嗎？”

  說到底，不過是人性的貪婪作祟，才會引發了這場慘劇。她們雖不是始作俑者，但也脫不了乾系。

  蒙面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她們進來就撞上了，很有可能，就是尾隨著她們一起進來的。

  “它們是魔獸，外人眼中，它們是十惡不赦的魔族，但它們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人人心中都該又一杆平衡，身為修仙之人，是人也好，是魔也罷，都應該鋤強扶弱，難道要因為自己的能力不濟，就犧牲弱者成全己道嗎？

  若是這樣，很抱歉，我秦九卿不修此道！”

  “呵！”夜楚凌一時無言，難得抬眼認認真真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劃過一道微微的異樣，很奇妙，和當日被她一把拽住，護到身後的感覺一樣微妙。宛若一道風，輕略而過他波瀾不驚的湖底，吹皺起了淡淡漣漪。雖然因此打破了他萬年枯寂的平靜，但同樣，也為它增添了一道別樣的底色。

  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情，因為秦九卿這幾句話，突然愉悅了不少。

  他盯著秦九卿看了良久。良久，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趣笑，輕輕轉過眼，沒再看她。

  “是你問的我辦法，既然你不願意，那你還是自己想吧！”

  世人皆言玄雲宗望雪峰峰主秦九卿冰肌玉骨之姿，光風霽月之行，如今看來，冰肌玉骨之姿雖算不上，倒也當的起光風霽月這四字美談。

  人族，倒也有幾個能名副其實的人物。

  “你可千萬別指望我，我雖被你那強詞奪理的看法說服了，但話說回來，我這人狠心狠情慣了，這樣舍生取義、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做法，實在不適合我。

  我唯一可以幫你一把的，就是在你靈力耗盡之時，救你一命。

  畢竟，難得遇到一個想你這般有趣的人，要是真為了救這群魔獸給折進去了，實在可惜。”

  “那還真要謝謝你了。”一邊撐著靈力，一邊還要尋思著辦法，一邊還分神聽了夜楚凌半天廢話的秦九卿動了動嘴，忍了半天，才將這句謝謝給擠了出來。

  畢竟，她如今一人維持著靈力輸出，雙手沒空，很多事還要指望著這人幫忙。難得，他還有這個心情打趣人，她也不能拂了人家興致不是？
  “不謝！”夜楚凌輕哼了一聲，他看著秦九卿，眼角帶笑的挑了挑眉，“客氣了！”

  或許，二人都沒意識到，她們之間的氣氛，突然而然的就輕松了不少，或許她們意識到了，但好巧不巧，又被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困境給刻意忽略了個徹底。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但可能需要你幫個小忙。”許久，秦九卿眨了眨眼，一臉真誠的看向夜楚凌。

  “你先幫我撐一會兒，我想把小黑球放出來，它們是同族，又在這地方生活了數萬年之久，我們想不到的辦法，或許它會有辦法也說定。”

  這倒是真的，她一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礙於分不出心神來顧及小黑球，才一直未將它放出來。眼下難得夜楚凌態度緩和，她不趁機拉他下水，豈不可惜？

  “你倒是會順勢而上，我剛剛可沒說要幫你忙！”夜楚凌挑了挑眉，輕諷的看了她一樣，說的話雖是拒絕，但他手上動作未停，直接一個抬手，幫秦九卿一道撐住了靈力罩。

  “秦九卿，我這也算成就了你的道，他日，你可別忘了自己今日之言。”

  (本章完)